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雲門,愛瑪麗正巧看見這一幕,綠眸眼底的妒火不由更加熾盛。
那是屬於她的港口,她死也不會讓渡!
* * *
是不是有點……喜歡?
不知費多大的勁,冰焰才能如此捫心自問,怪他過分的體貼包容,像病毒一樣侵蝕著她的心,害她漸漸無力招架。
她從不認為自己特別,自然也不否認她只是個普通女人,長期和那麼出色的男人朝夕相處,要她完全不動心,當然是件極困難的事。
她不會傻到以為他會愛上她,卻不懂他令人捉摸不定的心思。
雲龍對她極好,好到像疼個妹妹。
這就是他選擇的婚姻模式?沒有濃情烈愛,簡簡單單,彼此以和諧平淡的方式相處……對一樁不是以愛為基礎的婚姻來說,或許這樣也好。
只是,她的心底似有一絲的悵然若失。
讓醫生確定她沒事,不過是輕微中暑之後,雲龍才安了心。
「你在看什麼?」他笑笑,並沒有錯過她的打量。
「我想,你一定曾讓很多女人心碎。」躺在床上,望著坐在床沿的雲龍,她沒來由地脫口說道,以少有的心乎氣和跟他說話。
賭氣賭得太久,她累了。
再怎麼不願意承認,她也改變不了已成為他未婚妻的事實。
「若是如此,那是我的錯嗎?」意識到她的轉變,雲龍不動聲色的反問,不知道算不算好事,她似乎已經開始準備,真正接受命運的擺佈。
該不會是中暑暈了她的頭,等她的暑意退去,又會舊態復萌吧?可能性極高。
本想說是,猶豫了會兒她才轉口道:「你免不了有責任,不過會愛上你的女人是她眼盲,傻。」看得透徹便能明白,雲龍的溫柔不是種承諾、不代表任何意義,卻容易讓女人誤會他有心。
男人的溫柔,有時是種變相的殘酷。
「嘿,別說得那麼武斷,你的說法對我不公平。」打斷她不公平的猜臆,雲龍不得不申訴。他又不是以風流為己任,到處遊戲人間的花心男子!
不阻止她,她愈說愈像一回事了。愛上他是眼盲,傻?那豈不是說他不值得人愛?他從來沒發現原來自己是那麼的沒身價。
「不是武斷,是事實如此。」收回審視的目光,冰焰閉上疲倦的眼睛,無意和他爭論到底。
「你認定如此就如此,別想了,好好休息。」雲龍失笑,也認為這種事沒什麼好吵,決定讓她休息。
像例行公事,他俯下身體在她唇上印下一吻,起身便要離開她的房間。
「你的吻真敷衍……」還沒意識到話裡的涵義,張開眼睛的冰焰,已將話脫口而出;幾秒過去,她為自己的話羞紅了臉,暗惱自己怎麼會秀逗失態。
噢,別回頭……當你沒聽到……求求你……
老天沒聽到她的祈禱,雲龍轉回頭,以意外的神情打量她。
「你……」
「沒有,我什麼都沒有說!」不管是否顯得欲蓋彌彰,她慌亂否認。
快走、快走啊!別杵在那當她是怪物瞧了。
「我確信我聽到了什麼……」雲龍笑得令她不安,踱回床邊;「我決定成全你的心願,洗刷罪名。」看來循序漸進是有效的策略,她不但習慣他的吻,還如他所預期地開始依戀而不滿足。
本來,他還以為這不慍不火的方式得再施行好一陣子才有成效。
「我不——」
冰焰來不及解釋,瞬間已被他快速擄住粉嫩的唇瓣,開始以令她燥熱的狂索侵略,激烈得教她喘不過氣來,他逗弄著她的舌尖、她的感官神經,以令她措手不及的熱情進攻,纏綿的熱勁似烈火蔓延。
他挑起了她的慾望,也挑起了自己的熱情。嘴上攻勢不斷,他不安分的雙手也隔著外衣在她敏感的胸前來回撫摸揉動。她驚喘換氣,訝異他前後溫柔與狂野兩極的轉變,倉促體會這如烈火蔓燒的狂狷,熱昏了頭,腦海本就混沌不清,激情讓她變得更加無法思考,沉浸於前所未有的熾熱中。
「嗯……亞……」
她想停下這一切,然而力不從心,身體本能的和她唱著大反調。
不如何時他已褪下她的上衣,細啄而下的濕吻落在她的乳頭上,舐咬著那完美的頂點;他下體的渴望亦點燃,再也停不下手。大手隨著她的輕嚀,在她細緻的皮膚上游移著,貪婪碰觸著她的美好。
他要她,狂熱的要她,此刻非要不可。
悄然地,他溫熱的手指探人她的褲,無息地闖進她的秘密花園逗弄,引來她嬌軀一陣微微的痙攣輕顫。老天……
「不要……」突來的接觸,嚇得她拉住他的手,然而她蕩漾著情慾的眼波,彷彿像是欲拒還迎的邀請。
吻吻她的唇,他以有空的手移開她的不安,順著她的指頭,獻上更火熱的吻迷惑她的意志力。
「啊……亞……屺……」她再度投降了。
褪去彼此的束縛,在她的迷亂中,情焰的熱浪染紅一床春色。吻遍她的每一寸禁區,溫柔地闖入她的身體,他讓她真正成了他的人。
有沒有愛呢?管他去了。
* * *
「你趁人之危。」冰焰指控著。
一直認為他雖然可惡,不至卑鄙的想法根本是錯的!
