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喜歡他,是吧?」白宸珺單刀直入的問道。這麼露骨的問法,讓秋月當場語塞。「如果妳心裡沒有他,又怎會管他有幾個私生子?」
她伸手摸著秋月低垂的長髮,感受絲綢般的觸感。
「就如同張飛將軍娶幾個老婆,妳也從來不會關心,不是嗎?」
「這是什麼比喻?」秋月瞪著她。
「很貼切的比喻。」白宸珺一笑,「就因為妳在意甘將軍,所以特別介意他和其它女子的風流往事。」
「我才沒有!」秋月賭氣說道。
「沒有?」白宸珺看著她死不承認的表情,差點笑了出來。「那妳幹嘛生氣?又為何感到心痛?」
秋月一愣,又說不出話來。
「那是因為妳心裡有他。」白宸珺柔聲為她下批注。「因為妳心裡住著他這個人,所以在意他以前的事;想獨佔他,不願意讓其它女人分享他,即使是他的過往,也不願意讓別的女人分享。」
看著白宸珺嘴角帶著微笑說出這番話,月光下的她,顯得溫柔又幸福,秋月不禁問道:「妳和趙大哥也是這樣嗎?」
白宸珺秀眉一挑,「當然!他要敢找別的女人,我就把他閹了!然後再把殘缺不全的他送給那個女人。」
秋月一愣,「這麼可怕?」
白宸珺但笑不答,她抓著秋月的手,「先別管我的事,還是管管妳自己吧!」
「我?」一說到這個,秋月神色又黯然起來,「我有什麼好說,他都和別的女人有孩子了。」
「妳又知道他真有孩子了?」白宸珺不以為然。「沒聽到兩造對質,妳永遠都不知道真相為何。」
「什麼?」秋月又不懂了。
「別光憑青樓女子的一面之詞,妳該自己去問問甘寧將軍。若他真是在乎妳,不會對妳隱瞞他的過往的。」
「去問他?」秋月有些為難,「我幹嘛去問他……」
「為了讓妳放下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白宸珺拉起秋月、為她整理好儀容後,便對後方的草叢叫道:「喂!我幫你套出來了,接下來就看你自己了。」
只見後方草叢中走出兩個男人,一個是趙雲,另一個就是一臉尷尬的甘寧。
一見甘寧,秋月全身都僵住了。
「妳?」她簡直不敢相信白宸珺竟是甘寧派來的細作!
「別瞪我。」白宸珺笑吟吟的挨到自己老公身邊,以避免秋月的鐵拳飛過來。「他求了我好多天了,要再不答應他,只怕我和我老公耳根不得清靜,只好委屈秋月妳讓我出賣一下囉。」
「妳……」秋月已經氣得掄起拳頭了。
趙雲適時按了按甘寧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秋月就交給你了。」
甘寧看了趙雲一眼,從趙雲眼中,他看到的是一個兄長將心愛妹妹托付給他的慎重心情。「我知道。」他對趙雲頷首,也順道給了他男人的保證。
看著趙雲偕同白宸珺一起離開,只留下自己和甘寧兩人大眼瞪小眼,秋月又是困窘,又是氣急敗壞。
「我要走了!」她跺跺腳,撩起裙子便要繞過甘寧離開。
「別!」甘寧一把將她抓住,「妳沒有話要問我嗎?」
「沒什麼好說。」她不敢看向甘寧。一想到方纔她和白宸珺之間的對話,他一字不漏地全部聽到,她就恨不得挖個洞將自己埋起來。
「秋月……」抓住她的雙手,他強迫她和他面對面站著。
「你叫也沒用。」秋月還是將視線轉向別處,就是不看甘寧。
「秋月……」甘寧鍥而不捨的繼續低聲呢喃。
在聲聲呼喚下,秋月終於抬起頭看他,雖然她是臉紅到耳根去了。「誰准你叫我的名字!」
「妳。」甘寧含笑說道。
「我才沒有!」秋月回吼。「我才沒準你這麼沒大沒小喊我的名字!」
「秋月……」甘寧想靠在秋月耳際說話,卻被她一把閃過。
「別碰我!」她的口氣帶著一絲傷感,「碰過別的女人的手,不要碰我!」
甘寧一愣,眼神隨即蒙上一層歉意,「秋月,我很抱歉……」
「不用抱歉……」秋月只是搖頭,「你根本不用對我抱歉……」說著說著,她心頭一酸,語氣有些哽咽,「反正我也不是你的什麼人,你不需要抱歉……」
「不!我該跟妳抱歉的。」甘寧抬起秋月的下頷,雖然她試圖掙扎,但他用力固定她的臉頰,不讓她將臉轉到別的地方。「如果我早知會遇上妳,我絕對不會跟著丁奉、潘璋到青樓去,絕不會有過去那些荒唐事……」
