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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席晴

  「該死的娘們,要不要追她?」另一個沉不住氣的年輕男孩憤怒地說。

  男子僅是按住流血的手臂,幽冷地睇著紀玥璇消失於黑巷中,「不用。」

  「不用?」小兄弟雞貓子鬼叫了起來。

  「我知道她是誰了。」戴著眼罩的臉,瞬時掛著一抹玩味的淺笑。

  「什麼?」

  「你們都回去吧,若有小黑的消息立刻通知我。」反正剛才那小賊只是條小魚,至於大魚嘛……

  「是。」他二人便循著先前兩兄弟追捕小黑的方向奔去。

  夜又恢復原來的寧靜。

  男子這才脫下蝙蝠眼罩,無形之中透出迫人的旋風,連月兒都因他的出現而躲入雲層中。

  第三章

  王曉月一晚沒有見到紀玥璇,實在坐立難安,就在這時,門鈐響了起來。

  「誰?」她驚覺地問道。

  「易天令。」

  是他?

  她還是打開了門,雙眼卻往他身後張望。「小——」差點就叫「小姐」,好險沒穿幫!

  「我也在找她。」他的唇正勾著若有似無的笑。

  「什麼?」她驚愕地朱唇微啟,「人是你帶走的,現在反而跑來問我?」

  他那雙幽邃的眸子宛如要將她看穿似地,刺入她的眼瞳深處,下一秒鐘他便說:「我們進去談。」不等她反應就大步跨進屋內,絲毫不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何不妥之處。

  「你——你——」她真的沒見過這麼傲慢的人!

  「我來這裡是要向你說明三件事。一,『你的助理』一清醒就打昏我醫院的護士逃走了;二,昨天我在她身上摸到了失竊的竊玉,簡單的說,她是竊賊。」

  「不可能!她不可能偷竊玉!」王曉月近乎歇斯底里地吼了出來。

  「有心臟病的人還這麼激動!?」嘲諷的笑意還帶著來自極地的冰寒。

  「你——」這個人太可惡了!

  「我還沒說完,請不要打斷。」唇角一抹陰涼的笑痕乍現。

  王曉月直覺胸中有萬磅的炸彈隨時會炸開,卻只能怒目不暇接以對。

  因為,她知道這個易天令不是個好打發的人,若真和他槓上,是討不到什麼便宜的。

  「你的助理既然會偷竊玉,就顯示你紀玥璇也脫不了干係,所以我要你還給我一個公道。」

  「你——我還是老話一句,小——曉月不可能偷你的東西,而我更不可能偷竊玉,。玥璇翡翠集團裡要什麼古玉沒有,我們根本不屑什麼竊玉!」王曉月激昂說道。

  「但事實俱在,她——曉月對吧?我就是在她身上搜到竊玉,這事假不了。我給你兩條路走,一是交出曉月,再不然我自有管道找到她,但卻是立即移送法辦。」

  兩條路都是死路,曉月根本無法選。

  「我不知道她在哪裡。」她一臉蒼白驚怯。

  「不可能。」他仍舊不信。

  俊朗的容顏,一如千年不融的寒霜,特別是那雙彷彿能透視人心的漆黑眼眸,這時卻瞇了起來,似在思考她的話。

  須臾,他石破天驚地說:「我想請你換個房間。」

  「換房間?」曉月不解。

  「我想她會回來找你,若發現你不在,她會怎麼想?」他邪氣地淺笑。

  「天啊,你這是變相的綁架!」五曉月本能地往後退,她的跆拳道可沒小姐的段數高。

  他卻快她一步將她制伏,「紀六小姐,你沒有選擇,因為你也是嫌疑犯。你是希望私下解決,還是公諸全球?」他仍噙著淺笑,但騖冷的眼神與唇邊的邪笑極不協調。

  「你要帶我去哪裡?」她使勁兒地扭著身子。

  「一個有人看管三餐的地方,我保證它和這裡一樣舒服。沒想到紀六小姐這麼節儉,選擇——」他這才瞄了周圍的裝潢—跟,—張床、—個梳妝台和兩把沙發椅,寒傖得很。「這樣簡單的住房,難怪……」—臉就是覺得因為對方寒傖才會偷竊玉的表情。

  「不准你污辱小——曉月。」她又差點喊成小姐。

  「走吧。」眼神仍舊散出金屬般的冷芒,彷彿沒有任何事可以讓他燃起熱情。

  「放開她!」緊繃的對峙中,紀玥璇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小——」曉月驚見紀玥璇,險險道出她的真實身份。

  易天令那雙如黑豹般銳利猛騖的眼神,登時燃燒了起來。

  她仍舊穿著昨夜的黑衣與黑褲,臉上戴著上次那副超黑的墨鏡,而不是……褲襪!