他竟然趁她暈得頭昏腦脹,無法多作思考加以反抗的時候,就這樣奪去她難以挽回的初夜。
雲龍以慢速度穿著衣服,回頭看一眼裹裡在被單裡、雙頰因餘滿春色而飛紅厲聲指控著他的女人,略微挑起俊眉。
全身罩著寒氣的美女,裹裡著雪白色被單跪坐床幃中,就算她清亮的黑眸盛滿怒焰,亦無損其美感。看來她暑氣消退,已無大礙。
「不要不說話!」她有些惱怒,又因他的注視覺得羞澀。
「你想聽?『我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一時意亂情迷』還是『放心,我不會辜負你』呢?」收回眼神,低下頭扣著袖扣,雲龍有一搭沒一搭地問著,像是她想聽什麼他就說什麼,絕對配合。
「你想侮辱我是嗎?」難堪蔓燒著全身細胞,冰焰不由怒瞪他俊美的側臉。看著他優雅至極的穿衣動作,她有股想撲上前和他拚命的衝動。
該死的男人,該死的優雅,該死——該死的一切一切!
打理好服飾,雲龍上前給她一記措手不及的吻,看她一臉愕愣後,在床沿坐下平視她的眼,柔聲中隱含提醒:「相信我,無論你的想法偏向何處,我都沒有侮辱你的意思。」
對待淑女,他或許不像青龍般慇勤,但也不至於會去侮辱女人。
他深信女人縱使心虛,明知是自己犯錯,可是責難者以侮辱的方式對待,就不可能會讓她認錯。青龍不就發表過高論——女人嘛,是要用哄的,和她凶和她吵只會換來反效果,讓她的心離你愈來愈遠……呃,想到哪裡去了。
總之,女人若是任性起來,用拐的最好,才不會導致兩敗俱傷。
回過神後,冰焰沒好氣地道:「別人在和你吵架的時候,不要突然吻人好嗎?」哪有人如此卑鄙的,害她一下子忘記要說啥。
多年養成的禮儀,看來遲早會毀在他一個人手上。
「親愛的,我下次改進。」愉悅的笑容掛上雲龍俊秀的臉龐。
冰焰咬緊牙關瞪著他,知道他是存心在氣她,拿她消遣。
瞪到沒力後,她乾脆道:「我不要和你說了,你出去。」
每次看到他不慍不火的態度,就讓她覺得一古腦兒生悶氣的自己很蠢,以前冷靜的那一方總是她,現在她終於有體會,以前有男人說過,在她面前做任何表現都覺得自個兒很蠢的滋味。
現在,她就覺得自己蠢到極點。
她不禁懷疑,到底要發生什麼天災人禍,才能改變他永遠不變的從容不迫。
「我問你。」眼眸輕轉,雲龍沒走反問:「你是不是以為就算結了婚,我也會讓你當你的聖女貞德?」他很好奇。
沒想到他會有此一問,冰焰愣了會兒。
起初的認定,是雙方對彼此都沒太大的興趣,所以她自然認為兩人日後結為連理,不會相看兩相厭就不錯了,怎麼可能會……
「先生,現在問這個,你不嫌多餘嗎?」不管她怎麼想,結果都活生生擺在眼前,她哪來選擇的權利。
「滿多餘的,不過……」雲龍聳聳肩,極為自然地伸出手撫摸她的臉。
冰焰已習慣他的碰觸,對他的小動作沒有太大反應,等著他的下文。
不太高興是一回事,她並不討厭他的碰觸是事實。
雲龍又吻了吻她的唇,在她臉上輕噴鼻息,「我想你知道了,我不是會禁慾的柳下惠。」
言下之意,這次的「意外」,不會是他們緬懷的唯一。
第五章
為了安撫自己的情緒,無聲離去的愛瑪麗在數日後才再度上雲門——帶著一籮筐行李和隨身女傭。在她出現之前,唐傲雨已先一步給過通知,所以雲龍對突來乍到的她,並沒有任何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