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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漂流者

  「你知道哪一幕讓我印象最深刻嗎?」

  「哪一幕?」

  「最後梅格騎腳踏車被撞的那一幕。」

  「對啊!尼可一定很後悔變成凡人,都還沒愛到就結束了。」我為他傷心,因為看完這部片時,不爭氣的眼淚還是跑了出來。

  「這是報應,因為違背天理,他們是不同世界的,硬要在一起結果就會這樣,很多愛情故事都這樣演的。」

  牛肉麵終於上來的,我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忽然覺得自己好沒氣質,但人家肚子實在很餓呀。

  「你既然都知道沒好下場那還要選擇當凡人。」這面看起來挺好吃的。

  「你覺得愛情應該是怎麼一回事?」他沒回答我的問題卻反問我。

  「嗯……就是遇到一個你很喜歡的人,而她也很喜歡你的時候。」顧不得美女形象,我大快朵頤了一番,這面還不錯。

  「這太籠統了,況且我們常常都喜歡上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他還是沒有碰那碗麵,而我已經吃掉一半了。

  「那是你自己才這樣吧!我可是很喜歡我男朋友的。」

  我喜歡阿強學長所以才答應跟他交往的,但我剛剛要說這句話的時候,腦中竟然閃過一個念頭,一個我從不曾想過的念頭,我……真的喜歡他嗎?

  「喔!你真的喜歡他嗎?可是喜歡跟愛是不一樣的。」他終於吃了第一口面。

  「廢話!不然我幹嘛跟他交往,怎麼樣,這面還不錯吧!」我希望他不要覺得難吃,不然誰知道他等一下會不會又抱怨,畢竟是我衝進來說要在這吃的,況且老闆正拿著刀子在削面,最好不要在這個時候惹到他。

  「也許被一時的激情沖昏了頭吧!」他做了這個結論。

  我沒有回答他什麼,因為不想讓這個話題再延伸下去,也許他的解答像利刃,直接刺中我的要害,但他不是我,所以無法瞭解我真正的想法,也許根本不是他所說的。

  我很努力的把面吃完,肚子餓的時候思考也變的遲鈍,本來很熱絡的場面,就在我低頭不語的時候,變的很安靜。

  「這面還滿好吃的。」他的一句話化解了不少尷尬。

  「我也覺得不錯,就是老闆看起來恐怖了點。」

  「對了,你還沒說到底為什麼跟著我。」我的天啊!都過這麼久你還記得。

  「你很煩耶,就跟你說剛好走同一條路,你聽不懂喔。」我有點生氣了。

  「喔!」他大概被我嚇到了。

  「如果這一生能夠與一個真心喜歡的人在一起,不管什麼代價都是值得的,即使時間是那麼短暫。」他說。

  「這就是你選擇當凡人的原因。」

  「你也喜歡看電影嗎?」他問。

  我說過我是個電視兒童,對於電影當然也不會放過,但是卻沒特別喜歡的類型電影,只要心裡覺得這部片不錯就會毫不猶豫的去看。

  「也許改天可以一起去看。」他終於吃完那碗麵,像個女人似的,最後說了這句話。

  ★  ★  ★

  那次之後我對他似乎不再那麼討厭了,但是見面時還是會吐嘈他、跟他頂嘴,沒辦法我說過這是本能反應。

  至於我那第一特獎男朋友好像消失一樣,我已經三天沒看到他了,只有幾通電話告訴我他很忙,問他在忙什麼,他只說要選社長了,然後我就不再往下追問。

  要當一個風雲人物背後的女人,多少要習慣孤獨的感覺。

  ★  ★  ★

  「你真的喜歡你男朋友嗎?」在離開小館子後我們並肩的走在剛剛跟蹤的那條路上,他對我說。

  「你要問幾遍啊!」我覺得他同一個問題總是會問很多遍。

  「我覺得你不是真的喜歡他。」

  你憑什麼對我的感情下定論。

  「你會不會三不五時的想起他。」他又問。

  「想要想就會想。」我說的很心虛,現在想想我對阿強學長好像沒有那麼的日思夜念,小蘭常說當你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會茶不思飯不想,我怎麼都不會。

  「我不懂。」廢話,因為你是笨蛋。

  「剛開始交往的時候比較會想他,像吃飯的時候、睡覺的時候,但通常都是無聊的時候,不過漸漸的因為知道他很忙所以就盡量的不去打擾他。」

  「我懷疑你跟他到底是不是一對情侶,你應該是被一時的熱情沖昏頭所以才會傻傻得答應他。」

  真的是這樣嗎?

