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在他的床上會出現這個?
她從來不愛這種充滿性挑逗暗示的艷紅色系,而是偏愛粉紅和純白蕾絲,更不可能購買這種性感款式,這件小褲絕對不可能是她的,可是卻在他的床上出現……
這是否意味著在她去加拿大的這半個月來,他身邊都有其它女人陪著?而她這樣突如其來的回國,是否造成了他的困擾呢?
思及此,原本熱燙的心整顆都涼了,她看著那扇虛掩的浴室門扇,聽著那裡頭傳出來的沖水聲,她白著臉,顫抖的將手中的紅色布料塞回他的枕頭底下。
背對著那扇門,她拉起被子側臥著,緊閉的眼睫因痛苦和惶亂而輕輕顫動著。
稍後,余煥洋從裡頭出來,一樣光裸著健魄,一出來就迫不及待上床與她共眠。
寬闊微濕的胸膛熨貼著她光裸的纖背,他沒發現她的異樣,結實手臂從後方繞向前頭,圈住她細緻的腰身,微熱的唇往她的粉肩啵了一下,下巴擱在她的發頂,幽沈眼瞳閉了起來。
「晚安。」他以佔有似的姿態擁她而眠。
「……晚安。」董蘊潔低嚅著粉白唇瓣,眼眸難掩哀傷的閉上。
一想到他這個胸懷在這段日子裡也曾擁抱過其它女人,她就感到難受。
他為何要這樣對待她?
難道他已經厭倦了她,有了新的交往對象了?
驀地,她想起她曾在有機農場巧遇他和社交名媛歐陽慧慧約會的情景。
她很清楚在他對她提出交往要求前,他就已經和其它女人有往來了,只是她以為在兩人正式交往之後,他應該不會再和其它人有所牽扯才對。
但很顯然的,他並不這麼想。
除了她之外,他還有其它女友相伴,也許這段期間他可能心思大多放在她的身上沒錯,但卻不是全部。
他會為了她而放棄其它的交往對象嗎?她過去從沒思索過這個問題,但現在卻不得不想。
照現在的情況看來,他並不會這樣做。
身後傳來規律的呼息聲,董蘊潔知道他睡熟了,這時她才敢讓自己張開眼來,空洞的眼神無助地望著前方的牆面。
這一夜,她難以成眠。
第八章
隔日,生理時鐘讓余煥洋在跟往常一樣的起床時間醒來。
醒來時,他自然的探臂向身畔撈去,卻意外的撈了個空。
驀地坐起,他看向緊閉的房門,大手摸了摸床的溫度;是冷的,顯然她早就已經起床了。
她大概是去為他做早餐吧?
掀被下了床,撈來睡袍穿上,光著腳板走出房間,來到了廚房,卻沒有看見她的人影。
回去了嗎?
為什麼連一句話都沒說就走掉?
正當余煥洋轉回客廳,打算打電話找人時,電話響了。
「喂……」看話機上顯示的來電號碼,是她打來的。
「早,你剛醒吧?」她抓准了他起床的時間。
「嗯,妳在哪兒?怎麼一早起來就沒有看到妳?」曾幾何時,在清晨醒來的第一眼沒看見她的身影,變成了多麼不習慣的事。
凜著俊容,他感覺到胸口有點空蕩,像少了某樣東西一樣。
「我正在回家的路上,我的行李需要整理,家裡也得打掃……所以我醒來就先離開了。」其實這只是借口,真正的原因是她的心情極亂,她想一個人靜靜的想一想。
余煥洋心裡的確有點懷疑她這個「奇怪」的借口,總共也才那麼一點行李,需要這樣一大早趕回去整理嗎?
「妳今天會銷假上班嗎?」這是昨晚他沒來得及問出口的話。
「不會,我想再休息兩天。」或許三天、四天吧?她不知道自己需要花多少時間,才能讓混亂無比的心情冷靜下來。
「妳人都回來了還不銷假上班?不怕被老闆盯上嗎?」哼了哼,他的情緒就因為一早沒見著她而好不起來。
「你會『盯』我嗎?」他就是老闆大人了,如果他真要找她麻煩,她也沒轍。
「不會。」他沒好氣的說。
這還用問嗎?!他剛剛只是試著要說說笑的,沒想到卻沒得到效果,反而讓他注意到,她回話時似乎情緒也不太好,聲音聽起來毫無生氣。
她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還是不滿意他昨晚的表現?
