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少爺說什麼?
「對,少夫人。」他堅定地說。
「我知道了。」看來這回少爺是動了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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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玥璇再次甦醒,已是次日的傍晚時分,她看見自己又重新「躺」回病床上。
她本來是要逃走的,誰知換好衣服就覺得天旋地轉,最後體力不支地昏了過去。
唉!怎麼又回到這床了?
這裡不是她的家,不值得她留戀。
她該逃開,而且逃得遠遠的!
就在她打算再一次拆掉點滴針頭時,醫療儀器卻在這時大聲作響,不消幾秒鐘,只見田伯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了進來。
「少夫人,你怎麼了?千萬不要再拔針頭了!」他趕忙制止她。
「我得回家。」她神情落寞地說。
「少夫人,這裡就是你的家啊。」田伯真摯地說,還將先前送進來的養生湯端近她,「先吃點東西,這可是上好的補品。」
「少夫人?」她這才聽清楚田伯的話,卻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稱呼自己?
「你就是少夫人啊!」
「什麼?」
「這是少爺『宣佈』的,還令我好好照顧你。」
「宣佈什麼?」她不明白。他明明就說,自己不會娶任何女人的啊!
「你是少夫人啊。」她怎麼一副不知情的模樣?不會是少爺一廂情願吧?
「我不是、不是。易天令說過,他絕不會娶任何女人的。」她平靜地陳述,心頭卻又隱隱作痛。
「不會吧。少爺不是個愛開玩笑的人,更不是個輕易承諾的人,如果他說是,就一定是了。」田伯很堅定地說。
「我也不是個愛開玩笑的人。結婚是兩個人的事,我這個當事人沒同意,怎麼算數?」她反問。
「少夫——」
「叫我玥璇吧,田伯。」她受不起這樣的稱呼。對於一個無心的人,她不該寄予厚望的。
玥璇?不是叫曉月嗎?
不管她叫什麼,總之她就是少爺深愛的女人。說服她留下來才是當務之急!
「玥璇,容田伯斗膽。就如我之前告訴你的,少爺不會讓女人隨便進易園的,更別說讓女人冠上他的姓氏,但今天凌晨他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訴我,你就是少夫人,那你就是了。」
「不可能。」她再次拒絕相信。
「丫頭,不是我倚老賣老,但我看得出少爺對你是極為特別的,否則他不會心甘情願走入婚姻的。」田伯緩緩地放下碗。
霎時,紀玥璇的心亂了……
怎麼可能?
他是真的心甘情願娶她的嗎?還是礙於承諾?
她該相信田伯的話嗎?
強摘的瓜不會甜,她心知肚明,他應該是『被迫』娶她的!
因為他『碰』過她的身子,對吧?
這樣強迫得來的婚姻,是她要的嗎?
她只是單純的希望,擁有一個女人想要的疼愛與珍惜,也只是希望將她的身子,乾乾淨淨地獻給她深愛的丈夫。
可是,易天令是她命定的丈夫嗎?
她不要,也不該要一個不能全心全意愛她的丈夫。
她該怎麼辦?
留與去,似乎……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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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郁的香水味,而那塗滿蔻丹的五指,正撥著手中的手機。
「喂。」女子的聲音夾著幾分不屑,「是我。」
「我知道。」那端的男子冷淡地應對。
「東西又放回世貿的展覽館內,這次不可以再失手了。」她不假辭色地威脅。
「放心吧。」
女子冷哼了聲便收線。
但願如那人所說,若是這個蠢蛋又失敗,更會引起物主及警方的注意。
旋即,她又撥了一通電話,「喂,我要你們替我辦兩件事……」
闔上手機的同時,嘴角泛起陰冷算計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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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冷風驟起,雲層低鎖,轉眼雨下……
易天令的車子緩緩駛進車庫,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他走進別院。
雪白床單上躺著的,正是他日夜懸念的「愛妻」。睇著她平靜的睡容,一天的疲憊似乎在頃刻間化為烏有。
他慢慢地走近她,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連呼吸也變得低緩,為的只是不想吵醒睡夢中的紀玥璇。
他從沒有想過自己會愛上一個女人,而且是一個生命如易折楊柳的女人!
有一天,他會和這個女人共組一個家……
不自覺中,他的嘴角放柔了。
「不要碰我!救命——救命啊!」紀玥璇忽然不安地掙扎,擰著眉心,一瞼苦痛與無助。
「玥璇!玥璇,你醒醒!」他連忙握住她的手,誰知他越是握著她,她掙扎得更凶。
「放開——放開我!不要碰我!不要——求求你們!」她低啜地喊,淚珠也在這時溢了出來,心跳更加快速。
不對!