  ★  ★  ★

  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等待阿強的電話,我竟然沒有期待的感覺,我懷疑那個笨蛋說中了,我不是真的喜歡學長,而是愛上了他當時說的話與舉動,當那些寫著我愛你的楓葉在跟前落下時,我已經沒有辦法說出任何拒絕的理由。

  也許這是一段根本就是不應該開始的戀情。

  電話響起,我猶豫著該不該接,響了十聲之後就停止了,然後換成手機在響,這次響了十二聲,我仍在掙扎。

  這就是愛情嗎?我第一次覺得談戀愛好難受。

  「你昨天怎麼沒接電話。」阿強一早就到教室找我,幾天沒見他還是這麼溫柔。

  「昨晚累了就睡著,沒有聽見電話聲,對不起。」

  「沒關係,我只是有點擔心你,等一下中午去吃飯。」

  「好啊!」我沒什麼表情的回答他。

  「你看起來怪怪的,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啦!你不要亂猜,我要上課了,中午見。」

  整個早上的課都沒有精神在聽,昏昏沉沉的。昨天晚上沒有睡好,都怪那個笨蛋,害的我又胡思亂想。

  回頭一看,他竟然正大光明的趴在桌上睡著了。

  「雯!你中午有空嗎?」是小婷,坐我的前面,在班上少數幾個跟我談的來的對象。

  她有一雙大眼睛發電量無人能比,姣好的身材、清新脫俗的面容,該怎麼形容呢?

  如果她會飛的話,那她就是仙女。

  「有事嗎?」

  「明天我們要報告的題目因為還有一些地方不懂,所以中午約了李教授要請教他,但是中午我跟夢都臨時有事,所以你去好嗎?」

  「嗯……好吧!那我去好了。」

  「雯!你真好,謝謝啦。」

  「那你等一下會去社團嗎?」小婷也是吉他社的成員。

  「我中午就是要忙社團的事,所以會過去一趟。」

  「那你幫我跟阿強學長說一聲,我中午可能晚點到。」

  「好啊!」

  ★  ★  ★

  李教授人滿好的,有問必答,如果每個教授都像他一樣多好。

  離開研究室已經快一點了,我走的很慢,有點不想赴約的衝動,但還是慢慢的往吉他社的社辦方向前進。

  在社辦門口我停了下來,沒有進去,因為我看到了不該看的畫面。 

  那背影應該是小婷吧!我猜測著,而她抱著的那個男生,我確定是阿強。

  因為四目交接的剎那,我認出了那雙眼睛。

  看到那一幕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於是選擇沉默,我回頭離開這裡,然後阿強學長就跑了出來,捉著我的手。

  「雯!你不要誤會了。」

  血淋淋的畫面擺在眼前,你要我說些什麼呢?

  「你昕我解釋!」

  ★  ★  ★

  我轉身掙脫他的手,頭也不回的離於F這裡。

  我想那個笨蛋是說錯了,我真的是喜歡學長的,因為現在的我很難過,有一點椎心刺骨的感覺。

  如果不喜歡他的話我就不會這樣了。

  我不能讓學長看見我掉下眼淚的模樣,於是我加快了步伐,努力的讓自己分心不去想這件事,但愈不去想,學長的影子就一直在腦海中徘徊,而且還多了一個小婷。

  難道她叫我去找老師只是為了,引開我,然後她就可以接近學長。

  不,不會的,小婷不是這種人,我用力的甩甩頭,告訴自己不要胡思亂想,但事實擺在眼前,一個她跟阿強抱在一起的事實,而這畫面不斷的在腦海中出現,似乎要把我擊倒才肯罷休。

  忽然間一隻手抓住了我,那手掌的溫度和觸感,有些熟悉。

  沒想到還是被他追到了。

  「聽我解釋好嗎?」阿強學長的溫柔眼神直直的射進我心裡,我不敢正視他。

  「你想說什麼就說吧!」我無力的回答。

  「剛剛在社辦所發生的一切,並不是你所看到所想像的那樣,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我跟小婷沒什麼。」

  「喔!」

  「就這樣!」

  「不然你還想我說些什麼?我的男朋友跟我的同學抱在一起,被我發現了,如果你是我,你該怎麼辦?」

  「雯……」

  「我想十個女人有九個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我都說了,你看到的不是事實。」

  「我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有點生氣了。

  我們就這樣四目相對的僵持著,我知道我不可以先低頭,我不可以讓他看見我懦弱的樣子,甚至不能讓他看見我隱藏多年的淚水。

  沒有人看過我哭泣的模樣,連小蘭也沒有,我的眼淚是屬於我自己的。

  「雯!我是真心愛著你的。」終於他先低了頭。

  「是嗎?」我的回答很平淡。

  「你……」

  「對不起!我需要一個人好好的冷靜一下,別再跟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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