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梵遙乘機低下頭在聶小潔的小嘴上輕啄了一下,然後仰起臉來哈哈笑著。「萬歲!第一回合由梵選手獲勝,獎品是美麗動人的妻子一位。」
梵遙一腳踢開門,直接將聶小潔抱上床。
「喂,別亂來,我的便宜都給你佔盡了。」她抵抗的雙手被他按在頭頂,她拒絕的話語也被他封印在口中,他輕易地便讓她全身燥熱、意亂情迷。
起初,她也試著拒絕,她告訴自己要遠離他,別再繼續陷進梵遙所編織的愛……但終究,她仍是屈服了,屈服在他不安分地逗弄著她蓓蕾的靈活手指下,她無法拒絕他狂熱的吻和像要燃燒一般的身軀,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迎向他——「十月二十日是我的生日,小潔,你說我們將婚禮訂在那一天好不好?」
「嗯!」聶小潔吃著廚師所特製的佳餚,不甚在意的應了一句。
梵遙擔憂地望了聶小潔一眼,「你不喜歡嗎?」
「沒有。」
「那我們明天就回台灣。」準備婚禮可是需要一段時間,而他們只剩下不到半個月的時間,所以他得好好計劃一下。
「我不想回台灣。」出乎梵遙意料之外,聶小潔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看著梵遙一臉的驚訝和不解,聶小潔放下手裡的刀叉,娓娓地道:「在澳洲的小教堂裡舉行一個簡單的婚禮……一直是我的夢想,我不喜歡束縛,在這裡,我沒有半個認識的人,感覺比較輕鬆。」她沒有說謊,因為人是沒有「半個」的。
原來如此!梵遙偏頭一想,也對,當初他不就是為了能讓小潔放下身段才強帶她來這兒的嗎?現在又帶她回去,那豈不是與他當初的想法背道而馳!
「也好,小潔的希望就是我的希望。」或許,他該給小潔多一點時間改變。
又來了!這些日子以來他總是這樣寵她、討好她,她覺得自己就快要無法承受了。如今只要多相處一天,她的心就愈是離不開他,而她卻又強迫自己要離開他,她被自己心中的矛盾給逼得無所適從,所以她只好這麼冷冷地對他,讓他和自己保持一點安全距離。
但不管她的態度有多麼的冷、多麼的不友善,他依然這麼順著她、溺愛著她,從不退縮;他這麼對她,教她心有愧疚。
對於這樣無情的自己,他一定也是感到非常無奈吧?
她不是個會用婚姻套住他的女人,離開他之後,他仍可以去追尋他美好的人生,甚至是……遇上另一個女孩!
這個念頭一起,聶小潔驀地感覺心口一陣刺痛,她緊緊撫住心口。
「怎麼了?小潔!」梵遙衝到她身邊,「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她緩緩的呼吸以平復胸口傳來的痛楚。
怎麼了?聶小潔,你為何變得如此柔弱、不堪一擊?真是愈來愈不像你了!
「小潔,要不要去看醫生?」
「沒事,我上樓休息一下就可以了。」她很清楚,他就是讓她軟弱的原因,他讓她一點點地釋放出自己的情感,讓她變得容易受傷。
「我陪你上去。」 梵遙伸手想扶她,卻被她無情的推開。「不用,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聶小潔頭也不回的朝著二樓走去,她刻意把頭抬得很高,為的是抑止她就要決堤而出的淚水;她知道她這麼昂著臉會讓自己看起來十分決絕,對於她背後投射而來的那雙受傷的眼神,她並不是渾然無所覺,但……她告訴自己,絕不能回頭!
她是不付出情感的聶小潔,她沒有喜怒哀樂,也不會受傷,當然,她更不會有一個破碎的婚姻。
今天的聶小潔和平日並沒有什麼不同,她坐在客廳裡,靜靜地翻著雜誌,茶几上擺著她最愛的花茶,一切就像往常般,讓人一點都感覺不出來她心中另有盤算。
「小潔。」梵遙洋溢著一臉幸福的笑容自樓梯上走了下來,在聶小潔的頰邊印上一吻,而聶小潔也順從的迭上她的臉頰。「我走了,我會盡快回來的。」
梵遙今天得去一趟教堂,而聶小潔則表示她想待在家裡。
「車別開得太快,安全第一」難得的,聶小潔對著梵遙露出了—個淺笑。
梵遙喜出望外地回了她一個大大的笑容,「我知道。」
大門關上的同時,聶小潔嘴邊的笑容也跟著消失無蹤,她低下頭繼續翻著雜誌,直到聽見漸遠的引擎聲消失,她才重重的歎了口氣合起手中的書。
「既然決定了,就別再後悔。」聶小潔放下書上樓。
來到二樓,自床頭的抽屜中拿出她的護照擱置在床上,聶小潔在床邊坐下。
她故意讓他以為她在這兒舉目無親,是想方便自己逃離他,事實上,她早已聯絡到芳孜阿姨,也在房間裡找到自己的護照,就等著今天的到來。
但是,誰能告訴她,為什麼她的心竟是如此的不捨?一想到自己將來可能再也見不到他,她的心竟有如刀割。
別心軟!就算你現在已經有一點點的喜歡他,但你也要為你的將來著想啊!聶小潔聽見來自心裡的聲音。
長痛不如短痛,難道你忘了父母親的教訓了嗎?你忘了梵遙遊戲婚姻的態度了嗎?他現在想娶你是因為他對你一時的迷戀,但誰又能保證他這種迷戀能維持多久?你們認識才多久的時間呀!
