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子嘯不以為然地輕哼一聲:「如果我沒記錯,子歆可不是這樣說的,他可是說你是他的女人!」
「他胡說,我根本不認識他!」
「是嗎?」靳子嘯挑高一道眉,薄唇勾起一抹惑人的淺笑,「你若所言屬實,就不需要擔心子歆的下場,除非你口是心非!」
「不,這是兩碼子的事……我……他……」她又急又慌地想解釋,但在這男人迫人的氣勢下,她竟無法將話給說得完整。
「在我看來都一樣。」盯著她急紅的一張俏臉,靳子嘯發現自己竟十分樂於欣賞她不安的慌亂模樣。
「我真的和他沒關係……」
「你貪生怕死了?怕你和他的關係會連累你?」
喬嬡深吸口氣,強逼自己忽略他那兩道灼熱的視線,鼓起勇氣道:「我和令弟的確素不相識,只不過在『妙靈寺』裡見過一面。還有,如果你遇上一名急需救助的人,難道會不幫助他嗎?」
「喔?」靳子嘯深覺有趣地笑道,「你是說只要是人,不分親疏你都同樣付出關心?」
喬嬡迎向他那張始終帶著嘲諷的俊顏,認真地點點頭:「是,只要我能力所及。」
靳子嘯勾視她的黑瞳半瞇起,望了她半晌後,忍不住笑道:「好個菩薩心腸呀……呵……」
「你什麼意思?」喬嬡僵著臉問道,她可不會天真地以為他這充滿嘲諷的笑是在褒獎她。
「你可別忘了,在『妙靈寺』裡,你那沒出息的情郎為了換得自己的自由,還不惜把你出賣給我,嗯?!」
「他不是我的情郎!」喬嬡蹙著眉,慌亂且戒備地盯著他,她這句話已經不曉得說過幾次,這固執的男人什麼時候才聽得進去?
她接著又道:「況且佛祖有雲,眾生一切平等,生命得來可貴,任何一條生命都是不能輕蔑視之。」
靳子嘯不馴的眼眸疑惑地睨著她,過了片刻後,才大笑道:「你以為你說這些大道理,我就會放過你、或是放過子歆?」
他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女人完全是為了脫困才會極力撇清和靳子歆的關係,他絕對不相信他們兩人若無關係,她在「妙靈寺」裡會挺身護他?
這天真的女人!
過了一會兒,靳子嘯才像是笑夠了似地止住笑意:「不用擔心,靳子歆被我關在另一處,他可是我『親愛的』弟弟,我怎會虧待他?」
「什麼?你沒有帶他回去見你爹?」喬嬡臉色一白,嚷道,「你怎麼可以這樣做?」
靳子嘯幽黑的眸子有趣地看著她臉上的表情:「是他自己說不願回去,在『妙靈寺』裡,你不是也聽見了嗎?」
喬嬡想也不想便反駁道:「我也聽到你說你爹病重,想念兒子……」
「不要說了!」靳子嘯突然喝道,笑意在他臉上倏地消失。
喬嬡因他這突來的怒吼聲而全身顫了一下,心跳漏了一拍。
靳子嘯猛地欺向她,只手定在她兩側的牆上,一張英氣逼人的臉湊到她面前三寸處定住。
「我和靳子歆的恩恩怨怨,又豈是你這外人能瞭解?」邪魅的眸光含著怒火,「別老是擺出一副你能洞悉世事的模樣,在我面前,你只不過是一個自以為是、不知死活的女人。」
「呃……」喬嬡驚駭地倒抽口氣,在他逼近 的那一瞬間,她彷彿在他眼中看到了……悲傷?!
她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他這個自大得無以復加的男人,怎麼可能會有什麼「悲傷」的情緒?
「你又知道些什麼?子歆告訴了你什麼?」靳子嘯又逼近一分,幾乎是貼在她的身上輕聲問道。
「沒有,他什麼都沒有說……」
「是嗎?」他邪笑道,「至少你知道他的身份,他沒告訴你,他就快繼承爵位,位居一品?」
「沒有,他沒有說。」
「那就怪了,」靳子嘯一臉疑惑的模樣,嘴角始終掛著淡笑,「他可是處心積慮地想得到這位置。」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面對他俊美惑人的五官,她下意識地將身子往後靠去,一顆心跳得厲害。
「可是你至少知道,他的內傷是受我一掌所致?」他挑眉問道,既性感又魅惑人。
喬嬡整個人因而楞了一下,手心發麻,身子微微輕顫,最後才輕輕點頭。
說話的時候,喬嬡始終憋著氣,面對他狂肆的氣勢,她竟不敢在他面前將氣給吐出來。
靳子嘯像是看到什麼有趣的景象般,揚起一抹淺淺的弧度,他伸手輕拍她粉嫩的臉頰,笑道:「好管閒事的小女人。」
喬嬡臉頰浮上一抹被羞辱的紅暈,微慍地瞪著他。
「知不知道好管閒事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他忽而問道。
喬嬡緊抿著唇,心慌地睨著他,心裡不斷地猜測,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男人,而他究竟會不會還她自由?