  就是她!就是她讓自己一時閃神,才使她從自己的眼前逃跑。

  他一直沒對「紀玥璇」說明,昨夜他與「曉月」交手的事,他直覺這是他倆結下的梁子,和「紀玥璇」沒有關係,就算有關,他也只想從這個耐人尋味的「曉月」身上著手調查。

  至於為什麼?他也無暇深思,只知要盡快找到「曉月」!

  他就這麼盯著門外的紀玥璇,並沒有鬆手的意思。

  「我說,放開她!」紀玥璇冰冷地命令。

  「憑什麼?」那眸光帶著狂魅的凜然,嘴角卻勾著鬼魅的邪笑。

  「你要找的人是我,不是她。」她冷覷以對。

  「走吧!」他旋即鬆開王曉月,大步走向她。

  「如果我不呢?」她的拳頭已握緊。

  「我不介意架你去警局。」他朝她綻出一抹陰惻的詭笑。

  「憑你?」她不甘示弱。

  「昨夜是我一時失神,今天不會了。」這時他以極快的速度移向她,然後一記左勾拳朝她擊去,並同時將她制伏在自己的胸膛。

  「你、你昨夜……」她旋即往他的左手臂探去——

  一塊0K繃不偏不倚地貼在上方!

  她相信自己昨夜下手不輕,他竟然只用0K繃解決傷口!?

  「想起來了?」

  「是你!?」

  「知道我是誰,就該知道誰是最後的贏家。走吧,曉月小姐。」

  「你這個人面獸心的敗類!」她奮力掙扎。

  他卻不為所動,厚實壯碩的胸膛宛似銅牆鐵壁,任她怎麼掙扎都力不從心。

  「別亂動,我可不想碰到你的——」他突然附耳上去,「心窩。」實則是指她的雙峰。

  突然間,他聞到她的耳際與青絲處隱隱飄來一股蘭花香味,令他不由自主地一再聞著那抹清新。

  紀玥璇卻被他的動作嚇得花容失色,「好卑鄙!」

  打從她懂事以來,從沒有一個男人可以這麼靠近她,這個人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抱住自己、困住自己、摟住自己!

  他……他真的是太過分了!

  他聽她這麼說,卻霍然大笑,「卑鄙是說你吧。」

  「你、你放開我,我答應跟你走就是了。」她重重地歎了口氣。

  他果然放開她,因為他知道她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

  「請。」

  「哼!」她不領情。

  「小——」王曉月急急喊住準備離開房間的紀玥璇,又轉向易天令,「易天令,你不可以帶走『曉月』。」

  他未作反應時,紀玥璇卻搶白,「你就是易天令?」

  昨天下午她來得晚,沒聽見之前的介紹,所以不識此人就是她的「拒絕戶」!

  慘了!

  聽四姊夫說,那次她拒絕他時,他幾乎不願救她!最後,不知道四姊夫是怎麼說服此人,才經四姊夫指導她的主治大夫,好不容易將她從鬼門關拉回來。

  想來,這個男人—定很恨她!她現在因察盜罪落到他手上,恐怕是凶多吉少!

  等等……

  易天令不是心臟科的名醫嗎?怎麼突然變成捉小偷的警察?

  最令她不解的是,昨天他竟在展覽會場上出示搜索令!

  他究竟是什麼人?

  「易天令,你應該只是個心臟科醫師吧?這會兒怎麼扮起了鏟奸除惡的警察?」紀玥璇冷不防地問道。

  易天令對她的疑慮,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打擊犯罪人人有責。再說,那塊竊玉是我好友所有,現今遭竊,難道我不應全力找回嗎?」這話說得合情合理。

  「你……」她不相信他的說辭,但一時間也理不出頭緒,只好不作聲。

  易天令冷冷地睇著忿忿不平的她,突然興念,一把摘下她的墨鏡。

  誰知對上她如星辰的雙瞳時,他怔住了。

  昨天她病撅撅的樣子尚看不出它的魅力,如今……這帶著點點星火的眼瞳像是魔魅的晶鑽,熠熠發光,彷彿向世人召示著它的存在,佐以兩頰因驚怒而薰成的艷紅,真是人間絕色!

  「你太過分了!」她憤怒地搶回墨鏡,又架回了鼻樑。

  他也在這時回神。「走吧。」

  「曉月。」曉月喊道。

  「我去去就回,我就不相信他能拿我怎麼樣!」紀玥璇安慰道。

  其實她心底一點兒也沒把握,他是不是會很快放了自己。

  ☆☆☆☆☆☆☆☆☆☆  ☆☆☆☆☆☆☆☆☆☆

  易天令駕著他的積架跑車,載著紀玥璇往回家的路上,從繁華的街道駛進山間綠蔭扶疏的巷道中,—直靜默不語的紀玥璇才開口間道:「你究竟要帶我去哪兒?」

  易天令僅是冷笑,也不作答,手中的方向盤卻在此時作了大幅度的轉彎,瞬間煞車。「到了。」

  只見一面寬廣且高大的鐵門,正緩緩地打開,這時,迎面而來的人恭謹地向易天令的車身作揖,「少爺,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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