「說這些又有何用?」秋月看著甘寧,她的心頭就像被大石頭壓住一樣,幾乎使她喘不過氣。「你去都去了,孩子也有了……」
「孩子?怎會有孩子?」甘寧一臉困惑,「這件事我還正想問妳,妳確定是含嫣告訴妳,她有我的孩子嗎?」
「難不成這種事還有別人能告訴我嗎?」秋月瞪著甘寧。
甘寧皺著眉頭,似乎在思索某些事情。
看到他這種沉思的神情,秋月以為他又再想著「始亂終棄」的事情,連忙說道:「這件事你得要好好負責!像柳姑娘這樣天仙一般的人物,你可千萬不能辜負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
「她是大著肚子來找妳的嗎?。」他沒頭沒腦的問道。
「什麼?」秋月聽不懂。
「大著肚子?」甘寧比了個大肚子的動作,
秋月看了看,搖頭道:「大著肚子還能出門嗎?當然是沒有。」
「那就對了!」甘寧一擊掌,「那絕不是我的骨肉!」
「你說什麼,我怎麼一點都不懂?」秋月一頭霧水。
「妳不懂沒關係,這件事我會處理。」甘寧又抓住秋月的手,「現在我只求妳相信我,給我機會。」
「我才不想聽東吳男人講話!」秋月拚命掙扎。
「東吳男人又怎麼了?」甘寧用力抓著秋月,不讓她掙脫,「東吳男人就不是男人嗎?」
這句話讓秋月一愣。
對喔!東吳男人就不是男人嗎?
瞪著甘寧,被將了一軍的秋月,還是忍下住回罵,「我們是敵人!」
「誰跟妳是敵人?」甘寧糾正道,「今夜過後,我們孫劉兩家就是親家。」
「誰跟你是親家?」
甘寧將臉湊近秋月,在她耳邊說道:「若妳覺得這樣還不夠親近,我會讓我們兩人變得比親家更加親近。」
秋月一愣,沒料到甘寧竟會說出這種話,只能瞠目結舌地看他帶著一臉得意的微笑,遠離自己的臉。
「你在說什麼啊……」聽出甘寧言外之意的她紅著臉,只想將自己的手抽回來,「你再抓我的手,就對你不客氣了!」
「妳想幹嘛?」先前被打的慘痛經驗,當場讓甘寧興起了防備之心。
「幹嘛?」秋月瞪著他,沒有預警的,伸腳就是一踢。
秋月本來預想甘寧應該能夠躲過的,卻不料真的結結實實的踢在他的小腿上。只見他的眉頭當場皺了起來,雙手卻仍沒放開她。
「你怎麼不躲?」她驚愕的看著甘寧。
甘寧苦笑的說:「如果這麼一踢能讓妳消氣,那妳就多踢幾下吧。」
秋月一怔,沒料到甘寧會說這種話。她原先氣急敗壞的心情頓時消弭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愧疚,「踢疼你了吧?」她知道她踢得頗為用力。
有些心疼、有些愧疚,她想蹲下來看甘寧的傷勢,但他只是將自己拉起,定眼看著她,「那不重要。」
「你不痛嗎?」她只關心他的腳傷。
「痛。」甘寧抓著秋月的手,往自己心窩裡擱放,「但這裡,更痛。」
看著自己的手抵住他的心房,再看看他的眼神此刻是那樣的深情與專注,她不禁一怔,頓時又感到一陣困窘。
她連忙低著頭,臉上微現紅暈,正眼也不敢瞧甘寧一下。在這個時刻,她幾乎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大到她的耳膜幾乎快被震破了。
甘寧一手環住秋月的纖腰,一手還是握著她的手,他低頭對著她說道:「那日妳走了,我天天盼著妳再來找我。可是怎麼等,也等不到妳……」
秋月靜靜的依偎在甘寧寬厚的胸膛上,一句話也不說。
「我急了,所以我傷一好,便連忙去找妳。可真不巧,每次都見不著妳,只看到了趙夫人。」甘寧述說著近況。「我只得哀求趙夫人,請她千萬要幫我,讓我再見妳一面。」
「所以她出賣我?」
「她要我做成一件事才願意幫我。」甘寧回道。「這件事一點也不好辦,可我辦成了。所以,她也不是毫無代價的幫我。」
秋月離開甘寧的身子,看著他從懷中掏出一個東西。一見到那對象,她的視線便再也移不開了。
那是一條心形項鏈。墜飾的外緣和項鏈是由白金和黃金交疊做成,中間還嵌有一枚綠色的貓眼石。整體顯得相當秀雅而特別。
「這是什麼?」秋月將項鏈放在手上,幾乎不敢置信的看著這條項鏈,「怎會有這種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