那性感的唇,張揚著罪惡的魔力,吞吐著她珍珠般的耳垂。「可是我……」像是要將她的靈魂吸進去一般。
迷失在他邪佞的熱舌撩撥下,她似靈魂出殼般訥訥低語。「……我是你的妹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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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桃園國際機場
萬里晴空,一朵朵白雲,似軟綿、可口的棉花糖飄遊在天際,當裝潢、配備足以媲美總統座機的圓城航空LCF專機飛抵台灣時,海茵的心情同時蕩到谷底。
「過分、過分!憑什麼一通電話,就要我立刻飛回來?」海茵氣得直跺腳。
重新踏上台灣的土地,海茵心裡的鬱悶和不悅,不是因為近鄉情怯,也不是因為她想起了婚禮當日暴病過世的爺爺。
更不是因為三個月前,她在那場事後被各家媒體以斗大標題命名為「豪門醜聞金童『欲』女配」、「疑似亂倫戀的兄妹婚禮」的荒唐婚禮上,「大膽新潮」、「別樹一格」的穿著和瘋狂表現,所引發的嘲諷、訕笑、討論、撻伐,和隨之而來連續一整個月八卦週刊的狗仔隊,日以繼夜的跟監。
而是因為她必須回到她的「丈夫」袁誫身邊!
她承認他是她的丈夫,完完全全是因為這是爺爺清楚註明在遺囑上的交代;更因為律師伯伯說了,這是爺爺他老人家唯一的遺願。
「哎……」海茵重重歎了一口氣。
老實說,她一點也不明白爺爺為何會將她,連同袁家龐大的家產交給袁誫。
這個爺爺向來絕口不提的「袁家的恥辱」。
她很清楚,爺爺,或說他們子嗣單薄的袁氏家族,除了袁誫根本沒有第二個繼承人有能力統合整個袁家的產業。
「但是,把我嫁給袁誫?」有沒有搞錯啊?
這實在不像是爺爺會做下的決定。
她永遠也忘不了袁誫是怎麼離開袁家的——
父母早逝的海茵,每一年的生日宴會都由爺爺袁尚主持,不巧她十歲生日的晚宴,袁尚正好必須赴日參加一場重要商會,海茵終於有機會「強迫」袁誫出席她的舞會。
「我不管啦!我叫你來,你就來!」海茵雙手插腰,十足的氣勢凌人。
「這個給你,你一定要來喔!」她毫不客氣的扔出一套袁尚衣櫃裡的名牌西服,差點砸中了滿臉不屑的袁誫。
海茵邀請袁誫,並沒有羞辱他的意思,她只是想要袁誫正眼看她一次,也許當袁誫親眼看見她穿上小禮服的樣子,他就會像其他人一樣讚美她、崇拜她,甚至是……喜歡她。
「走開,我不會去。」袁誫冷冷的拒絕她,看也不看海茵一眼。
「不准不來!」海茵跺跺腳,小臉上全是火氣。「爺爺說,你什麼都要聽我的!你沒有資格對我說不!」
袁誫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不發一語的邁步離開。
「你……你混蛋!你敢不來試試看,我我我、我一定會讓你好看!」海茵氣得踩踏著袁誫不屑一顧的白色西服。「你別以為我會放過你!」
海茵決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是夜。「呼……呼……」海茵急喘著,累得手腳發麻。「沒事住這麼高幹嘛,爬死人了!」她嘴裡喃喃抱怨著。
夜很靜,月色很美,她放著軟床暖被不睡,偷偷跑到了袁誫的樹屋來。
「我看你這次往哪裡躲!」一整個晚上,海茵滿腦子裡只想著袁誫,她早就下了決定,要趁他睡著的時候,碰碰看、嘗嘗看那張紅紅、亮亮的嘴巴,是什麼味道。
這是她要給袁誫的處罰,也是她要向他要的生日禮物。
說實在的,她真的很好奇為什麼那些照顧她的阿姨、姐姐們,都喜歡吃他那張好好看、好好吃的嘴巴,她也想試試看嘛。
可,她沒想到事情會變得這麼嚴重……
「你這個雜碎、賤種!」放心不下孫女兒的袁尚提早回國,發現海茵竟在深夜裡到了袁誫的房裡,他怒不可遏的命人將袁誫五花大綁的押到大廳裡受審。
「竟然敢動茵茵的歪腦筋?找死!」袁尚叫下人押著高大的袁誫跪下,一巴掌打上了那張邪魅的俊顏。
「我沒碰過她。」袁誫不怒反笑,淡然瞥過一旁手足無措的海茵一眼,眸裡滿是譏諷。「這種小女孩,我沒興趣。」
「你這野種!」袁尚舉起枴杖,狠狠擊中袁誫。
「不要啊,爺爺!」海茵一輩子也忘不了,爺爺的枴杖是怎麼一棍子打在他那寫滿了不馴、和燃燒著恨意的眼角上的!
