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她已經整個人像沒骨頭一樣偎著季以肇,現在一扭腰,乾脆坐上他的大腿,塗著艷色指甲油的手在他寬闊的胸膛大膽輕撫著。「季總監,身材好好喔,平常有去健身房的習慣對不對?」
「妳沒看到的地方更好啦!」一旁的黃董故意調笑,「不信妳繼續摸下去!摸了才知道。」
「討厭啦,黃董,怎麼這樣,人家才不要!」
雖然發著羞答答的嬌嗔,這位花名「桑桑」的小姐卻一點都不害羞,靈活的手一路摸到季以肇勁瘦的腰際……
「哎,別這樣,讓黃董、李董他們知道我怕癢的話,我這臉可就丟大了。」
季以肇輕輕鬆鬆拆招,把那只不安分的手給拉住,不讓她繼續「探索」下去。
在座的老狐狸們都大笑起來。
「你哪是怕癢,是怕老婆吧!」
揚起眉,季以肇不置可否。
不承認也不否認,不解釋也不澄清。這是他一向的原則。
他在想什麼、在想誰……只需要自己知道就可以了。
第五章
夜深,人靜。
季以肇如願以償,在出差回來之後,把嬌軟人兒抱在懷裡,滿足了肆虐好幾天,逼得他在五星級飯店依然夜夜輾轉的渴望。
人兒還不安分,在他懷裡磨磨蹭蹭,動來動去,好像小貓在睡覺前,得先在窩裡繞一繞,確定主權和位置的舒適度之後,才能放心入夢。
季以肇也由她,反正,他也很享受那絲滑嬌軀廝磨著自己的感覺。
「嗯……」好半晌,她終於靜了下來,乖乖依偎著他。
「好了?」他低頭問:「舒服了?」
她點點頭,滿足地把頭靠在他胸口,歎口長氣。
「那就睡吧。」輕吻落在她額際,季以肇打個呵欠,閉上眼,一面喃喃自語,「好幾天沒睡好了。」
裴安倫沒答腔,只是仰起臉,安靜地望著那張充滿成熟男人魅力的性格俊臉。
慣常的慵懶和嘲謔笑意都不見,總是微鎖的濃眉也舒展了,均勻的鼻息告訴她,擁著自己的男人已經沉沉入睡。
她好喜歡這樣看著他,看他毫無防備、放鬆自在的樣子。
醒著的時候,優遊在各種場合的他,眼神太銳利,線條優美的薄唇總是帶著一點點諷意,好像冷眼看著世界,什麼都動搖不了他鋼鐵般的意志,影響不了他似的。
可是此刻,他只屬於她,沒有對他猛拋媚眼的鶯鶯燕燕,沒有煩人的八卦批判眼光,更沒有長輩們透露著不滿意的重重壓力。
他說好幾天沒睡好了,難道他也跟自己一樣,沒有對方的陪伴,就無法安穩入夢嗎?
他是不是也像她,輾轉徹夜,想的都是枕邊人,幾乎無法忍受獨眠的孤寂?
如果是的話,那她是不是可以大膽的夢想,夢想他也開始渴望一個承諾,能讓彼此緊緊相系、相屬的承諾?
一定是的。裴安倫輕吻一下他線條利落剛毅的下巴,帶著甜甜的微笑和無盡的幻想,她也沉入了夢鄉。
不過,她在夜色濃暗得化不開的時刻,悠悠醒來。
發現自己全身發燙,呼吸不規律,輕喘著。
都是因為一雙粗硬的,不規矩的大手,在她身上點燃了一簇簇的火花。
「啊……」
「吵醒妳了?抱歉。」雖是這樣說,季以肇卻一點歉意都沒有。
「壞蛋!色狼!」她的嬌嗔軟軟的,也是一點慍意也沒有,換來他低沉性戚的低笑聲。
彷彿還在夢中,昏昏沉沉,全身又軟綿綿的,裴安倫根本無力,也無意抗拒,任著他褪去她的絲薄睡衣,恣意妄為。
他逐漸濃重的呼呼拂在她敏感耳際,她開始輕輕顫抖。
不過,她也敏感地發現,季以肇的動作並不粗魯,他像是賞玩什麼稀世珍寶一樣,仔細而溫柔地撫著、吻著她,這一切像夢一般甜美。
「以肇……」她喚著他的名,嗓音甜膩入骨,簡直要在他指掌間化成一攤水。
他一直是個好情人,百分之百男性的剛硬、霸道,總是讓她狂亂而暈眩,只能依順,讓他帶著自己,一次次在激烈的纏綿中淪陷。
可是今夜,他卻好像有全世界的時間一樣,慢條斯理,逼得她難耐地扭動著細腰,頭在柔軟枕頭上左右輾轉,呻吟著,乞討著他的佔領。
「乖,我想好好疼妳。」
也許是為了可笑的自尊,他鮮少在歡愛之際說出甜言蜜語,甚至不常喚她的名,總是用狂猛的索求侵佔,來表達他對她的深深依戀。
好笑吧,縱橫業界的季以肇,在床上,卻是這麼拙於表達。
他用緩慢的速度要著她,盡力延長著這銷魂時刻,享受著,珍惜著。
當一切都無法再延長拖延之際,她攀緊他汗濕的肩膀,不由自主地用力迎合,讓驚人的浪潮淹沒她,奪去她所有的神智與力氣。
「啊……」她嬌媚迷人的反應,讓季以肇僅存一線的克制力也繃斷了,無法顧及她還在高潮間翻滾的敏感,他拋開了剛剛的溫緩速度,開始猛力衝撞。
然後,在她忘情的嬌啼中,季以肇給了她所有。
心跳瘋狂,喘息濃重,他重重壓上她柔軟而滑膩的嬌軀。在她抗議似的濃濃鼻音輕哼中,他翻過身,不過,還是霸道地摟緊她,讓她待在自己懷中。
抓過床頭的薄毛巾開始料理善後,季以肇全身像是被溫泉沖刷過,熱呼呼又懶洋洋,他睏倦得像是可以睡上一整個月。
他都這樣了,那懷裡那個被他肆虐過的嬌人兒呢?
