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萬。」有位貴婦人硬是和米拉公爵卯上。
戰火一起,沒有人敢再和他們兩人競價,都改以看好戲的心情旁觀起來。倒是站在後頭冷眼旁觀的風龍,在沒人注意之下招出暗處的影。
「她有那個價值嗎?」風龍想找個人問問,影自然是現成的對象。
略微一頓,影問:「主人要我以什麼眼光去看呢?」
「你怎麼看就怎麼說吧!」他實在看不出那些人對阿氐蠻著迷的主因在哪。不問出個答案,他會覺得有口悶氣哽在胸口。
他厭惡不清不楚的感覺。
服從,是影子們的天性。主子要一個答案。影當然就得想出一個回答:「主人,以『男孩』來說,她算得上是秀氣可愛。」
「是嗎?」當個男孩子,她竟然是個上等貨。
「至少我的感覺是如此。」影照實回答,他從不欺瞞主子。
主子很少對女人感興趣,這讓影對阿氐蠻另有想法。
「那是我沒注意到她還有這個價值囉?」當初差點一掌劈死她。顯然是過於衝動;有利用價值的東西,不該如此浪費。
主人是對女人不屑一顧,即使看見了也沒放在眼底,哪可能看得見女人所擁有的價值;否則以可利用的豐厚背景來說,人人巴結討好的蒂娜公主,主子豈會連理都懶得理。影只能在心底想著。這些話永遠也不會出口。
身為影,沒有批評指示主子的資格。
不在意影的沉默,風龍將視線拉回台上,剛好迎上阿氐蠻絕望的表情。
米拉公爵——以九萬里亞奪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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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不要過來——」
米拉公爵的豪宅主臥室裡,傳出恐懼的聲音。
外頭的僕人互望一眼,沒有表情地繼續原來的工作。這是家常便飯的事了,他們早習以為常也具有置若罔聞的本領。
米拉公爵又帶回「新歡」,夫人恐怕又要氣得三個月不出房。
下人們管不了主子們的家務事,總之是各盡本分三緘其口;凡事眼不看、耳不聽、嘴不說心不管就對,誰也不會多攬閒事。
僕人們只管忙著工作,臥房裡卻正上演著好戲
「不要,你不要過來!」阿氐蠻害怕地直往牆角退,心裡正考慮是不是該向他說明,其實她不是男孩子,或許還會有條「生路」。
否則等米拉公爵「性起」,恐怕就沒有她挽回之地。
「小寶貝,你為什麼那麼害怕呢?我不會傷害你的,過來讓我好好疼你吧!」米拉公爵褪去身上的衣服,朝阿氐蠻誘哄,「只要你好好聽話,好好地服侍我,以後我什麼東西都會買給你喲,快點到我的身邊來。」
「我……我會好好工作的……請你讓我拖地、擦窗、做什麼都好,我願意付出勞力,一定會努力做好所有的工作。」胃裡一陣翻攪,她聽得快吐了。
「小甜心,別傻了,你的工作只要取悅我。」米拉公爵朝她搖頭,萬般寵愛地道:「我怎麼捨得讓你漂亮的手指,去碰那些下人們做的粗活呢!」
買一個僕人,豈需要花費九萬里亞。
「不!我的手指一點也不漂亮。真的!就讓我去做粗活吧!」哇,她真的要吐了。小寶貝、小甜心亂喊一通,他自個兒就不會想吐嗎?快嚇暈的阿氐蠻,死也不肯放棄最後一絲希望,極力說服米拉公爵打消上她的念頭。
「別擔心,我覺得漂亮就是漂亮。」米拉公爵微笑著,眼底卻燃起慾火。他眼中的阿氐蠻不但俊秀可愛,更有一股教他迷戀的倔氣,有十分獨特的風格。從沒看過那麼對他胃口的男孩,興奮不已的米拉公爵早已慾火難耐。
「我……」阿氐蠻躲著他的靠近,幾乎詞窮了。
天哪,他快把衣服脫光、幾乎要全裸了,她該怎麼辦才好?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哇……完蛋了啦!
救命哪!誰來救救她?誰都好,救她離開這個煉獄吧!