「我要下車了,有話我們有空再聊。」在余煥洋沈思時,她打算草草結束這通電話。
「晚餐我們一起吃,妳七點過來我這裡。」她冷淡的聲音讓他嚴重起疑,濃眉輕攢著,靜候她的回應。
「我今天晚上沒空,我有事情要做……」董蘊潔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一定有問題!這讓余煥洋更加確定他的懷疑。
「就這麼說定了,今晚七點見。」沒等她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彼端正從出租車下車的董蘊潔,有點傻住。
他的個性是比較強硬沒錯,但他從來不曾用如此生硬的語氣勉強過她。
就在董蘊潔對著手機歎氣時,這端的余煥洋坐在沙發上,手指撫著還沒刮掉新生鬍渣的下巴,眼色凝重。
關於她不對勁的事,今晚他會問個清楚!
起身,長腿兜轉回房。在晚上七點來臨前,他還有很多重要公事以及兩場會議得出席,今日遲到不得。
二十分鐘後,他已整裝完畢,身穿黑色大衣、手提公文包,搭電梯到地下室開車。當車子開出大樓,他發現外頭仍在下著雨,雨勢還挺大的,溫度當然也降了好幾度。
她就非得在這樣冷颼颶的鬼天氣裡,一早就趕著離開他溫暖的胸懷,回家去整理行李?
俊容浮上不豫,余煥洋感到胸口除了空蕩一片之外,還悶極了。
哼!
冷凝氣悶的面色怎麼也舒展不開來,他就這樣端著比往常更嚴峻的表情進公司,所有員工見到總裁大人這樣駭人的表情,紛紛識相的能避則避,就連機要秘書和特助們也都盡量閃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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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處的董蘊潔,只花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就將行李整理完畢,該洗的都已經放進洗衣機了,該收進衣櫃的也都擺了進去,而家裡平常就保持得挺整齊乾淨的,所以事實上並不需要特別打理,只是用吸塵器吸吸地板牆角的灰塵而已。
收好吸塵器,她來到後陽台,從洗衣機拿出洗好的衣物掛到曬衣竿上晾乾,儘管找不到太多事情打發時間,但她還是盡量讓自己忙碌。
因為她現在不想被余煥洋的身影糾纏,那會令她感到頭痛又心慌,還有更多的難受,所以她努力讓自己忙碌,忙到沒空閒去想他。
晾好了衣服,回到屋子內,她又開始動手拖地板、打蠟,再將玻璃櫃內的飾品通通拿出來,一一擦拭後擺回去。
等到中午的時候,該做的事情都做完了,整間屋子被她打掃得一塵不染,現在已經沒事情可做。於是她回到房裡洗過澡後,換上厚棉睡衣,然後躺到床上去,試著睡上一覺。
原本她以為自己可能會入不了眠,但因為昨晚未曾合眼,再加上又勞動了一上午,她夠累了,頭才一沾枕,很快的就睡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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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點鐘,余煥洋一如預感的並沒有在住處等到董蘊潔,因此他凜著臉色直接撥打她的手機。
睡沈的董蘊潔,在余煥洋撥了不知道第幾通電話後才醒來,睡得迷迷糊糊的她掀被下床,在客廳找到了她的手機。
「喂……」無力的軟聲帶著輕啞,不知是因為還沒睡醒或者是感冒了,她感覺到喉嚨有些乾澀,頭也重重的,不太舒服。
「妳在睡覺?!」余煥洋顯得有些意外。「妳……忘記我們有約嗎?」
他以為她來不及赴約可能是塞在路上,或者是才剛出門,絕對不是還賴在床上睡覺,故意失約。
「洋……抱歉,我不太舒服,今天不會過去了。」不只心裡頭不舒服,連身體也是,因此稍稍清醒的她就找這個借口搪塞。
「早上寧可冒雨離開我的身邊,是為了趕回家整理行李,現在不肯赴我的約是因為身體不太舒服?董蘊潔,妳以為我會一再聽信妳這種蹩腳的借口嗎?」悶了一整天的氣在這時候輕易就爆發了。
他從來都不是會容忍女人的男人,事實上他還未曾如此遷就呵寵過一個女人,只有董蘊潔有這份榮幸。
今天為了能在七點鐘前趕回來,他提早結束一個重要的會議,取消了和某大公司執行董事的應酬,但今天她顯然將他的好意給摒棄了,就是不肯和他見面,這讓他感到大大不快。
「你發什麼脾氣呢?我是真的不太舒服……」面對他這沒好氣的口吻,她委屈的扁起小嘴。
「妳哪裡不舒服?」他關心,但口氣不改冷硬。
這聽在董蘊潔的耳中,卻又是一句不太認同的冷諷。
「我頭痛,喉嚨也不太對勁,而且不只是身體上的不舒服,我的心裡也是……我心裡……」她心裡已經夠委屈難受的了,再加上頭重腳輕的不適感,讓她也忍不住發了脾氣,鼻子不爭氣的泛酸,眼眶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