當時在場所有人,都被袁尚的暴怒嚇呆了,所以沒有半個人膽敢出聲阻止他對血流滿面的袁誫繼續痛毆的舉動。
「不、不要!不要打他了,爺爺!」直到小小的她,突然像著了魔一般,又哭又叫的衝出去咬住袁尚的大手。「不關他的事,真的,不是他的錯……」
海茵咬得他的巨掌在小小的牙印下滲出血絲,袁尚才抱起發狂的她,轉頭厲聲警告袁誫。「記著,你這輩子永遠不准接近茵茵!再有下次,我會親自收拾你這條賤命!」
言猶在耳,可如今……爺爺卻反而強迫袁誫娶她?
據見證遺囑的律師伯伯解釋,爺爺是為了保護她的權益,所以在遺囑上加注了一條但書,要求袁誫一定要娶她,才有資格以袁家養子的身份繼承家產。
這樣的做法,難怪一向反骨的袁誫會在那日的婚禮上,如此羞辱自己了!
「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海茵歎了口氣,她明白爺爺的用心,但,為了永保她衣食無缺,便將她推向一場沒有感情的婚姻……真的就是對的嗎?
更何況,這個不情願的新郎,根本不把她當一回事!
婚禮後,他們兩人直到一周後爺爺的喪禮上才再次見面,就連那短短的五個小時,他們也沒有私下獨處的機會,之後,海茵為了完成這個學期的課和辦理休學的事,她又馬上回日本去了。
直到昨天深夜,他該死的一通電話!
「明天中午前回來,我安排了專機,兩點見。」那暗啞、低沉、時時縈迴在她夢裡、心裡的聲音,一開口就是冰冷的命令。「別遲到!」
從頭到尾,完全不給她回話的機會。
傲人的氣勢,好像他袁誫比皇帝還要尊貴似的!
可是,在現實面來看,海茵不得不承認,袁誫還真是她的皇帝老爺,這個可惡的男人完全掌控了她的經濟大權,要是她再不回來,她就要餓死在日本了!
「太卑鄙了!竟然扣住我的銀行帳戶和信用卡,到底想幹嘛啊?」
還沒滿二十歲的海茵,國中畢業後就到日本去唸書了,從小到大沒做過半件粗活,更不可能為了生活費出外打工!無計可施的她,只好先跟他妥協,回台灣爭取她「應有」的權益!
不過,為了表示她對於「聖上召見」的深惡痛絕,她特意穿得一身黑!
名牌墨鏡橫陳在她直挺的鼻樑上,寬大的鏡面遮去了娟秀的柳眉、慧黠的美目,卻掩不住她飽滿、嫣紅得令人心猿意馬的性感朱唇,及胸的長髻發恣意放下,每走一步,都晃蕩在她渾圓、高聳的胸前,教人移不開視線。
剪裁合身的改良式純黑亮緞旗袍,長度及膝、兩側開衩至大腿三分之一處,服貼在她凹凸有致的玲瓏曲線上,將她白皙的膚色襯得恍若珍珠般透明,配上一雙墨黑色的蛇皮半筒靴,海茵青春洋溢的性感、帥氣,吸引了無數的眼光。
「煩煩煩……煩死了!」她渾然不覺自己所引起的騷動,滿腦子只想著袁誫、袁誫、袁誫——那個冷血、惡質、沒有人性的變態色魔!
「真是超級不要臉的大色狼!」三個月前的那一夜,他不顧她的意願,以下流的手段設計、陷害她,讓她幾乎在神父和百餘位參加那場荒唐婚禮的賓客前,痛哭失聲的哀求他當場佔有自己……
直到現在,她還清楚記得那雙遊走在她身上每個敏感處的手,是如何挑起了她從未有過的情潮!
「停止!不准再想起這下流的一幕!」海茵羞紅著臉,加快腳步避過人潮,她眼尖的發現了好幾個袁誫的手下。
「哼,一定是袁誫那個壞人派來捉我的!我偏不要順你的意,大笨蛋袁誫,想要我乖乖聽話?慢慢等吧你!」
打定主意落跑的海茵揚著笑臉,跟在一個高度和寬度都足以為她提供極佳掩護作用的金髮大塊頭身邊,興奮的帶著雀躍的腳步離開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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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利的英語,偶而夾雜幾句法語,笑盈盈的海茵接受了剛剛被她用來脫身的金髮大塊頭卡斯頓.勒福的邀請,搭上這輛寬敞、舒適的九人小巴士。
此刻,她坐在笑起來有一口白牙的卡斯頓身邊,其餘各坐在前後座的,還有他的四位男秘書。
「……那個花心的臭男人,每天換一個女朋友,怎麼會有時間理我!」她嬌滴滴的嗓音如泣如訴、大肆抱怨著自己是如何被她口中那個冷淡、無情又花心的「混帳老公」打入冷宮,成為可憐兮兮的深閨怨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