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s,sir!」Momo由另一小門出去。
秦孝柏坐在氣派的辦公椅內。今天,一隻面具遮蓋住他三分之二的臉孔。身上是一襲白色的海軍裝,襯出他雄赳赳的英挺體態。
詹楚琳在辦公室大門前,做了一下下心理建設,她期待他會以怎麼樣一個方式來度過今夜?幻想他會以何種裝束來面對自己。
門一打開,哇!她的內心猶如千軍萬馬奔騰!他簡直帥到了極點!她站在門口,竟是不進也不退的。
「你不進來?」當他見到她這種讚歎的眼神,信心不免大增。
「喔!」詹楚琳一踏進辦公室,她身後的門也立刻關上,這三十坪大的空間中,只充斥著他們倆的呼吸心跳。
詹楚琳走向他,因為他已伸出一隻手迎接她的靠近。
「我擅自替你點餐,你不介意吧!」
多麼紳士體貼的問話,詹楚琳想也不想的回答:「不會。」
他站了起來,並執起她的手,牽引她到一張約二尺寬的圓玻璃桌前。
打她剛剛進門來,她的目光盈滿著他的身影,完全沒有注意到這燭光晚餐的存在。現在仔細一瞧,一朵含著水珠的紅玫瑰花,驕傲地綻放在一隻彩釉細瓶中,燭台上一支五彩燭光,浪漫的音樂,將他們與場外的喧囂完全隔離。
喝了口薄酒,詹楚琳開口說道:「不太具真實感呢!」
對面的秦孝柏可不這麼認為,他的快樂全在面具的掩飾下方能展開,他相信這一切不是海市蜃樓,也非浮光幻影;這種特地營造的浪漫氣氛,使他可以安然放下戒心、敞開心扉。
「會嗎?」他舉酒淺酌。
「這是餞別宴,還是——」她可不希望這是他們的最後一餐,縱使灰姑娘的夢終會有醒來的一天,可是她還是不希望美夢會這麼的短暫。
「我預約你的每個週末夜。」
「每個?」詹楚琳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YES。」
「我一定在作夢。」詹楚琳誇張的擰了自己的臉頰,會痛耶!那麼這是真的嘍!
「不,這是真實的。你摸摸看,我是活生生的,有體溫的。」
「我知道,你是血肉之軀,只是——我們只有週末可以見面嗎?」
他幾乎要脫口說出:「我們除了休假日,幾乎天天見面。」可是,他還是硬生生吞下這些會壞事的話語。
「我只有週末才有時間來這。」
「你白天還有工作?」詹楚琳知道她不該問及他的私事,只是她壓抑不下那股衝動。
「你為什麼這麼問?」他的語氣不再熱絡,她反而不知該怎麼收場。
「秘密是嗎?那就讓我們之間也有點秘密好了,我敬你。」她舉杯敬他。
秦孝柏思忖了一會才舉杯。「我只有這個時間,才可以任由感情奔騰,何不一起恣情度過這週末夜。」
「OK!」
今晚宙斯俱樂部頂樓正為一段美好的開始而訴盡浪漫,而樓下的客人也為台上的表演者癡狂不已。
「原來,你都在這挑目標。」詹楚琳往窗外一望,舞台、席間的活動,站在這居高一看,是完全一目瞭然。
「這已不再是秘密了。」
「為什麼?」
「你該知道的。」他突然從她的身後抱住她,他的呼吸變急促了,男人的野性已逐漸在他的體內蔓延。
耳根的燥熱感,使她沉寂的熱情也被引燃,喉頭上的「不」是怎麼也發不出來。她的嬌喘,惹來他更多的情慾;他的手在她的身上火熱遊走,穿過鈕間的空隙,直探她女性豐盈飽滿的雙峰。
她忍不住呻吟出聲,也許是他理智,在他們欲突破那一道防線之際,及時的懸崖勒馬。他臨時煞車的動作,令她那早已迷濛的雙眸無法置信。
「為什麼?」
「聰明的我們,該停止這一切。」他替她扣上鈕扣。
她知道他的內心在交戰,可是他及時停止這荒唐事發生,其實她的內心是很感激他的。
情潮在短短幾分鐘內盡褪,他海軍制服底下竟是一絲不掛的,她今天放肆自己大膽撫摸他堅實的肉體。詹楚琳心中十分明白,只要他願意,她是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
她默默不語。太瘋狂了!現在的行徑若讓家人知道,大概就不能姓詹了吧!
