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說真的,我們還缺什麼?」白宸珺必恭必敬的對秋月道。「喜炮、喜服、首飾、珠寶,還有敲鑼打鼓的東西……哎唷!」
話還沒說完,她突然被四周擁擠的人潮撞了一下,差點跌倒在地。
「搞什麼?」被四周士兵慌忙拉起的白宸珺還沒回過神,就見一道黃色的身影從眼前閃過去。「秋月?」
只見秋月早就一躍身從白宸珺身邊掠過,身輕如燕的跳過重重人群的頭頂,「你這個該死的東西,竟敢動到太歲爺頭上?」
「東西?」伴隨著秋月清脆的叫罵聲,白宸珺後知後覺的摸摸自己腰際,赫然發現原先繫在腰上的錦繡小錢囊已經不翼而飛。「賊!賊啊!」指著秋月離去的方向,她火燒屁股的對四周護衛她的劉軍士兵們喊著。
那個錢囊雖然沒裝多少錢,卻是趙雲難得送她的東西,怎樣也丟不得啊!
不待侍衛們反應,她跟著秋月離去的方向衝撞進人群裡。
「被我抓到你就死定了!」眼明手快的秋月,早在那名偷偷摸摸的扒手扒上白宸珺腰際時便發現了。只是四周人群太多太擠,她才沒在第一時間內抓住現行犯。
雖然她不怎麼喜歡白宸珺,但她必須守護白宸珺卻是不容否認的事實。身為武人的她,一見到有人竟敢在白宸珺身上動手,而且還光明正大在自己面前動手動腳,就掩不住全身的戰慄。
因為,這簡直就是將她身為武人的自尊與驕傲踩在腳下!
秋月銳眼看著人群中蠢動的人影,一眼就發現那賊人。她伸手往自己腰間一摸,兩把飛刀疾射而出。
「哎喲!」
「哎喲!」兩道可憐受害者的哀叫聲立即傳來,問題是,受害者都不是那名看到秋月就沒命跑的扒手。
咬牙切齒的秋月見自己射錯了人,沒時間更沒心情理會那兩個倒在地上、正中飛鏢的看熱鬧民眾,她輕巧巧的越過那兩位受害者的頭頂,又直奔了過去。
這時,人群中閃出兩個男人,兩人都是文人一般的打扮,衣著甚為簡潔名貴,正驚訝的看著這一幕。
「現在是怎麼回事?」一名明顯比其它人高出一個頭的男子,一臉驚愕的看著秋月飛身而過,「哪來的丫頭這麼刁鑽?」明明知道射錯人,還不停下來看一下受害者的傷勢,現在是沒王法了嗎?
另一名氣質雍容、面貌俊秀、有一雙睿智眼眸的男子,則若有所思的看著秋月的背影,「我們東吳可沒這樣的女性,」
「最好不要有!」高壯男子搖搖頭,指著倒在地上的人,「要真有了,咱東吳的人只怕都被射光了。」
「現在怎麼辦?」俊秀男子笑著問同伴。
「追過去啊!」二話不說,高壯男子就排開四周的人群追往秋月離去的方向,「總不能真讓她把咱東吳人射光吧!」憑她那三腳貓的射飛鏢功夫,只怕是射一支飛鏢就多一個受害者。
俊秀男子歎了口氣。不知為何,他總有一股不祥的預感。只是同伴已經追過去了,他也只能跟著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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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會兒工夫,秋月就追到了那名扒手。
「錢袋還我!」以匕首對著眼前那名齷齪的男子,她咬牙切齒的說道。
竟敢讓她跑這麼久、跑這麼喘,可惡的傢伙!不把他碎屍萬段怎麼能消她心頭之恨?
