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納斯.夏德納?程美琳蹙起眉頭,思考著自己似乎曾在雜誌或電視聽過這個名字,她從後方打量著他,原來是外國人啊?怪不得那雙眼睛那麼邪,淡淡的褐色像玻璃珠似的,俊美的五官、高大壯碩的身材……
也許,事成之後,她也可以不殺他,只要……
「願意。」衛炘是真心應允這個誓約的,不只是因為他要她,也因為她肚子可能已經懷有他的孩子,他絕對不會任自己的子嗣流落在外。
神父再次轉向海依問道:「莫海依,你願不願意嫁給衛納斯.夏德納先生為妻?」
「我?」她看向他的眼睛,在他的眸中找到自己,同時也找到了答案。「我願意。」是什麼名字都好,她是他的,一輩子。
神父對海依露出欣羨不已的表情,他吁了一口氣,繼續將剩餘的禱詞說完。「現在,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
衛炘以一個有力的擁抱她納入懷裡,他的舌頭頂開她的唇、齒,深深的穿梭在她的嘴裡,與她羞怯問躲的小舌嬉戲著。
「今後你要害怕的人只有一個。」當他纏綿的吻終於結束時,他支起她的下巴對她說。
「嗯?」海依的腦袋是一團漿糊,她現在根本無法思考。
「我。」衛炘狂妄的說,擁著她旋身面對莫家所有人,包括程美琳。「沒有人可以再向我的妻子動手,明白嗎?」懾人的語調,脅迫每個人只能吶吶的點頭。
「你這麼凶幹嘛?聽著,你現在是入贅到我們家耶,搞不清楚狀況啊你!」蓓蓓不顧老爹和其他人的阻止,衝到他面前大聲的說。
「蓓蓓!」管家沉著臉拉回任性的女兒,只消一眼,他就認出眼前這名男子的身份。「久違了,衛炘少爺。」他低聲的說。
「你記得我?」衛炘冷傲的瞥了他一眼,莫家的老管家有一雙過分精明的利眼,精明得幾乎令人感到危險。「是你……」
管家那張嚴肅的老臉雖佈滿了歲月的痕跡,但衛炘仍然認出了他,他就是那個——
衛炘來不及開口,便感到肩上一陣刺痛,他猛然轉過頭去,只見膽大包天的蓓蓓握著一支粗大的針管,帶著笑的將淡黃色的藥劑注入他的體內。
「你搞什麼!」大手一抓,衛炘毫不憐香惜玉的將她拽到地上。
嚇了一大跳的海依趕緊幫他把肩上的針拔出來。「蓓蓓?你給炘打了什麼?」海依見蓓蓓仍躺在地上,似乎很痛的樣子,趕緊跑過去扶她一把。
「我懶得看他像只瘋狗似的亂吠,給他打一針,讓他乖乖睡一覺嘛!」臭老爹、壞老爹,人家還只是個實習的小護士,竟然叫她從炱大醫院偷麻醉劑,做這種「搏命演出」的特技!
「你……該死的!」衛炘感覺到肩上逐漸變得僵硬,現在,他的左手幾乎已經無法舉起來了,他憤恨的眸子射向程美琳的方向。
「老顧,帶他們回去。」程美琳對管家下令,煩躁的率先走出教堂。
「你、你們這是……」神父開口走向他們,他不敢置信好好的一場婚禮竟然如此收場。
「少管閒事,神父。」老管家推開神父,害得神父差點撞上身後的祭壇。
瞬間變得兇惡的臉色,令神父的心陡地一慌,當下顧不了救助偶像,便夾著尾巴逃竄去了。
「走吧,衛炘少爺。」他靠近衛炘,用只有兩人能聽得見的音量說:「你判斷錯誤了,孩子。這個家的主人,從來不是美琳夫人,更不可能是小姐。」
「我,才是真正在背後操持莫家一切的人。小姐她……是莫家的共有財產,她存在的意義是幫我們拿到莫非的遺產。至於你,是幫我們達成這個願望的工具之一,明白嗎?」
「你?果然是你!」藥效發作得很快,但麻醉藥只是麻痺衛炘的肢體,他的心神是靈活的他清楚的記起了十八年前,這個醜惡的老頭在海依家的後院干的醜事!