他見她不語,還以為她在埋怨他的及時收手咧!「在想什麼?」
「沒什麼。喔!對了,你今天不用出場嗎?」
「我本來就不出場的,那一回是因為臨時缺人,所以才會拖我下水的。」他解釋。
他們窩在沙發上,他的手橫過她的肩上,狀似親暱。詹楚琳不反對他在她的身上有任何不規矩的動作,可是他卻始終不再越雷池一步。
「你不問我做什麼工作嗎?」
「我知——」
「你知道什麼?」
秦孝柏差點說溜了嘴,幸好,立刻轉個話題——「我是說這是秘密,不便多問。」
「喔!」詹楚琳早沉浸在幸福洋溢的甜蜜中,全然忘了他露出的破綻疑點。
左耀俊一回來,旱就耳聞秦孝柏談「亂」愛了!這對三十多年來一直未曾發過芽的木頭再生,真可說是舉國歡騰的好消息。
「聽說你鐵樹開花了?」左耀俊故意糗他。
「還糗我!」秦孝柏是笑在眼底,爽在心裡。
「不趁機糗你要待何時?好傢伙!才來多久就泡上了妞。」
以往要秦孝柏來這,他總是以他不是合約上的檯面老闆為由,老窩在辦公室,並沉浸在這小空間裡干興奮。若非這一回左耀俊去日本考察,不得已要他一個人獨撐大局一個月,否則他總是一句不會、兩句不會便將責任推得一乾二淨,簡直是他媽的好混。
星期日一早,秦孝柏打電話給詹楚琳。「詹小姐,我大概三十分鐘後過去。」
他的來電引來不小的震撼,詹母對詹父耳語:「男生打來的。」
「男的?」
「對,成熟穩重的男人打來的電話。」兩夫妻比女兒更興奮。秦孝柏在電話中的聲音聽來是既成熟又富魅力,詹母早不知聯想到哪了。
「好,三十分鐘後我在樓下等你。」
一掛上電話,詹楚琳即刻轉身回房。
詹楚嫣在房門口叫住她。
「琳琳——要出去?」
「嗯!今天要上班。」
「那是酷刑耶!星期天上什麼班!」詹楚嫣抱不平的直嚷嚷。
「上私人班,去當臨時情人一天。」詹楚琳一解釋,詹楚嫣更迷糊,什麼跟什麼嘛!
「琳琳,你去當誰的臨時情人?」
「我的老闆。」詹楚琳一進房,詹楚嫣也跟進去。她更衣,她也忙著一直跟在妹妹身前身後打轉,不問出答案不肯罷休似的。
「為什麼?他不是二○年代的古板紳士嗎?那種男人你也要委屈自己去冒充他的情人呀!」詹楚嫣坐在床沿,大言不慚地宣示。若是她,她才不會委屈自己咧!
「他好歹也是我的上司,上司有難,身為員工,本就有救助義務,幫幫他也無妨嘍!」詹楚琳上一身全白褲裝,直髮略攏向後,搽了淡紅口紅。
「琳琳,你很重視這個任務是不?」
「有嗎?我會嗎?平常裝扮罷了,有何不同?」詹楚琳上上下下看了自己仞眼,很普通嘛!哪來重不重視可言。
「是很平常,只不過呢——
「只不過什麼?」
「感覺上似乎不同了。」
「感覺?什麼感覺?」詹楚琳再做最後一番審視,才滿意地離開鏡子前。
「反正很異樣,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說不出就算了,我要下去了。」詹楚琳一出房間,便直接下樓,怕讓他等太久。
她一出門,詹父與詹母紛紛投以小女孩長大了的欣慰眼神。
「嫣嫣,你沒約會嗎?」詹母見大女兒隨小女兒身後下樓,便問她。
「我又沒對象。」詹楚嫣裝出一副可憐相。
詹父白了她一眼,便對詹母說:「暖蓉,明天叫人替嫣嫣作媒。」
詹母還煞有介事的說:「好,我馬上叫人辦。」他們夫妻一搭一唱,詹楚嫣可不愛來這套——相親,她立刻為自己聲援。
「不,我已有喜歡的人了,你們大可不用費心!」
「真的?你確定?」雖然詹母不信自家女兒會乏人問津,但還是不放心再一次強調地問她。
「我非常的確定。媽,我上樓了。」當詹楚嫣臨上樓,從窗外看出,秦孝柏已來接詹楚琳了。「媽,那個二○年代紳士來了。」經她大呼小叫,詹母忍不住也去探探那名女兒口中的古代紳士。
不過他們看到的卻不是什麼聳擱有力(台語)的男人,而是一位翩翩美男子。
樓上的人訝異,詹楚琳更是莫名其妙。「你是誰?」
秦孝柏洗掉厚厚的發油,換下暗沉的西裝,頭髮灑上自然的保濕水,讓它們隨意的披在額間。宛如換了個人似,厚厚的鎢絲眼鏡換上一副雷朋墨鏡,使他看起來時髦帥勁。
「你——」詹楚琳沒禮貌的指著他問。
「秦孝柏,你忘了?」詹孝柏太滿意她的反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