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他奶奶的!這寶貝,簡直是傷透他的心!
「他奶奶的,我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寶貝,如果妳沒有喪失記憶,應該記得自己在伸展台上,是怎麼承諾過我,我可是妳誓言保護一生一世的『新娘』啊!哈哈哈∼∼」
程美玉怒瞪著眼前這個猖狂的王八蛋,她什麼都不想說!
承諾的始末要從該死的蒙天樹搶了她的白紗禮服開始說起。他搶了它、拆了它、改了它,以他利落的裁縫技術,借了準備室裡的裁縫機快快地將白紗禮服由S size變成了XXL size。
而他設計的黑色燕尾服則變成了她的尺寸。
兩件禮服迅速在他的巧手之下蛻變成另一種風情,白紗禮服雖然變成超級大size,但整體的胸線、腰線似乎更加成熟、更可以修飾模特兒的身材,甚至連重新車縫的蕾絲邊,每道弧度都令人讚歎……
好啦,就算蒙天樹真的很厲害,把她的白紗禮眼化腐朽為神奇,那又如何?
不管他有多麼厲害,他都不可以這麼霸道地搶了她的作品、拆了她的作品、重新修改她的作品,還穿起她的作品!
男人穿白紗,而且還是一個沒禮貌、粗手粗腳的野蠻大塊頭穿白紗禮服,那模樣將成為地這一輩子最噁心、最變態、永遠抹殺不掉的記憶!
結果,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還不夠,最後還逼迫她穿著他的燕尾服,拉著她登上成果展的伸展台,引起全場師生的震驚……
「你到底想怎樣,你不覺得我們弄成這樣是個大笑話嗎?」
「他奶奶的,寶貝,這叫效果,OK?」蒙天樹指著台下一片鴉雀無聲的觀眾。「況且我可沒看見有哪個不要命的敢露出牙齒給我笑,妳看看他們那副崇拜的表情,哦……嘖嘖嘖,真是太捧了!」
程美玉的手被他握得緊緊的,根本無法甩開。「日本本來就是崇尚禮貌的國家,他們怎麼可能哄堂大笑?蒙天樹,這是成果發表會耶,不是什麼變裝秀,你玩夠了沒有?!」
「玩?呿,他奶奶的,寶貝,我才不是在玩呢!我是在製造效果,挽救妳的成績,幫妳爭取指導老師的注意,幫妳加分!」
程美玉氣得想飆淚。「我不需要把自己搞得像小丑一樣,只是為了加分或吸引老師的注意!蒙天樹,告訴你,我不玩了,你自個──」
他握緊她的手。「我可沒當妳是小丑,寶貝,妳有看過這麼帥氣的小丑嗎?他奶奶的,妳穿燕尾服還真是他媽的好看!哦,對了,妳好像還沒告訴我妳家的地址?」
程美玉瞪大雙眼。「我有沒有聽錯?你在台上問我家地址?!」
蒙天樹笑。「這不是問,這是威脅。」
「威脅?」
「是啊,我怎麼知道今天逮到妳,明天妳會不會又躲在家哪裡都不去,連學校也不來了?以防萬一我找個半死,妳乾脆告訴我妳家的地址,省得我到處找不到人。他奶奶的,寶貝,妳連學校的學生資料都是之前的舊資料,是怎樣,搬家就不用更新了嗎?」
程美玉懶得理會他的威脅。「你管我更不更新,我要走了,你自個兒慢慢玩,白紗就送給你,不用還我!」
她咬牙切齒地吼完,想要脫身,卻發現他的大手將她握得好緊。
「放手!」
「地址給我,否則……」他揚起嘴角,狡詐地笑。
「否則怎樣?!這是伸展台上,請你莊重一點!」她氣炸了。
蒙天樹停住了兩人的腳步,他緊握手掌中的小手,側身面對她,另一隻手牢牢地環住她的腰。「我夠莊重了,既然是『花嫁』,咱們就來段旁白,讓老師們驚訝驚訝。來,大聲對我說『妳願意嫁給我嗎』,寶貝。」
程美玉吃驚瞪眼。「我不要!這就是你的威脅?那我寧願給你我家地址!」
蒙天樹得意又囂張。「好啊,地址念來聽聽,不過,要是妳敢給我假地址,他奶奶的,就最好祈禱不要被我捉到,否則……嘿嘿嘿,妳應該瞭解男人捉狂起來是很獸性的哦!」
程美玉念了一串地址,她根本不想作假,反正她訂了晚上回台灣的班機,她一點都不擔心有不速之客闖進住處。
「很好,對了,婚禮是不是有新郎吻新娘這一個儀式啊?」
她開始掙扎。「蒙天樹,不要鬧了!」
他撫著她像和果子般軟綿綿的粉臉。「要不親嘴可以,那就快點大聲地對我說『妳願意嫁給我嗎』,要大聲一點才有效果哦,寶貝。」
「我不要,你耍賴!」
「那妳要吻新娘子。」
「我不要!」
「好吧,那就換新娘吻新郎好了。」
「你敢!」
「嘿嘿嘿,妳說呢?」
程美玉怒火沸騰。她當然知道這傢伙什麼都敢!
