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恨,就知道他是個心眼差的大壞人!
一小時之後,她費盡力氣地拖著疲累無力的身體,終於回到原來的房間,瞪著還在看書的風龍問:「這裡是什麼地方?」
「一座度假小屋,人住的地方,很適合度假。」抬起頭瞥她一眼,風龍又繼續看他的書。
習慣忙碌的他難得這麼有耐性接受這種散漫的生活。
「度假小屋?」縱使腦袋昏沉,她的思路還算正常,能看清楚所在的建築物構造。這麼巨大的建築物,絕不能稱它為小屋。「你該說是度假城堡吧?」一座沙漠裡的城堡,誰能稱它為度假小屋?見鬼了才是。
「你怎麼說都好,反正我們是來度假的,好好享受吧!」聳聳肩,他不打算浪費精神討論這個問題.仍舊看他的書。
「不要,不管是小屋還是城堡,我不要在這裡度假!」她立即抗議,誰知一大叫又頭疼欲裂,痛得她直皺眉。
該死,他肯定是想在這裡折磨她,不讓任何人知道。
好一會兒後,風龍合上了書,冷冷地道:「這由不得你。」
她就那麼討厭和他獨處?
「我沒有別的選擇嗎?」為何她非要留在這裡受苦受難?
盯著她哭喪著的臉,風龍只有一個答案。
「沒錯,你沒有,學著認命如何?」他決心讓她也認命地愛他。
「你的幽默感很差……」一點也不好笑。
「我不需要那種東西。」風龍嗤之以鼻,可不認為自己說了笑話。想起青龍也說過這句話,他的感覺可不太好。
因為頭痛,阿氐蠻連說話都倍覺費力;反正無處可去,她乾脆爬回了床上,賭氣地拉上棉被蒙住頭.在被中低喃:「你不需要我需要。」
沒有足夠的幽默感,教她如何面對所有荒謬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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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沙漠中的古堡,能找到什麼消遣?
整個星期下來,惟一令阿氐蠻意外的事是——風龍沒有折磨她,也沒有對她做出非常壞的事。
他老大只是無視她的存在。
夠酷是吧?堡中只有他們兩個人,加上一個兼打雜而忙得不可開交的廚師,他竟能整天不和她說話。老實說,這比什麼折磨都慘。
在消極的情緒中,她不得不認定他肯定是想讓她因無聊而死。
閒得發慌不就是這感覺?閒到她對「聲音」特別敏感起來。
倏地聽見鈴聲,她不由自主地朝聲源悄悄移動腳步。不久,她就看見風龍龐大的身形立在眼前的院落裡,背對著她在講行動電話。
她憎恨地詛咒,原來他並沒有和外界斷了通訊,難怪從來不覺得悶。
衝動之下,她從背後衝上前,突兀地搶走他的手機。
風龍愣了下,沒有生氣只是輕聲道:「你和那傢伙心有靈犀嗎?」
「和誰?」換她愣住了。
望向她手中尚未斷訊的手機,風龍沒有說話。
遲疑地將手機放到耳旁,阿氐蠻聽見了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喂,快手,是你嗎?)
巨大的震驚,使得阿氐蠻不只手抖,連聲音都顫抖起來:「路……路克?!」怎麼可能是路克的聲音?他已經死了,是她親眼看見他們向他開槍的呀。
(快手,是我呀,你在那邊還好嗎?度假很快樂吧?)確定是她以後,一改對風龍的恭敬用詞,路克興奮地問候。
「路克……你不是……不是已經死了嗎?」
(我?沒有呀,老大沒告訴你嗎?當時阿儋只是被打了一槍麻醉針,是我太激動,沒發現地上根本沒血。我也沒有被打中要害,老大救回了我的命,所以我和阿儋都還活得好好的,現在都進了風門做事呢!)
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完全聽呆了。
路克和阿儋都沒死,還都進了風門做事?
