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愛著他就誠實些,一向勇往直前的你幹麼裹足不前,要是我早下手據為己有。」那個男人的眼光有毛病,沒有審美觀。
常聽人說西方男子看東方女子的角度很奇怪,在東方人眼中的美女他們不覺得出色,反倒是長相普通的女孩易受他們喜愛,驚若天人地非追到手不可。
瞄瞄身邊那張「還好」的圓臉,風雨潮心中不由得感慨起來,她是該感謝父母將她生得好,還是怪他們多事給了她一副好皮相拐不到好男人?
人喲!永遠學不會滿足。
她的話讓朱黛妮為之失笑。「他身邊的女人那麼漂亮尚且留不住他,我沒自信愛他。」
「我問你,他愛他以前那些女人嗎?有多深?」瞧她多墮落,居然當起「仇人」的心理咨詢師來了。
「怎麼可能!你沒瞧他那冷冰冰的樣子,我剛認識他的時候還以為見到活樣板人呢!一板一眼的不近人情,誰都不關心……」
朱黛妮忽然有所領悟地明亮了雙眸。
「看來你還有救,沒有笨到連狗都想到你頭上撒尿。」為人作嫁的心情真心酸。
風雨潮回頭一瞄,另一個人也不錯,不過看起來很滑頭,是花心風流的那一種,她敬謝不敏。
寧缺勿濫。
「怎麼,瞧上熊貓先生了?」朱黛妮一副媒婆的嘴臉,表情很曖昧。
「你扁的?」大小形狀似女人的拳頭。
她沾沾自喜的道:「不賴吧!很準喔!」
「天底下怎麼會有你這種不要臉的女人,我……咦?那輛馬車有點古怪。」不屑與你為伍的話尾收在風雨潮舌尖。
「在哪裡……」朱黛妮好奇地靠在她肩上往後一睨。「對呀!它怎麼橫衝直撞……小心!莫斐斯。」
發現馬車前進的速度和方向似乎是衝著莫斐斯而來,她不假思索的一喊,只見身後的男人飛快的一閃,避開馬車化險為夷,她鬆了一口氣奔上前。
「莫斐斯,你要不要緊?」她心跳好急促,生怕他有個萬一。
毫髮未傷的莫斐斯拍拍身上灰塵。「我沒事,只是髒了衣服。」
「誰管你衣服髒不髒,先把肇事者抓到,然後海扁他一頓再判骨揚灰,詛咒他祖宗八代不得好死……」
眾人因她憤怒的言語而震住,半晌說不出話來地直視著她,她那一身象徵信、望、愛的修女服此刻顯得特別刺眼,四周安靜得只剩下她的聲音。
須臾——
風雨潮才覺得丟臉的拉拉她圓圓的臉,她知不知道她現在是修女?!
「幹麼,你不曉得我很生氣呀!要死也不死遠些,分明是故意把馬頭調往人身上撞嘛……」
故意?!
眉頭一蹙的莫斐斯望向傑漢生,兩人的視線一接觸有了共同的想法——「他」終於行動了。
「朱黛妮,拜託你閉嘴好不好,你是修女。」真希望她能意會到本身所引起的騷動。
「噢!對喔!」她訕笑地握住莫斐斯的手,一副尷尬的表情。
他微笑的摟樓她,不在乎外人的議論紛紛。「逛夠了吧!該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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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室的凌亂,粗嘎的呼吸聲,交錯著女子達到高潮的泣吟聲,淫亂的歡愛氣味瀰漫,一地的奶油和翻覆的潤滑液已結成凍。
十分鐘後,體態略微發福的男子才由美艷的情婦身上翻下,咬掉煙頭抽起雪茄。
一雙雪白的玉臂由他背後繞向前圈住他,豐碩的雙乳服貼在他後背磨蹭著,似未餵飽的貪食小貓渴求更多的貓飼料,塗著寇丹的指甲挑逗著男子胸膛。
「你還沒要夠本呀!小蕩婦。」手一撥,男子的口氣充滿不耐。
「因為你的強壯讓人家渾身發熱嘛!」她眼帶媚意地邀請他。
「伊莉絲,別忘了我找你來的目的,少發浪了。」女人,就是不知足。
喬治雅克·艾德爾輕蔑的看著她,能用金錢買到的女人都不值得尊重,不管她有多美麗妖嬈,只不過是一具供人狎玩的女體。
尤其是他們在一起已近十年,當年的年輕軀體如今已逐漸失去青春光澤,老化黯沉的膚色不再容易挑起他的慾望,成熟的豐腴感少了彈性。
征服感才能引起男性的掠奪性,太過溫順往往讓人倒了胃口。
若不是看在她還有一點利用價值,他老早一腳踢開她,哪會虛應至今,滿足她貪得無厭的慾望,她的男人還會少嗎?