天啊、地啊,她為何遇到這種無禮、無恥又厚臉皮的男人!
內心交戰、一番衡量後,程美玉選擇妥協。這是伸展台上,無論多噁心的旁白,大家都會知道一切只是效果,不具任何意義。
「你──」她清清喉嚨,提起嗓音。「你願意嫁給我嗎?」
一句話,引起觀眾喧嘩,場面頓時變得好熱鬧。
蒙天樹感動地拭著眼角,激動地奔進她懷裡(事實是他龐大的身軀整個環抱住她)。他大聲回應:「親愛的,我願意!」
全場觀眾起身鼓掌叫好。
滿臉通紅的美玉雙掌頂著他寬敞的胸膛,氣急敗壞喊著:「放開我!」
蒙天樹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挑起她的下顎,臉緩緩貼近,近到她可以感覺到他溫熱的呼吸……
「你想怎樣……」美玉憋住了呼吸。
「我想吻新郎,可以嗎?寶貝。」他的黑眸發亮。
程美玉全身血液衝向腦門,再也無法忍受了!
她咬牙切齒、目光凶狠地回答:「去你媽的!」同時揮出一記又讓他不同凡響的右勾拳!
砰!
蒙天樹應聲倒地。
程美玉垂下頭,默默數到十,控制情緒,免得自己又一拳賞給這個討人厭又厚臉皮的傢伙!
要知道,暴力是無法解決問題的。
她抬起頭,深吸口氣。有什麼好怕的?地球是圓的,當然會有重逢的可能,就當他只是個認識的人,她根本沒什麼好怕的!
就連上回在米蘭參加眼裝展,聯合記者會上她代表台灣設計師發言並回答問題,面對一卡車走在時尚尖端的專業人士,和沒有腳本的記者提問,她都能夠毫不畏懼、精彩完美地完成工作。
那種大場面既然能應付自如,那麼,一個蒙天樹又有什麼好怕的?!
程美玉提起勇氣,勇敢抬頭迎視蒙天樹洋洋得意的笑臉。「請問有事嗎,蒙先生?」
她一句冰冷陌生的「問候」,讓蒙天樹臉上「親切和藹」的笑容當下消失無蹤。
他彎下腰,板起臉來,瞪著三年來音訊全無、下落不明的「同鄉故知」的眼睛。「是怎樣?他奶奶的,寶貝,妳懂不懂什麼叫久別重逢的喜悅?妳是不是應該甜甜地喚我一聲『天樹』,然後狂奔進我的懷裡,訴說妳的喜悅才對?!他奶奶的,妳把自己搞得像是不認識我一樣,未免太無情了吧,寶貝?」
程美玉冷冷地瞪著眼前一雙不悅的牛眼。如果可以,她還真想賞他幾句髒話,只可惜她家教嚴謹、自律甚嚴,不允許自己這麼沒有水準!
「蒙先生,請注意你的用詞,我相信以我們之間的交情,應該還不至於讓我高興到狂奔進你懷裡。還有,請容我再提醒你一句,我並不是你的寶貝,或是他、或是任何人奶奶的寶貝!」
「任何人奶奶?哈哈哈──」蒙天樹哈哈大笑。他伸出手使勁揉著程美玉軟軟的頭髮。「妳的形容詞太棒了,太有創意了,讓我不得不為之狂笑幾聲──靠,我真想念妳這頭軟軟的頭髮。對了,什麼時候我可以嘗到那美味到極點的魚漿丸子?妳沒良心地消失不見,一點也不顧及我思念妳的心,真是『任何人』奶奶的,寶貝!」
美玉氣到滿臉通紅,她推開他的手。「放開我!」
她整理自己一頭亂髮,怒視著他。他咧開大大的笑容,猖狂的模樣實在讓人想狠狠K他幾拳!
基本上,這個男人表達思念的方式是很奇怪的,不管是思念「軟軟的頭髮」,或是她這個人,到頭來,蒙天樹想要表達的只是他有多麼思念初遇那天被他搶個精光的魚漿丸子!
如果有任何女人,會因為蒙天樹這種沒有大腦、毫無意義的「表白」而感動的話,那就是個十足十的笨蛋,沒救啦!
算了,無論如何,她此時此刻只想快快離開。
「請借過,我要上樓拿回車鑰匙。」
她禮貌地請求,只是蒙天樹依然像座山似的堵在她面前,沒有讓路的打算。
程美玉不想多爭,只好繞道而行。
蒙天樹長腿一跨,直挺挺地擋住她,意圖超級明顯!
「請借過。」她冷冷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