這麼一想,秋月週身的殺氣更盛。
扒手看四周圍滿了人群,再看看她橫眉豎眼的模樣,雖知此番很難逃得出去,但若承認自己偷了錢袋,卻可能受到嚴厲的責罰。
「妳在說什麼,我不知道。」他索性裝死到底。
看到扒手死不承認,秋月的語調頓時變得高昂,「不知道?」直腸子的她最恨有人欺騙她。
「我不知道妳在說什麼!」不知死活的扒手繼續死皮賴臉的否認。對於眼前這位俏生生的姑娘,他可不認為她那把匕首能起什麼功用。
「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忍耐已到最極限,秋月向前踏步,手上的匕首已經快如閃電的刺向那名扒手。
只見寒光閃閃,一陣刀光劍影后,就見秋月又落在原來所站的位置,正一臉滿意的看著那名扒手,原本空著的手上則握著白宸珺被竊的錢袋。
扒手呆立在那裡,不敢相信錢袋已經落在秋月的手上,更不敢相信的是,自己身上的衣服竟然被切成一條條正隨風飄搖,彷似哭訴自己的破敗不堪;而從破碎的衣服中,還可看到他光溜溜的身子……
「哇哈哈哈哈!」四周頓時響起如雷的大笑聲,男子們對那名扒手指指點點,害羞的姑娘們則雙手掩面、兩頰緋紅的轉過身,但又有些姑娘好奇的偷偷從指縫中看他出糗。
「有沒有啊?」秋月將錢袋在自己的手上拋上拋下,對於眼前自己的傑作滿意得不得了。
「有!有!」扒手害羞的幾乎將身子縮在一起,聲音低微到幾不可聞,「請女大俠饒命!」
「哼!」見扒手求饒,原先滿腔憤怒的秋月反而怒氣消散得無影無蹤,轉而代之的是一股輕蔑,「東吳的男子就是這麼沒用!啐!」順便還吐一口口水,以表示她內心對東吳男子最高的鄙視。
「誰說的!」幾乎是秋月說完,一個渾厚的男聲就從人群裡響起,「誰說東吳的男子就是這麼沒用?!」
秋月銳眼看向發聲之處,只見一名年約三十的男子走了出來。
一見這名男子,秋月武人的天生直覺立即響起了警報。
闊面重頤,不怒而威,身形高壯,氣力雄渾,一站出來,即使他身著文人斯文的打扮,但那種實實在在的存在感卻讓她切切實實的感受到威脅。
「是我。」秋月清脆的聲音充滿了自信和警戒,「就是我說的!」就算這名男人也是武人又如何,她對自己的武藝可是很有自信的。
這名男子就是先前追過來的那名高壯男子,他已和他的同伴在人群中看著秋月多時。原先這名男子對於秋月俐落的身手還頗有佩服之意,只是聽到秋月出言奚落東吳的男子後,身為東吳人的他自然要出來為東吳的男人討個公道。
男子眼光放肆的將秋月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憑妳?」
聽出男子口中的輕蔑之意,秋月揚起手上的匕首,挑釁的說道:「要試試我手上的刀子嗎?」
「唷?」男子揚了揚濃眉,「有意思!」
這時,又從人群中走出一名二十多歲的男子,秀氣中帶著斯文、俊朗中帶著英挺,身形頤長,是個未語人先笑的和煦男子。
「興霸,別惹事。」溫潤低沉的聲音從他完美的唇中逸出,有著安撫人心的奇妙作用。
這兩名男子,乃是東吳一武一文的將領。前者名甘寧,宇興霸;後者名陸遜,字伯言。甘興霸已是東吳有名的猛將,而陸伯言此時不過是個小小的文官,在人才輩出的東吳中還沒有知名度。
甘寧搖搖頭,對陸遜說道:「不行!要我不接受挑戰,豈不表示我東吳男子都像她說的這麼沒用?」
「虛名不值一提。」陸遜淡淡一笑,對秋月道:「姑娘要真這麼覺得,那就這麼覺得吧!」
「開玩笑!」甘寧還沒回答陸遜,秋月就已揚起手上的匕首,如流星一般飛了過來。
「伯言,小心!」甘寧連忙將陸遜拉到一旁,躍到秋月行進的相反方向。
秋月撲個空,連忙轉過身看著甘寧。
他正對陸遜叮嚀道:「你待在這裡,要真受傷我可賠不起。」陸遜乃是有錢人家的貴公子,要真少了一根寒毛,就足夠他賠上一年的薪餉。
陸遜還要說話,卻見秋月又打了過來,只好兩手一攤,乖乖閃到一旁;甘寧則隨意取了一根木棍,一轉身,剛好面對秋月的匕首。
「嗤」的一聲,甘寧手上的木棒應聲被切斷。
「喝!來真的?」抓著兩截斷棒,他一臉驚訝的看著外表俏麗的秋月,想不到她還真打。
秋月挑釁的用刀挑了挑,「亮武器吧!」
「不用。」甘寧拋掉了斷棒,「我空手便行!」
聽到這麼輕蔑的話,秋月柳眉倒豎,一雙美目頓時燃燒著兩簇熊熊烈火。「我叫你吃不了兜著定!」一聲嬌叱,她身形如鬼魅般靠了過去。
「好招!」躲過秋月的一劍,甘寧還有興致看著她出招,「嘿!以一個女子的身手而言,姑娘的身手算不錯了。」
「你說什麼?」見甘寧輕鬆的模樣,秋月心頭的火更旺,一招「月下如鉤」,直刺向他下盤。
甘寧存心要給秋月難看,他身不移、腳不動,待秋月的刀子砍過來時,手刀突然準確無比的砍向她的手腕。雖然他只用了幾成力道,但仍讓她的手痛到幾乎無法拿好刀子。
「可惡!」倔強無比的秋月在手部受創之下,一個旋身,右腿一掃而出,正攻甘寧下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