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裝潢陳設以柔和的淺綠色系為主,彩繪著鬱金香的布沙發給人一種恬雅的溫馨感。
牆上掛著幾幅風景照,一些可愛有趣的飾品畫龍點睛般的裝飾在櫃上和茶几上,為溫馨的客廳更添幾分俏皮的氛圍。
她喜歡這間客廳,想不到他滿有品味的嘛,把自己的窩打理得這麼舒適。
「嗯。」常懷憂點頭,輕易的就看出了她很喜歡屋內擺設。為此,他莫名的覺得有些開心。
不過在見到一旁大塊頭的邵倫一手牽著他的大狼狗,一手搭在甄歡樂的肩上時,原本帶著幾分笑意的臉,陰霾了下來。
邵倫順手拉著甄歡樂,找了個位子坐下。
「喂,你要我們過來道歉?那人呢?還沒來嗎?」他不怎麼耐煩的問,若不是礙於甄姊的面子,道歉?哼,這種事他邵倫才不會做。
本來今早想溜的,偏甄姊似乎早算準了他會開溜,一早就來他家堵他,讓他不得不跟她一道過來這裡。
環視一眼客廳,邵倫只覺得這男人的房子跟他的人一樣,一咪咪的男子氣概都沒有,佈置得簡直像女人住的地方。
「懷柔等一下就會過來帶多多了,你們稍等一下。」常懷憂為兩人倒了杯水,在兩人對面坐下。
正如邵倫不欣賞常懷憂一樣,常懷憂也對他不欣賞到極點,若非要他為他的狗咬傷多多的事向懷柔道歉,他早就轟他出去了,絕不會讓這種看來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肌肉男進來污染他住的地方。
多多跑到甄歡樂的腳邊蹭著,或者該說是害怕的躲起來,因為昨天咬傷了牠的大狼狗也來了,正以一副威風凜凜的模樣瞪住牠,那眼神宛如在說--哼,膽小鬼,真是沒種,一見到本大爺就嚇得躲到女人腳旁。
甄歡樂伸手逗著有點害怕的多多。「別怕,金剛不會再咬你了,你要不要試著和金剛做朋友?」
多多以嗚嗚嗚的叫聲回答她。
她笑了出聲,「不敢呀,金剛真的沒那麼兇惡可怕啦,昨天牠可能是想找你玩,結果一下小心沒控制好力道,才會咬傷你,你呀別怪牠了啦。」
常懷憂瞟她一眼,再瞄了瞄那頭蹲踞在邵倫腳旁的大狼狗,覺得這一人一狗居然有點相像,都粗暴得不可理喻,不過甄歡樂還更勝一籌,因為凶悍的狼狗在她的瞪視下也會害怕三分。
可是此刻她勸哄著多多的神情,卻……滿溫柔的,溫柔得讓他捨不得移開眼神。
不久,常懷柔來了。
她甫踏進門,瞥見主人的多多便興奮的撲往她身上撒嬌,眼尖的她立刻就發現了她的心肝小寶貝耳朵受了傷。「啊,我的小心肝,你的耳朵怎麼了?誰弄傷你的?」
她抬眼睨向常懷憂,高亢的嗓音響起,「常懷憂,你太過分了,你居然讓我的寶貝多多受傷了!你給我老實說,牠這傷口該不會是你故意咬的吧?」
「我又不是瘋子,沒事幹麼去咬一隻狗,我還怕得狂大病好不好,那傷是牠……」
不讓他說完,常懷柔再發出迭聲指責,「就算是牠自己弄傷的,你這個人到底有沒有一絲的責任心呀,既然答應我要照顧牠一天,你就該擔負起牠所有的安危,眼睛要二十四小時不離的盯著牠,牠才一歲多耶,正是貪玩好動的時候,你怎麼可以這麼大意,你說,你怎麼對得起你親愛的堂姊我?」
常懷憂才不平白無故的替人挨罵,他伸手指向邵倫。
「常懷柔,多多受傷的事跟我無關,妳要吼要罵麻煩妳找對人,他才是萬惡不赦的罪魁禍首,是他的狗咬傷多多的,有帳找他算。」
常懷柔瞬間頓住話,因為這時她終於發現到客廳裡還有一男一女和一條大狼狗。
她好奇的眸子從大狼狗梭巡到邵倫,最後停在甄歡樂的臉上,認出她是曾在公園裡賞了常懷憂一拳的正義女子。
甄歡樂也微感錯愕,英氣的臉上浮起疑惑,這氣焰高張、怒氣沖沖的美女,不正是那日在公園見到的那個可憐兮兮被常懷憂奴役的女子嗎?