「你不是已經行動了嗎?要我來做什麼?」她不再自討無趣的下床著衣。
也不想想以她的年輕貌美伺候年過半百的他是種委屈,他不知嬌寵還一臉嫌棄,真當她是招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妓女嗎?
妓女?她忽然一怔,想起另一名女子曾說過的話。
怨妒的恨念油然而生。
「我要你調查他近日反常的原因,結果呢?」他吐出一口雪茄煙霧。
伊莉絲嬌笑的戴上耳環,「我有什麼好處?」
「你從我身上撈得還不夠多嗎?」他面露身為上流社會對低下階層貪婪的不屑。
「人哪有嫌錢多的道理,跟了你十年不就是為了讓自己過得舒適些。」在他面前,她是用不著裝清高。
當初是一時財迷心竅,在和莫同居期間一直無法獲得他的情感,因此失意的接受他二叔的供養,成為喬治的情婦。
剛開始她是備受寵愛,後來喬治發現她和莫曾有過的關係,所以慫恿她再回到他的身邊,順便監視他。
也因為她猶不死心的想讓莫愛上她,故而接受喬治的提議,以朋友的身份接近莫,言明以不涉及情愛的性關係滿足彼此的性需求。
但她錯了。
越是接觸莫她陷得越深,甚至企圖與別的男子結婚來引起他的妒意進而發現自己愛上她,但她失敗了。
三次的婚姻讓她覺醒,自己可笑的癡戀對他毫無意義,即使兩人發生過無數次性關係,他的心永遠保持疏冷的距離,不讓任何人進駐。
到了最後她只好叫自己不要貪心,只要擁有一部份的他就好,反正再也沒其他女人比她更貼近他。
不過,她又錯了,莫他有心,卻不是給了她。
「倫敦近郊那棟別墅夠了吧?明天我會去辦過戶。」喬治雅克·艾德爾忍痛割捨新置的房產。
伊莉絲滿意的一笑,「莫的身邊多了個青澀的小修女,他似乎瞧上了她。」
「似乎?」
「拿她來玩正適合,你想克莉絲汀娜和她碰了面會發生什麼事?」她很期待兩女對決的畫面。
「直接拿她當餌不是更有趣。」他不相信女人有多大作為。
「你不想背上謀殺罪吧!我以為你主要是想奪下莫手中的一切。」她要莫活著,重回她的懷抱。
「你想怎麼做?」他的確不想殺人。
「卡羅家的勢力是你最好的助力,一旦聯姻破裂……」不用多說,他自然明瞭。
喬治雅克·艾德爾狡獪地噙著笑,「我瞭解你的意思,先斬他的右手再宰割他的心,等他喪失鬥志再接收……」
殺人不過頭點地,何必呢!
第八章
這是一場鴻門宴。
在接到卡羅家的燙金請帖,莫斐斯的心裡即有預感將面臨他有生以來的一大考驗,尤其是請帖末端的署名是工整的克莉絲汀娜。
附註是,攜伴赴會。
是什麼樣的心態讓她寫下這一句多餘的紅字?特別這句話上頭還做了個星字記號表示重要,非要他在她二十四歲的生日宴會攜伴參加。
老實說他並不瞭解克莉絲汀娜,訂婚兩年來,兩人見西的次數不超過十次,而且從未獨處過,禮貌性的親吻僅在訂婚那日,過後即維持不近不疏的相處方式。
印象中的她高雅有禮,進退間的分寸拿捏得宜,擁有皇族的血統使她多了一份尊貴感,看似和善卻比他更難讓人親近,似乎厭倦他人的碰觸,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
聯姻之事是對方透過蘿貝塔夫人之手牽起,由於當時他並不在意迎娶誰為妻,單就卡羅家和皇室關係密切來說,對萊斯集團在業務擴展方面相當有助益,因此他才毫不考慮的答應。
這兩年由於姻親關係的緣故,他提供不少金額給卡羅家支付債務,而卡羅家族則負責幫萊斯集團打點政治關係,讓政商聯盟更獲利無窮,各得其益。
據他所知,卡羅家族的債務現已大多還清,若是此番聯姻破裂,萊斯集團會受到較大的衝擊,將失去政治力方面的支撐,很多重大工程將延誤,甚至無法獲得優惠待遇,股價可能會大幅度的滑落。
因此他不得不來探探口風,先做好應變措施,使得損失降到最低,不致侵襲到集團的根基。
「為什麼我有入虎穴的感覺?」一樣接到請帖的傑漢生拉拉領帶,有種他是獵物的錯覺。
他的另一半是臨時被拉下英航的風雨潮,而此刻正在和裝扮成東方娃娃的朱黛妮討論誰的波大,誰的鼻子造假。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中國人的一句古諺,非常適用。」一臉閒適的莫斐斯不見緊張的啜著雞尾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