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世成咧嘴而笑,點頭如搗蒜:心喜計劃可以繼續進行下去。
「好啦,我不生氣了。」她笑顏重現。
「呼……」他誇張地鬆了口氣,拍撫著心口。「那我先去洗澡,今天我們早點休息,明天一早就去玩。」說著,他便輕快地走進浴室。
房裡,是一張雙人床和一張單人床,薇虹看了看,將自己的行李拿向單人床坐下,打算把大床讓給吳世成。
半晌,浴室門打開,吳世成僅在下半身圍上一條浴巾,就大剌剌地走了出來。
怎麼穿這樣就出來嚇人?!
她心跳一快,羞赧地別開眼。「我也去洗了。」避免尷尬,她匆匆丟下一句,便手忙腳亂地拿著換洗衣物衝進浴室。
薇虹的澡一洗就洗了將近一個鐘頭,希望吳世成在這段時間能夠穿好衣服,更希望他已經睡著。
可惜當她出來後,眼前的景象立刻宣告她的希望落空--吳世成不但沒睡,連衣服也都還沒有套上。
半躺在床上的吳世成一見薇虹出來,馬上彈坐而起,精神的模樣絲毫不見疲倦。「我以為妳在浴缸裡睡著了,怎麼洗那麼久?」
「嗄?沒有啊,我還洗了頭,把頭髮吹乾,所以比較久。」她有些支吾,好不容易平撫的緊張,又重新攀升。
男女同住,實在很不方便,換下來的私密衣物還得避著對方;薇虹走向自己的床,坐了下來,悄悄地將內衣塞回行李袋裡。
「你……喝!」她回頭要問吳世成怎麼還不睡,卻意外撞見一張放大的臉,嚇得倒抽口氣,猛地往後一彈。「啊--」差點掉下床去。
「欸,小心!」吳世成伸臂一攬,成功撈回佳人,更順勢將她摟進懷裡。
如果可以,薇虹寧願選擇掉下床去。
「學長!」她微微掙扎,但他卻彷彿沒有感覺到她的不願。
「妳好香哦!」懷抱中的玲瓏曲線燃起他的慾火,他以餓虎撲羊之姿開始舔吻她的頸項,而薇虹怎麼也沒想到,她的扭動反而助長火勢。
「學長,你不要這樣……」撐不住重量的她被壓倒在床上,左閃右躲也無法避開他,只能慌亂地嚷嚷。
「不要這樣?那就這樣好了!」他忘情呢喃,繼續進攻。
「走開,我不要--」薇虹驚慌高嚷,又羞又惱地推拒,卻無法撼動他分毫。
「妳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疼妳的!」腎上腺素急速飆漲,他身上的浴巾早已掉落,全身只剩下一件內褲,光裸的身軀磨蹭著她。
薇虹嚇得不知如何是好,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賞了他一個耳刮子。
響亮的巴掌聲驅散激情迷霧。「吳世成!你給我住手!」她連名帶姓吼他,氣到眼眶發紅。
只想一逞獸慾的吳世成倏然停止,臉頰上的痛麻感迅速蔓延開來。「妳竟敢打我?!」他兇惡地睜大了眼。
她趕緊起身,警戒地立刻奔往門口方向,和他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誰教你中邪似的,什麼話都不聽!」她控訴,掌心也是又痛又麻,足見她剛才的力道有多猛。
他瞪著她。要不是還沒達成目的,他也不必用盡所有意志力,克制自己衝上前揪住她,回敬她剛剛那一巴掌!
「我們是男女朋友,我的心愛妳,我的身體也想愛妳啊!這樣有什麼不對?我是個正常男人,又不是性無能,也會有慾望啊!妳如果愛我,就應該給我!」他氣憤不平地凶她。
薇虹百般委屈地說:「可、可是我不想啊!你不該勉強我的!」而且她也不覺得自己愛他。
她理想中的性愛是浪漫美好的,該是在兩情相悅、充滿羅曼蒂克的情況下發展,沒有一絲絲的猶豫;而他猴急的模樣,簡直和噁心的色老頭沒兩樣,感覺……她彷彿要被強暴似的。
看她宛如驚弓之鳥,吳世成做了個深呼吸,耐住性子緩下口氣。「好,我承認我剛剛是猴急了點,過來,我們這次慢慢來。」
還來?!
薇虹杏眸圓睜,頭搖得像是博浪鼓。
再過去,豈不是羊入虎口?不不不,她怎麼可能笨得自投羅網呢?
「我看我還是出去走走,你好好冷靜一下比較好。」她眼明手快地拎起鞋子,話一說完就一溜煙地奔出門去。
「Vivian--」吳世成追了兩步,但「箭在弦上」行動不便,砰然關上的門板宣告他得「自我安慰」的命運,令他不禁仰天長嘯。
該死!他現在慾火焚身要怎麼辦?