但讓她驚訝的還不只這點,原來這美女與常懷憂是堂姊弟。
常懷柔回眸瞥了常懷憂一眼,再望了望甄歡樂,臉上掠過玩味的笑容,方纔的怒氣全消,抱著多多坐了下來。
來這道歉,邵倫原本是心不甘情不願的,但是一見到嬌美如花的常懷柔,他的眼睛瞬間一亮,心甘情願的開口。
「呃,這位小姐,很抱歉,妳的狗是被我的狗咬傷的,這些,」他取出了數張的千元大鈔,恭敬的奉上,「是賠償牠的醫療費和慰問金。」
今天真是沒白來,這大美人比他以往見過的女人都要美,嘖嘖嘖,太養眼了,要他對著這樣的美女說上一萬遍的道歉,他都願意。
常懷柔的眸光轉向邵倫,接過他遞來的錢,隨手擱在桌上,打量著那只神氣得不可一世的狼犬。
「你這隻狗養得真棒,又高又壯,你都餵牠吃什麼?」
見她非但沒生氣金剛咬傷她愛犬的事,還主動提到他最引以為傲的金剛,邵倫興高采烈的道:「除了狗飼料之外,我還另外請人調配牠的食物,平時也常常訓練牠,運動更是不可少……」說到養狗經,他可有一肚子的心得,登時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
常懷柔愈聽愈有趣,也不時插著話,兩人談得很投機,最後索性移到附近公園去看他表演平時是怎麼訓練狼犬的。
「懷憂,午飯就拜託你了,我們會回來吃。」丟下這句話後,兩人帶著兩隻狗出門去了,客廳只餘常懷憂和甄歡樂。
「拜託,你們的午飯干我什麼事,我幹麼要幫你們準備?」落上的大門沒把常懷憂的埋怨傳到常懷柔的耳裡。
甄歡樂一臉好奇的問:「喂,常懷憂,我有點不明白耶,她既然是你堂姊,那麼那天在公園是怎麼回事?」
事情似乎跟她當初的認知不太一樣,今日的她跟那日的她,簡直就判若兩人嘛,如果不是外表長得一模一樣,她會以為自己認錯人了。
橫她一眼,提到那天的事,常懷憂便沒好臉色給她看。
「我們打了一個賭,結果她輸給我,所以就必須當我一天的奴隸,聽候我的使喚。」
「原來是這樣哦。」她恍然大悟。
「就這樣?妳沒有其它的話要說嗎?」他睞向她。
「什麼話?」她一臉茫然不解其意。
露出了一個咬牙切齒的笑,他瞇了瞇眼,提醒她。「妳管錯了閒事,揍了我一拳,難道沒什麼歉疚想表達嗎?」
揚高濃眉,甄歡樂下以為然的開口,「我揍你一拳,才不是因為管錯閒事,而是教訓你口出不遜,也不想想你當初說話有多過分,簡直比廁所裡的糞還臭,只扁你一拳,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
這麼說來他還該感謝她的手下留情嘍,這野女人!
「好了,事情解釋清楚了,妳請吧,不送。」免得再多和她說幾句話他會氣爆腦血管。
「既然誤會冰釋,你也沒我當初想得那麼差,我不介意留下來一起吃午飯。對了,你要叫外賣還是自己做?我看你把家裡打掃得這麼乾淨,應該也會做菜吧!那快去做呀,現在已經十一點了,等你弄好剛好也可以吃午飯了。」
常懷憂不敢相信的瞪著她,她究竟把他當成什麼,居然賴定他吃午飯了。懷柔也就算了,畢竟她是他的親人,可她是他誰呀,也敢指使他做菜!
沒神經、沒大腦總該有一個限度吧。
「喂,你還不快去,我早餐還沒吃,肚子正咕嚕咕嚕叫著呢。」說著她不耐煩的拉起他,推向廚房。
「甄歡樂,妳以為自己是我什麼人?我為什麼要做飯給妳吃?」他杵在廚房門口,執意要釐清兩人的關係。
她理直氣壯的回答,「我是你什麼人?這還用問嗎,受困在電梯裡時,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你忘記啦,我願意交你這個朋友,自然我也是你的朋友呀,既然是朋友,吃你一頓飯也不為過吧,快點去做啦,不要拖拖拉拉、囉囉唆唆的。」她雙手一推,就將他推進廚房裡,自己走回客廳,一邊看著報紙一邊等著吃飯。
常懷憂無奈一歎,遇上煞星是有理說不通的,只好取出冰箱裡的菜,做起午飯了。
而且很不可思議的,他的大腦竟然在想像著待會她吃著他做的飯菜時的表情。
還不到十二點,餐桌上就擺上了四菜一湯,奶油包心菜卷、芹菜拌開陽、魚香茄子、烤筍瓜西紅柿、銀魚羹。
「哇,你果然有一手耶,看起來好像很好吃的樣子。」甄歡樂不客氣拿起碗筷,自動自發的為自己添了一碗白飯,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一邊吃著,她一邊嘖嘖的讚道:「好吃、好吃,真好吃,想不到你的手藝這麼好,真是人不可貌相。」
「那當然,吃過我做的菜的人,還沒一個人說不好吃的,」常懷憂眉峰一動,「那句人不可貌相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