(喂,快手?你怎麼了?聽到我們沒死不高興啊!)沒聽到她的回應,路克在電話那頭大聲地問著。
「不是的,我很高興你們沒事……」她說著又呆住了,不知該如何調整心境。
「改天再讓你們敘舊,去做事吧!」見她呆若木雞,風龍直接抄回手機掛了電話。看來她要花不少時間,才能把事情想清楚。
收了線,風龍沒和她說話就打算走開,卻被她一把拉住。
「有事?」他不熱衷地瞥著她。
「你為什麼騙我?」瞪著風龍半天,她好不容易才找到質問他的聲音。
「我何時騙過你?」他顯然是不願受冤枉的口氣。
「你明明讓我以為你害死了路克和阿儋!」她義正辭嚴地指控。
風龍挑挑眉,好整以暇地反問:「我何時說過他們死了?」
「你明明……」開了槍……他們只是開了槍。阿氐蠻頓時張口結舌,是沒人說過他們死了,全是她自己認定如此。
「明明如何?」他好心情地逗著她玩。
悶了這幾天,風龍不就等著看她這副吃驚的可愛模樣。
「明明……」
挑高了眉,風龍將雙手插進褲袋裡,悠閒地等她把話吐出來。
看他那副吃定她的樣子,阿氐蠻沒好氣地輕嗔:「你別存心欺負人!」既然路克和阿儋都沒死,她就失去了恨他的理由。
「存心欺負你又怎樣?」他故意問。
「不怎樣,反正你是高高在上的『風龍』,不高興可以讓人死,高興可以讓人活,我能拿你怎麼樣?」扁扁嘴,她賭氣地輕諷。
「你把我說得太神通廣大了。」他帶些傲慢的口吻卻沒有否認的意思。
「我可不覺得我有誇……」
「誰神通廣大呀?會變魔術嗎?」不請自來的玉龍,神不知鬼不覺地冒了出來,強行打斷了阿氐蠻說到一半的話,兀自好奇地東張西望。
瀟灑不羈的玉龍,笑起來正是他那副迷死人不償命的調調。
「你來幹嗎?」風龍的好心情當場消退。
呆望著玉龍,阿氐蠻正在努力回想,她何時見過這張瀟灑的俊容。每次都只是短暫的照面,還處於不安的狀況,她對其他八龍的模樣並沒有深記。
「嘖,你還真冷淡呢,虧我那麼地想你。」玉龍歎口氣。自艾自怨地道,「有了新歡不要舊愛啊?好歹我們也『好過』一陣子,你過河拆橋未免也太絕情了。」
說著,玉龍的雙手已攀上風龍的脖子,害他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風龍毫無反應,等著看他在玩啥把戲。
以往一年見沒兩次都沒說想他,今年少說見了四五次,距離上次見面,想想也不過一個多月,瑾卻特地跑來說想他?肯定有鬼。
眼前曖昧的對話和畫面,令阿氐蠻的腦袋轟隆隆響著。對了,他是同性戀……她差點忘得一乾二淨,不自覺中還愈陷愈深。
光是想像還無所謂,一旦看到眼前的真實畫面。她才發現自己受不了。
嫉妒的感覺溢滿心口。讓她幾乎難過得無法承受。
曾幾何時,她竟然喜歡他喜歡到無法自拔的程度而不自覺。曾以為只要能待在他的身旁,她就會感到心滿意足。根本是個自欺欺人的笑話!
她沒辦法看著所愛的男人去愛別人,不管對方是男是女。
原來愛上一個人,心就會變得如此窄小、無法寬容,希望對方心裡只裝得下自己,沒有其他的人能夠進駐。他從來就不屬於她,為什麼她就是看不清楚現實。
「我……我不打擾了。」產生錯覺的阿氐蠻。垂下頭訥訥地道。
話一說完,她立即轉頭逃離這令她難以忍受的一切。
天知道,她真的不想接受眼前的事實。
「小蠻蠻怎麼了?」
望著阿氐蠻逃命似的速度,玉龍學著青龍的叫法笑問。
「她怎麼了,要問你不是嗎?」風龍嗤了聲,一把扯下玉龍還搭在他脖子上的手臂,「或許,這就是你再跑一趟阿拉伯的目的?」
想也知道,阿氐蠻那粒小腦袋瓜裡,起了什麼樣怪怪的聯想。
「嘿,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呢!」玉龍無辜一笑,撇得一乾二淨。他當然不會說,他是聽了某人的「建議」特地來搞破壞的。
「你若是聽不懂,智商豈不低到足以令人唾棄。」風龍嘲弄地道。
完全不受刺激的玉龍,不但沒有反擊還好心情地笑問:「我的智商多高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到底和小蠻蠻搞定了沒有?」
「瑾,你會不會覺得你最近雞婆了點?」風龍瞇起了眼,感覺不太爽快。
「關心一下好兄弟,難道也不可以?」玉龍可是理直氣壯,「你才婆婆媽媽的哩,搞定就是搞定,沒搞定也不丟人,幹嗎說不得呀?」
「若不是你出現的不是時候,我已經搞定了。」說到這裡,風龍又是一陣氣悶。
剛才就差那麼一點點。
「那就是沒搞定囉!」賊賊的眼眸一轉,玉龍拍拍胸脯道:「既然是我的錯,那讓我助你一臂之力吧!」
「免了,我想你剛才已經幫了不少『忙』。」風龍不領情。
不是懷疑,他是肯定瑾只會愈幫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