你難道忘了教堂裡那個淚流滿面的新娘了嗎?梵遙和她之間明明沒有感情的存在,但他卻仍能若無其事地站在神父面前立誓,甚至不介意換個新娘……
趁著還有挽救的餘地時離開他,不要等到哪一天他的情感冷卻了,不介意換一個老婆時才狼狽地破離棄。
正當聶小潔獨自沉思時,電話鈐聲突然響了起來,她起身想接電話。
「我是梵遙,我現在不在家,有事的話請留言,我會盡快和你聯絡。」電話答錄機先一步接聽了這通電話,聶小潔遂收回手。
(梵遙,你在這裡嗎?真是的,你一聲不響就走人,害我現在得打電話到處找你,留言留得累死了……)電話裡傳來一道熟悉的男音,聶小潔偏頭想了想,啊!是那個伴郎! (禮拜天就是你的二十八歲生日,你沒忘記和伯父的約定吧?雖然我並不認為你二十八歲前不結婚,伯父就真的不讓你繼續經營公司,但為了保險起見,你還是趕快帶個老婆回來見他吧!唔……
我看看,下一個是馬來西亞……)喀的一聲,羽棠掛斷電話。
聶小潔彷若遭雷擊般震撼。她刷白了臉,腳步不穩地後退。
這就是他發了瘋似的追求她的原因?他故意挑在他生日當天結婚,是為了對他和他父親的約定表示不滿?
她只是他用來和他父親交換他公司的棋子!
他追她、說要娶她都只是為了他的公司……怪不得那天在教堂裡他會說要娶她,原來妻子是誰對他來說都無所謂。聶小潔忍了許久的淚終於還是掉下來。
梵遙,你這樣教我情何以堪?雖說她原本就沒打算嫁給他,但知道他想娶她的動機後,她的心卻有如刀割。
聶小潔拿起護照毫不遲疑地扭頭朝門口奔去。
半夜三點,梵遙雙手支著頭坐在全然暗黑的大廳中、身旁的沙發上還披掛著一件白紗禮服。
小潔——他在心中呼喊她的名字已經不下百次,但他等的人始終沒有回來。
你會回來的,一定會,你只是出去逛逛,又或者是遇見了朋友……
梵遙不停地告訴自己,她只是和朋友聊得太過盡興,以至於忘了時間、忘了打通電話回來報平安。但他心裡卻又十分清楚,她在這邊根本沒有朋友。
今早他出門的時候,她明明還笑盈盈的送他出門,她不可能就這樣一聲不響的離開他,不可能的!
難道說,她出事了?梵遙猛地站直身,這個想法讓他心驚。
不,他的小潔不會出事的!他拒絕去想這種可能。
那麼,也許她迷路了……對,一定是這樣!小潔想出去走走,卻忘了回來的路,所以才會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他要去找她!梵遙披上風衣沖人黑暗的夜色之中。
就算要問遍每一間警局,他也要確定她平安!
三天了,梵遙仍是沒有聶小潔的消息。
他恨自己的力量是如此薄弱,只能守在電話邊等候警方的消息。
小潔,你在哪裡?你一個人會不會害怕?是不是又在哭了……
不,他的小潔一向都是那麼堅強,除了上次她生病的那一次之外,他相信她絕對不會在旁人面前掉下一滴淚。她只會把所有的話都放在心裡,把所有的苦都往肚裡吞。他的小潔就是這麼一個脆弱而倔強的「琉璃美人」,美得眩人,冷得懾人,但卻也易碎。
她是他的,只屬於他一個人,沒有人可以從他身邊帶走她。
電話鈴聲響了,梵遙的心漏跳了一拍——是好消息還是……他顫抖著手執起話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