見她不答話,靳子嘯索性好心地告訴她:「好管閒事的下場,就是--死、路、一、條!」
望著靳子嘯俊臉上那抹冷肅的笑容,喬嬡心口忽地一緊,顫聲道:「你、你是說你要……殺了我?」
她開始在心裡哀歎自己可悲的命運,這一趟爹將她們四姐妹們給趕了出來,沒想到竟就此天人永隔!
嗚……
喬嬡忍不住在心裡哀歎。爹呀!女兒真被你給害死了!
靳子嘯幽暗的眸子閃過一抹狎光,若有似無地笑道:「不用我動手殺你,你的天真自然會成為劊子手。」
喬嬡心驚地咀嚼著他的話,不明白他話裡真正的意思究竟是什麼。
「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天真如你,你真的分得清?」他伸出手指,輕抬起她的下顎,強迫她面對自己。
喬嬡心口如打鼓般狂跳著,他這若有似無的撩撥簡直令她招架不住。
「我、我不天真……」儘管他的撩撥很令人迷醉,但對於他狂妄自大的批評,她仍忍不住反駁。
他那雙黑瞳轉得更沉,盯著她泛白的小臉一會兒,突地傾身吻住她,舌尖輕輕地勾勒著她美好的唇線,低喃道:「別裝得一副聖潔的模樣,論工夫、論取悅女人……我可不比子歆差。」
真是一名自大狂妄的男人!
「想不想試試?」靳子嘯話聲未歇,下一刻已覆上她的雙唇,狂妄卻又不失溫柔。
不知怎地,或許是懾於他狂妄的氣勢,喬嬡始終未推開他,只是像根木頭般僵硬地任由他吻著。
有別於上回在…『妙靈寺」裡,他那記強硬的吻,此刻的吻反倒像是挑逗般,幾乎奪去了她所有的心魂。
她的身子因他的掠奪而微微發顫,心慌亂地跳動,掙扎著是否該推開他。
他原本置於她身側的大掌,改扣住她的後腦,略帶強迫卻又不失溫柔地將她壓向自己,灼熱的吻越來越狂熾,喬嬡只覺身體越來越燥熱,整個人就像要失去了感覺般。
就在被他吻得頭昏腦脹之際,靳子嘯突地放開她,邪笑一聲,在喬嬡還來不及反應之前,他突地伸手扯住她的衣襟,用力一撕……
「唰」地一聲,他蠻橫地撕開她身上所穿的黑色海青。
「啊!」喬嬡驚叫一聲,下意識地護住自己胸口。
此刻的她只著白色裡衣,臉上羞愧地佈滿紅暈。
她驚愕地瞪著已經變成了破布的「海青」,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獨特香味還纏繞在她的口鼻間,她不禁羞愧地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她方才是著了什麼魔?
她不懂自己怎會迷戀在他方纔的掠奪之中?
靳子嘯扯過方才女婢們捧來的美麗衣裳,遞到她面前,以不容反駁的口氣命令道:「換上它。」
因為自己已衣不蔽體,喬嬡沒有選擇的餘地,只好伸出手顫巍巍地接過那襲美麗的華服,狼狽地套在自己身上。
突然間,她更加害怕起這個男人。
她雖主要負責喬府裡的事務,但家裡因經商的關係,她或多或少也接觸過不少男人,但她從沒見過像他這樣狂妄冷酷的男人……
不僅在佛堂裡公然殺人,甚至為了襲爵罔顧病重老父的意願,將親弟弟給軟禁起來……
這樣一個毫無人性的惡魔,喬嬡真不曉得自己是怎麼招惹上的?
她無力地垂下眼睫,心裡委屈極了!
靳子嘯刻意忽略她臉上那抹哀淒的神色,冷著嗓子道:「再敢違抗我的命令,我便讓你這輩子都找不到衣服穿。」說著,他嘴角勾起一抹暖昧地淺笑,「還是你比較希望整日在床上服侍我?」
喬嬡垂首望著自己的雙手,心裡酸澀不已,身子怯懦地輕顫著,對他狂妄的態度毫無辦法。
這可惡的男人真是該死!
「哈哈……」靳子嘯決定暫時放過她,安撫似地輕拍她兩下臉頰後,便在大笑聲中,踏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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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子嘯回到府中便聽到下人們傳告他,睿王爺正在花園裡等他,於是他立刻轉身往花園的方向而去。
繞過假山、迴廊,靳子嘯在花園池塘邊一座綠瓦小亭裡尋到了爹的身影,睿王爺安穩地坐在鋪著軟墊的八方大椅上,兩名女婢立在一旁伺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