* * *
為了實現他給那個小女孩的承諾,衛炘不顧一身昂貴的訂作西服,蹲踞在草地上幫海依尋找她口中的那個戒指。
盲目摸索了一會兒,衛炘不耐煩的站起身子,決定脫下外套、襯衫作記號,依序將這片草地畫分找過和沒找過的區域,免得自己繼續白費力氣。
範圍縮小了,衛炘的利眼很快地尋到那個卡在矮樹叢前的兩株小草間,迎著陽光反耀著鑽石光芒的戒指。
他走向前,彎身要撿起戒指時,忽然聽到了一陣聲音。
「不要了啦!這裡人多,萬一給姐姐和姐夫看到就糟了!」女人欲迎還拒、嬌嗔十足的做作說。
「甜心,他們正在前頭忙著呢,不會有空來這的。」男人卸下了平時假道學的面具,等不及脫下兩人的衣物,一手抄起女人的裙擺,直入禁地。
「哼,那你怎麼偷得了空來找我?被我那個木頭姐姐、姐夫看到了,頂多是挨他們一頓罵,萬一是被隔壁那條大魚看到了才不值呢,人家都已經在他身上花了那麼多功夫了!」她款擺著水蛇腰,引得他的動作更形粗野。
「哦?那你有什麼收穫了嗎?」他受不了她的引誘,「你真巴上那個十大財團拱出來的衛欽了?他可是台灣最有前途的政治明星哪。」
「哪有啊!」她吟叫著說:「他身邊跟著兩個古里古怪的小鬼不說,還有那個金髮小野貓,根本理都不理我呢!害人家都以為自己是不是不漂亮了,怎麼都沒人要我……」
「甜心,他們不要,我要你嘛,來……啊!」他正準備吻她時,突然反被她咬了一口。「你才是正宗的台灣野貓!真帶勁!」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只是利用我而已,噯,別搖頭啊!」
「我不氣你愛姐姐比愛我多,這就是我的命啊,誰讓我們是雙胞胎呢,我早習慣了!爸媽永遠是愛姐姐比愛我多、姐夫也是這樣,所以你愛她,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嘛。」
「我沒有愛她。她是我的女主人,是老爺的夫人,我不可能——」
女人嗤哼了一聲。「我看見你看她的樣子,事實上,姐夫也看見了,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很愛很愛我姐姐。 SO WHAT?幹嘛不承認?告訴我,你都是怎麼幻想要她的?像我們現在這樣,把她當成一條母狗一樣——」
「你閉嘴!」他突然興致全無,憤恨的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
「惱羞成怒了?哈哈,你真是可悲!你該不會把這點人盡皆知的醜事當成什麼大秘密吧,老天!你相不相信,這事連你死去的老婆也知道,搞不好,她就是因為太怨、太恨,才情願死、離開你!」
「蕩婦,你這副德性,永遠也比不上夫人。」
「我不像你這麼蠢,老給自己找罪受。我不用跟她比,只要除掉她,我就是姐夫的妻子了,我就是莫家的女主人了!」她的眼神陰冷,讓人懷疑她的話究竟只是隨口講講,還是真的……
「你說什麼?」一想到有人想對他的女神不利,男子的雙手立刻緊握成拳。
「光用說的,你就興奮了?真沒用!我本來還計劃誘騙姐姐來這裡任你胡作非為,而我,就可以去扮演她的角色,當姐夫的新娘!」她其實只是開玩笑的,卻沒想到他聽得如此認真。
「……真的!你真的願意這麼做!」他問得很像一回事,嚴謹的態度似乎已真正決定進行這個計劃。
「啥,我隨便說說的,你當真了?」女子在一陣短促的戰慄後起身,她拍拍身上的草屑。
「別說我那白癡姐姐雖然善良的像個弱智,可她還是有點腦子的,你要是動了她,不怕她一哭二鬧三上吊?再說了,隔壁那條大魚我還捨不得放,沒吃到嘴的肥肉就要我扔了?做夢!」
她嘴上是拒絕的,但衛炘看得出來,眼前這兩個人的眼裡,有著相同的貪婪和邪惡——就和兩匹飢不擇食的餓狼一樣。
經過了十多年,這兩個人的計劃……似乎已經實現了!
衛炘懷疑,海依和剛剛那個該死的蠢女人,對他們的奸計究竟是一無所知?還是,也是同謀?
見衛炘己經失去了反抗的能力,管家在他耳邊呼出噁心的熱氣說:「算一算,你離開台灣已經十七、八年了吧?孩子,你仍然太嫩了,當初衛欽為了怕他的秘密被發現,拼了命的送走了你和那只漂亮的小野貓,今天你又回來幹什麼!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硬要往地獄裡鑽啊!」
老管家瘖啞的聲音讓衛炘睜大了眼睛,看到衛炘的反應,老管家呵呵的笑了。
「別擔心,我會暫時留著你這條命,直到——小姐懷上孩子才動手。」
老管家示意兩名僕人攙著無力抵抗的衛炘,回頭看向全不知情的海依和蓓蓓。
「恭喜你結婚了,小姐,我們回家吧。」
* * *
「經過DNA比對後,救護車送來的這具遺骸證實不是衛納斯的。」化驗報告一出來,連羿馬上打電話給憂心忡忡的袁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