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寶,謝謝你給了我這段充實、自在的愉悅日子,我會永遠記住這段快樂時光的。」慕容慈邁開步伐想走。
「慈兒,別走。」官家寶留住慕容慈沉重的腳步,歉然望向一臉錯愕的姚芳瑜。「你根本不需要我,你應該很明白,你要的不是我的愛情,但——我需要愛情。」
「胡說!我如果不愛你的話,會來這個鬼地方嗎?」姚芳瑜惱怒失態。「官家寶,你好好睜開眼睛看清楚,人家可是大企業集團的千金小姐,像你這種窮酸小子,能奢望她給你什麼真正的愛情?別癡人說夢話了,她不過是想和你玩玩,等厭了、倦了,就會把你一腳踢開;我是看你忠厚老實,不然——」
官家寶斷然截話。「我是不敢奢望,也心知肚明,更不敢有任何非分妄想,但,若如你所言,就算只是玩玩。我也玩得很自在、很快樂,玩得很有尊嚴,我會珍惜與她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他困惑地望著姚芳瑜。「你不也只是在玩玩而已嗎?而且那只是你的遊戲,不是我們的遊戲,雖然你還沒玩夠,但我已經不想再玩下去了。」
「官家寶——」姚芳瑜歇斯底里地吼著,「你會後悔的,她根本沒當你是她的男朋友。」
官家責無悔地說:「那天在餐廳裡,我說慈兒是我的女朋友,那本來就是騙你的,從來我也不敢奢望……」他說不下去了。
慕容慈動容,含淚悄悄地依偎過來,纖柔的巧手挽住他的臂膀,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家寶並沒有騙你,我是他的女朋友,而他也是我唯一的男朋友;我更明白地告訴你,愛情不是拿來玩的,而是需要彼此付出真愛,認真面對。」慕容慈暗吁一口氣,是官家寶的真情感動了她的勇氣。
「好!很好!」姚芳瑜臉色發白,她從未曾受過這般挫敗與侮辱。「哼!憑我姚芳瑜的條件,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以前是可憐你,才會跟你在一起,官家寶!我們結束了,休想我會再給你求我回到你身邊的機會。」她腦門充血,氣急敗壞地離去。
不會的,他絕不會有回頭求她的一天。對於她的離去,他一點都不後悔,哪怕慕容慈剛剛只是逢場作戲
「謝謝你,給了我勇氣可以坦然與她分手。」
她淚眼含笑,動容地深情凝眸。「家寶,是真的.今晚我所說的字字句句,全是心底的真心話……別笑我傻,也許我真的很傻,但我願意傻傻地——愛你!」
官家寶怔然,魂兒全飛了。
誰來狠狠給他一巴掌,告訴他這不是夢?
× × ×
「你確定是這家飯店?這個房問?」慕容伶進一步證實,萬一開錯了房間就糗大了。
段靖給她一個「你儘管把門撬開就是了」的表情;日本方面給他的訊息,李南就在這兒落腳沒錯。
她扮個鬼臉。「看你不像信用破產的人,信用卡給我,VISA或MASTER什麼都行。」
「我的?」
「難不成要用我的?」那多吃虧呀!可是會弄壞磁軌的。
段靖無奈地笑了笑,抽了張信用卡遞過去。
「呀!你還真有啊!申請的時候職業欄寫什麼?怎麼會有銀行肯發卡給一個殺手?」她消遣道,見四下無人,不消喘口氣工夫,門便嘎然開啟。
「哪學來的?該不會你爹地沒在道上混之前,就是靠這吃飯的?」段靖驚訝。
「哼!智商不低過六十的人,都有辦法把這門撬開。」她將信用卡丟還給他,大搖大擺地進房。「重新申請一張吧!記住職業欄別寫殺手,如果沒有銀行肯給你卡的話,我會考慮弄張附卡給你。」如果他願意當她的男朋友的話,多的是用不完的信用卡。
房間裡空蕩無人,不見任何行李,床罩亦整齊得像沒人住進來似。
「喂,他真的住這兒嗎?」
「你當他來度假的?說不定此時已執行完任務,下刻鐘,他人就在往日本的飛機上了。」同為殺手,段靖自然明白這行業行蹤飄忽不定的特性,而且不露蛛絲馬跡;只是這回李南大意了,是身為職業殺手不該犯的疏忽。
「段靖,我老姐有危險。」慕容伶驚慌失色;她在字紙簍裡找到一張被揉皺了的便條紙。
有慕容慈的名字及官家寶住處的地址……
× × ×
靜默的夜空,慕容慈與官家寶倚牆席地而坐,緊緊依偎著,默默無語地傾聽彼此跳躍的心語,這也是一種浪漫。