一道靈光乍現,他有了解決的方法。
錢是萬能,普吉的夜生活可是相當精彩的,他現在就要去尋找慰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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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虹身上一毛錢也沒有,又不想回到房間面對變身成色狼的吳世成,除了在飯店裡閒晃,她實在無處可去。
最後,她來到了飯店的鋼琴酒吧,因為她想起這裡應該可以簽房帳。
酒吧裡生意不算頂好,大概只有七、八桌,想必這個時間大家都還在鬧區,不然就是提早上床休息,好培養明天出遊的體力。
唉,可憐她孤單一人在遊蕩,累了也不敢回房睡……
悄悄歎息,坐上加高的吧檯高腳椅,她看著酒保遞來的list,每個酒名看來都很陌生,於是她閉眼隨手指了指,選中一種名叫Mai Tai的雞尾酒。
過了片刻,漂亮的雞尾酒完成,送來她面前。
舉杯輕啜一小口,酸酸甜甜如果汁的滋味,令她忍不住連續飲了好幾口,才不到數秒,原本八分滿的大肚杯已去了大半。
正當她百無聊賴地欣賞酒保俐落迅捷的調酒動作之際,一名不速之客靠了過來。
「嗨,美麗的小姐,我能不能與妳同坐?」
薇虹抬眼一看,是個長得不錯的棕髮老外,她有禮而生疏地微笑搖頭,佯裝聽不懂英文,因為她此刻心情很糟,不想應付任何人。
「大家一起坐,正好有伴呀!」老外厚著臉皮逕自坐在她身旁,召來酒保點了杯加冰的雙份威士忌,又自作主張替她再點了杯Mai Tai。
薇虹微愕地看著他坐下,秀眉蹙了蹙。
男人為什麼這麼自以為是?
「妳是日本人還是中國人?」老外絲毫不將她的冷漠視為阻礙,仍然好奇發問。
「地球人。」薇虹撇過頭以中文嘀咕了聲,喝光杯裡橙黃的酒,以半邊的背對著他,希望他不要再自討沒趣。
「妳要在這兒玩幾天?」他再接再厲,打算發揮自言自語的最高功力。
嘖!難道白種人看不懂黃種人的臉色?薇虹側了側身子,以動作迴避他的攀談。
「妳一個人而已嗎?」失敗為成功之母,他不屈不撓繼續努力。
唉!想一個人靜一靜也不行!薇虹側過頭看他,老外還以為賴皮招數見效,心裡正歡喜時,她以很冷很冷的語調澆熄他的希望。
「先生,很抱歉,我只想一個人坐。」她頷首微笑,可笑意未達眼底,接著便跳下高腳椅,向酒保續了杯Mai Tai,明白表示不願接受老外請客,然後看也不再看老外一眼,走向一旁的空桌落坐。
沒想到被拒絕得這麼徹底,老外怔愕地看她離去,但他很快回神,被激起的征服欲促使他不願放棄。
端著酒杯,他像跟屁蟲似地尾隨而來--
「交個朋友嘛……」拜託,還跟來?!煩得她頭都痛了!薇虹的耳朵又被那不死心的煩人噪音荼毒,看來這老外是練過銅牆鐵壁臉皮功。
「她沒空。」一道有點熟悉的嗓音在她正想要更嚴正地拒絕他時,早一步代她回答。
薇虹和老外同時把目光調向那嗓音的主人,臉上所流露出的表情卻截然不同;前者是欣喜,後者則尷尬無比。
替她解圍的人正是易少昂。
他悄悄向她投去一個眼神,隨即板起臉孔,看向老外。兩人體型相當,但易少昂明顯有著不怒而威的氣勢,當場將老外壓了下去。
「親愛的,是不是有人在騷擾妳?」他問的人是薇虹,眼神卻凌厲冷銳地直盯著老外。
糗大了!一聲「親愛的」恍若雷擊,兩人的關係昭然若揭,老外立即搶先解釋。「不不不,這是誤會,我現在就離開。」
泡馬子卻踢到鐵板!此時不溜更待何時。
「謝謝。」等到老外離開後,薇虹扯唇道謝,牽強一笑。
易少昂直覺地問:「妳心情不好?」和白天那元氣的模樣相比,此刻的她顯得愁容滿面,教他不由自主地為她擔憂。
他看得出來?她眸中透出詫異,隨後抿唇點頭。
莫名的力量促使他留下,他拉開椅子,在落坐前頓了一頓,促狹地問:「妳應該不會像趕老外一樣趕我吧?」
「你取笑我!」她失笑地瞋睞他一眼。想來,他是目睹所有經過,到最後才伸出援手的。
他沒有否認地回以一個大大的笑容,從容坐下。
「單身女子在酒吧出現,本來就特別引人注意,尤其在作風開放的老外眼中,就像是透露了歡迎搭訕的訊息。」言談間,他以手勢示意侍者將他原座位上的酒移了過來,同時薇虹點的酒也一併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