低頭檢視,季以肇忍不住微笑。
雪白臉蛋上,激情的紅暈猶存;雙手摟著他的腰、修長玉腿和他的糾纏著。她臉頰貼著他的胸口,像只被主人寵愛的貓咪,已經自顧自地跌回了夢鄉。
「累壞妳了?」他拉起薄被,密密蓋好光裸的嬌軀,在她頭頂心印下一吻,他也被睡意重新擄獲。
就這樣糾纏著,睡到時間的盡頭也無所謂了。
無所謂……一切都無所謂……
「啊!怎麼已經七點多了!」
驚呼聲擾醒了在黑甜鄉中沉浮的季以肇,他一睜開眼,就看到身旁人兒從床上彈起,隨便抓過一件衣物套上,然後衝向浴室。
「完了、完了,我要遲到了!」裴安倫喃喃自語著。「完了、完了。」
季以肇嘴角扯起微笑,無法解釋自己四肢百骸那饜足慵懶的舒適感所為何來。
黝黑精壯的身子伸展,伸個懶腰,翻過身,他好整以暇地看著大小姐發急。
裴安倫用驚人的速度沖完澡,長髮還濕答答地滴著水,便又披著浴袍衝出來,打開衣櫥門選好套裝,然後迅速移動到梳妝台前,開始用大毛巾猛擦頭髮。
早晨的她,清爽嬌嫩得像朵帶露玫瑰,散發動人香氣,令人捨不得移開目光。
急得團團轉的模樣也好可愛,一點也不像平常端莊大方的裴大小姐。
「你還笑!還不都是你……」
想到昨夜如夢似幻的溫柔纏綿,她從鏡中溜了身後大床上的他一眼。
季以肇懶洋洋半躺在床上,半瞇著眼打量著她,性感得叫人氣息一窒,她的心跳不聽指揮地漏了一拍。
老天!這個男人太可怕了!
「你還不起來準備?上班會遲到!」她試圖掩飾自己的閃神,只好隨便找個話題叨念著。
「急什麼,才剛過七點,八點半到公司綽綽有餘。」
裴安倫不太甘願地又瞟他一眼。這就是不公平的地方,他通常只要衝個澡,換上西裝,就清爽瀟灑得好像剛被世界頂尖設計師關照過一樣。
而女人就得辛辛苦苦搽保養品、搽身體乳液、吹頭髮、化妝、穿絲襪、換套裝……至少得忙上四十分鐘,才能走出家門。
「真不公平,男人都不用化妝、吹頭髮。」她邊嘟囔邊找著她的化妝品。
「妳也不用啊,有沒有化妝還不是差不多。」季以肇還是保持慵懶姿勢,眼神卻貪婪地盯著那忙個不停的人兒。
「不行,上班怎麼可以不化妝?這是禮貌,也是專業的象徵。」裴安倫無奈地對鏡中的他說著。「我也覺得這種習慣挺討厭的,不過大家都這樣,我也沒辦法。」
「所以妳本來就得比我早起,不能怨我。」他打個呵欠。
這樣一個尋常早晨,懶洋洋地看著她整裝,隨口聊著無關緊要的話題……不知道為什麼,居然讓他覺得好安穩,有種老夫老妻般的默契。
這是他要的嗎?一向以為自己不適合穩定關係的季以肇,也到了停泊的時候了?
可是,她的溫柔嬌媚,她的善解人意,毫不保留的依戀與熱情,像是一張網,慢慢的,慢慢的朝他聚攏,讓他無路可逃……
「還不快點!」她的嬌嗔又傳來了,「你要賴床到什麼時候嘛!」
賴床?季以肇露出一個帶點嘲諷的苦笑。他這輩子……也只有在她床上,才會這樣賴著、懶著,流連不去,捨不得離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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