易天令放開手,並從床邊拿起一罐精緻的瓷瓶,打開,湊近她的鼻端。「玥璇,醒醒!」又拍了拍她的肩頭。
幾秒鐘後,紀玥璇緩緩從驚悸中甦醒過來,望著幾分眼熟的天花板,再度尋著叫喚她的聲音來源。
突地,她看見易天令那張俊魅懾人的臉,正憂心地望著自己,她像被人潑了盆冷水,登時醒了。
「你——」她聲音沙啞地說。
「噓,再睡一會兒,我會陪你。」他溫柔地安慰。
「不用了,易大夫。」她刻意疏離他。
「易大夫?」他的胸口宛如被一輛疾駛的摩托車衝撞而過,挫痛不已。
都這個時候了,她還叫自己「易大夫」?
「你是易大夫,不是嗎?」她反問,雙瞳冷若寒潭。
「錯!」冷邃的眸子閃過一絲狡獪。
「錯?」她很想不理他,卻發現很難。
「對你而言,我是你的丈夫,易太太。」—抹隱斂的得意之色一閃即逝。
「易大夫,易太太這個頭銜我要不起,你另尋他人吧。」唇邊的笑意竟如冬雪。
「我說你是,你就是。」
「這裡是法治國家吧?沒有我的同意,你就別作夢。」
「正因為是法治國家,所以你已是我易天令的髮妻。」他從容不迫地從西裝口袋取出一張紙,亮在她的眼前——
斗大的四個字正是「結婚證書」,而女方攔則有她紀玥璇的中英文簽名,還有她的手印!
「這……這是怎麼回事?」霎時,她花容失色。
他炯炯黑瞳這時射出炫人的魅力,「你自己答應及蓋手印的。」這事當然是他作……
「你作假!」她忽然失控,伸出手抓向他手中的結婚證書,「你不會娶任女人的!你忘了嗎?」
「你不是說,你的身體只能允許你丈夫觸碰嗎?你的身體不管哪一部分我都『碰』過,我不對你負責行嗎?而且你不也希望我娶你嗎?現在我就當個好心的聖誕老公公,送你一個『老公』好了。」他得了便宜還賣乖,昔日的漩寒氣息,似乎在心愛的女人面前化作一股春風。
「我不會嫁給一個無心的男人,更不會嫁給一個將婚姻當作聖誕禮物的男人!」氣喘不已的她,不顧死活地扯下手中的點滴,「我要回紐約!」
「不要亂動!」他沒料到她的反應這麼激烈,他到底愛上了什麼樣的女人?
他迅速地按住她的雙手,誰知紀玥璇突然抓狂地咬住他的手——
他只是吃痛地低哼了聲,便任她咬著,就是不讓她再次傷害自己。
紀玥璇震懾於他的靜默與承受,突地鬆口,「為什麼?為什麼你不閃開?」
他緩緩抽回手,重新為她檢查點滴是否需要重打,確定所有的儀器都正常後,他才冷冷地抬頭面對她,「這個問題你自己想想,在你的身體沒有完全康復之前,你哪兒都不能去。」話落,他站了起來,頭也不回的走出別院。
紀玥璇望著他的背影,心口像是被人灑了鹽,又像注滿了檸檬與蜜糖的混づ口液,五味雜陳……
他到底為什麼要娶她?
她不瞭解男人許諾的方式,更不瞭解易天令這個看似玩笑的承諾有幾分真心。但他的身影就像個吸盤,佔據她所有的思緒,怎麼也揮不去……
她其實不是不想嫁給他!只是,她求的是一份真心,一份沒有雜質的真心。這樣也算是奢求嗎?
第八章
是夜,世貿中心的展覽館已關閉,因為前幾天竊玉失竊,警戒已加強,但百密卻有一疏——其實也非真的「疏忽」,而是易天令特別放水。果然,那只偷腥的貓兒落進網內……
從頭到腳一身黑的竊賊,正以最先進的設備,解除展覽館內的層層防護。
一直在螢幕前觀察的易天令,不得不稱讚他的確有兩把刷子,但好戲還在後頭呢!
黑衣男子在解決障礙之後,便以極快的速度衝進竊玉的展覽會場,又開始一連串的破解步驟。
最後,他拿出類似紅外線的激光槍,準備割除竊玉的防彈玻璃時,他的後腦勺就被槍抵住,嚇得他不敢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