不需璀璨的星光,山林空靈的幽靜,或是溪澗潺潺流水,只要是屬於彼此的兩人世界,忘我是一種絕對陶醉的浪漫。
「慈兒,知道我現在在想些什麼嗎?」他深情凝眸,道:「能夠擁有這樣的夜晚,我想我這輩子大概別無所求了。就像做夢一般,我真不敢相信,你會完完全全屬於我一個人的,我自私得不容別人分享片刻……哦!上天太厚待我了,它如果願意再多寵我一些的話,就命令時間停止,分分秒秒都不要走動,因為現在流逝的每分每秒,對我而言都是殘酷的……」
「傻瓜!」慕容慈肆情地浸淫在官家寶的萬般柔情裡。
「真的,我很滿足了,能夠有這樣完全將你擁進懷裡的夜晚,我不敢奢求永遠,哪怕現在要我死——」
「不許!不許你胡說!」她深怕她給的愛、給的柔情不夠多。「以前,我總認為自己是那麼容易滿足,但是我現在才發現,原來我是那麼貪心,哪怕老天爺肯給我十天、十年這樣的夜晚我都嫌不夠,我要的是永遠,永遠與你在一起。」
「沒有永遠,永遠只是個神話——」
「不是神話,我就是給你們永遠的人。」門口閃出一道黑影,是面帶冷絕殺氣的李南。「很抱歉,實在不想破壞如此浪漫的氣氛,不過,你們小兩口的浪漫時光也該結束了,若還嫌意猶未盡的話,上天堂去吧!上帝或許會給你們永遠的浪漫。」
慕容慈驚駭得花容失色;她認得他,是那個企圖要她爹地命的殺手。
「你是誰?」官家寶忘了什麼是害怕,本能地護住慕容慈。
「他就是上回要殺我爹地的殺手。」慕容慈驚顫地說。
殺手?寒顫從官家寶背脊直衝腦門,原來這才是真正害怕的滋味。
「你……你想幹什麼?」
「殺手除了殺人之外,你說我還能幹什麼?」李南冷笑。
「不許你傷害她,要殺殺我好了,我願意用我的生命來交換她的生命。」官家寶悍然挺身。
「家寶,不要——」
「別急!這回要的是你們兩個人的命。這樣也好,瞧你們如膠似漆般的恩愛,黃泉路上恐怕連鬼差都不忍拆散你們了。」
慕容慈推開官家寶,毅然挺身上前。「我不知道是誰要你來殺我們的,但是我知道,這樁謀殺是衝著我們慕容家而來的,所以要殺,就殺我一個人好了,與他無關,他不姓慕容。」
「前次的任務,我是衝著你們慕容家而來的沒錯,但這次怎麼突然多了他這個倒霉鬼,我就不知道了,找上帝去問吧!我只管收錢要命。」
「恐怕今晚誰的命你都要不到了。」身後冰冷的槍口抵住李南頸部,是段靖。「我們大概有五年的時間沒見過面了吧?英雄惜英雄,本該好好暢飲一番,不過在這種尷尬要命的情況下見面,李兄怕也沒了喝酒的雅興。」
慕容伶隨後跟上,緊張地奪下李南的槍。「別動,我會開槍。」瞧她抖得握不住槍的德性,他直想笑。
「慈兒……」官家寶連忙攙扶驚嚇過度的慕容慈。
「聽說段兄改行了?」李南冷嘲。
「人殺多了,總該救些人,積點陰德。」段靖也是冷冷一笑。
李南認栽了,緩緩閉上眼睛。「不是殺人就是被殺,動手吧!相信以你段靖的槍法,應該可以給我個痛快,最好連吭聲的機會都沒有;扣扳機對你來說,不是件困難的事。」
段靖冷哼一笑,收槍。
「段靖,你瘋了?」慕容伶驚詫地嚷。
不只是她,在場的每個人都讓段靖意外的舉動給嚇住了,李南更是難以置信。
「你不殺我?」
「給我個殺你的理由吧!或許你可以試圖說服我,要我浪費顆子彈在你身上。」段靖瀟灑笑說。
「什麼條件?」李南明白他的意思。
「幕後老闆是誰?」段靖直問。
李南怪異一笑。「若要是你,你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兩人同樣的死硬脾氣,絕不會洩露半點關於幕後買家的口風。「倒不如一顆子彈給我還來得痛快。」
段靖是英雄惜英雄。「你走吧!不過提醒你句話,殺手雖是為錢而殺人,但不要讓錢指使你的靈魂,麻木地去執行每一件殺人任務,畢竟不是每個開得出價錢的生命都是該死的。」
李南回了個費人猜疑的笑容,頓住離去的腳步,取出一包日本煙,遞給段靖。「若覺得日本煙抽不習慣,那麼你就跟我一樣滿挑剔的。不過,日本清酒倒滿合我的口味,如果你也喜歡喝清酒的話,回日本之後,咱們可以痛飲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