「小甜心,別再躲了。」米拉公爵並不想霸王硬上弓,仍採取說服他認命的策略,「除了我的胸膛,你無處可去,就別浪費我們美好的夜晚了。」
米拉公爵的性格,算來其實很浪漫,對看上的人無比執著。
「不要!我是個很正常的『男人』,不喜歡和男人做愛,你別靠近我!」無計可施之下,她豁出去地大叫。天哪,慪死她了,這麼噁心的台詞,虧他說得出口。
米拉公爵停住腳步,沉默了好一會兒。
在她以為他會放棄時,米拉公爵卻突然微笑開口。
「別擔心,我會讓你愛上那種感覺;小甜心哪。很快你就會習慣我的愛。」繼續朝她靠近,米拉公爵的心意沒有改變,甚至更加興奮。
頓時陷入銫望的境地,阿氐蠻當然不會、也沒心思去瞭解米拉公爵的感覺。
「征服遊戲」對權貴人士而言,是一項極具興味的挑戰。
阿氐蠻被逼入無路可退的絕境。
米拉公爵抓住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烙下深情一吻,阿氐蠻當場全身僵硬。天知道她如果幻想過這是什麼滋味,絕對不包括全身細胞死光的感受。難道她的貞操將這麼毀在眼前這個變態傢伙的手裡?可惡,她會好不甘心哪。
見她不再掙扎,開心的米拉公爵也就認定時機已到,二話不說地湊上嘴唇。
發呆中的阿氐蠻嚇了好大一跳,正想抵抗——
剎那間,米拉公爵表情僵住,動作在她的眼前停格;隨即,他像洩了氣的皮球癱倒在地。
咦,他心臟病發了嗎?怎麼會……
望著躺在地上的米拉公爵,她頓時失去主意。雖然希望有誰可以來救她,可是她並沒有詛咒人死的意思。
「發什麼呆?還不快把他移到床上去。」窗口傳來嘲弄的聲音。
迅速地轉移視線,她又被嚇了好大一跳。
龐大的身形坐在窗台上,風龍酷酷的臉正落在缺乏光源的窗邊,直直朝她望來。他手中拿著像手槍似的玩意兒。
「是……是你殺了他?」回神後,她顫抖著發出聲音。不敢相信地瞪著他拿在手中的東西。她沒想到他會為她殺人。
再晚一步,她無法想像會演變成何種局面。
「那又怎樣?」風龍不在乎地問。
大驚小怪的女人,他不過是將效果迅速的麻醉劑,射到米拉公爵身體裡而已。就像獵大象時一樣,簡簡單單輕而易舉。
「你……你……」她說不出話來。
噢,她是想再度看到他,卻不是以這種方式。
「再不把他搬到床上去,待會他醒了,你就繼續當他的小甜心吧。」瞥著地板上昏睡的米拉公爵,他嘲弄地道。
「他沒死?」她頓時鬆了口氣。
「你那麼希望他死,何不補他一刀?」他難得好心地提醒。
「我才沒有希望他死呢!」雖然米拉公爵的眼睛有問題,她也沒想過要他死。
「你要跟我走嗎?」他缺乏耐性地問。
「當然要!」不走,真留下來當米拉公爵的小甜心不成。與其那樣,乾脆讓她死了比較快,免得她吐死在他噁心的話裡。
「那你還不照我的話去做?」風龍沒有幫忙的打算,一個勁兒地坐在窗台上。
阿氐蠻愣了會兒,終於明白他要她做什麼事——將米拉公爵抬到那張春色洋溢的大床上。可惡,那麼重的男人要她獨自抬上床,當她是神力女超人呀。
縱使心有不甘,阿氐蠻還是在嘀咕中動起手。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滿身大汗的她大口大口喘著氣,終於將米拉公爵拖上床,讓他好好「安眠」在他那張睡起來絕對舒服的大床上。
「可以了吧?」擦著額頭上的汗水,她走到風龍身邊。
黑眸底閃過一道光,風龍僅是面無表情地點頭。
在帶走她之前,他留下了九萬里亞。
第五章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脫險之後,坐在車中的阿氐蠻再也保持不了沉默,非要風龍給她一個解釋不可。能擺脫米拉公爵是鬆了口氣,但不代表她能理解風龍的行徑。
面對她的質疑,風龍不過是隨口反問:「幹嗎?你很想留在那裡當他的『新寵』嗎?既然如此何不早說。剛才我就不用帶你走。」
「誰說我想了!」光想到米拉公爵說過的話。她又想吐了。
從小到大,沒有人對她說過甜言蜜語;然而,今晚的她卻慘痛發現,她絕不是聽甜言蜜語的料。現在,她只想趕緊忘掉那令人作嘔的感覺。
「不想,就別問那麼多。」他不悅的口氣開始降溫。覺得她愈來愈煩人。還有兩個多月要熬,鬼才知道他會不會被她煩死。
沒忙死、累死,卻被煩死的話,他做鬼也不會放過青龍。
「身為當事人,我認為我有『知』的權利!」她抬頭挺胸,再理直氣壯也不過。
「誰讓你覺得你有?」太陽穴隱隱作疼,風龍的酷臉變得鐵青。他開始懷疑,是不是讓她吸收了太多「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