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愛他,她愛嚴浩,她要一直愛著他……永遠。
艷若燦花的笑容隨著她一同翩然飛入瑰麗旖旎的夢中,與他相遇在美如虛幻的世界裡。夢裡的她和他仍舊不斷地交纏著,連綿不絕……直到時間的盡頭,情不再冷卻。
她是愛他,愛他的。
蘇晴是愛嚴浩的……她要他也愛她。
而快步逃離蘇晴房間的嚴浩腳步則不再穩重而有些慌亂,像是逃命,也像在生氣。
他氣的是自己。
不斷鼓動卻熄不了的慾火奔竄了一身,讓他失了以往的淡然冷靜,不再無波的胸口快速起伏。
嚴浩低咒著,拳頭急如雨般地狠狠打在牆上。一拳又一拳,直到力盡。
他喘著氣滑坐在牆邊,頭埋在結骨泛紅的雙掌間,不斷地懊悔自己的衝動。怎能如此?
他怎能如此卑劣?
小晴是那麼信任他,他本該是守護她不讓人欺負,可是他卻成了欺侮她的壞人。
天!他做了什麼事?
他這麼做和那男人有什麼兩樣?嚴浩氣惱卻也百思不得其解。
他不近女色,從不。
為什麼會對從小看到大的小晴產生了從沒人能挑起的慾望?
我……只要……嚴浩……我只有你……也只要你……只要你……
她帶有哀傷的低訴還猶言在耳,聲聲的訴說,她只要他。
揪痛的心似乎被她的呢喃聲給暖了!
他想要她,也差點要了她……
來自心底的慾望連他自己都不能相信,他想再次吻住她,狠狠地吻住那柔軟的唇,他還想要得更多。
不能再想、不能再想……
第九章
興奮的心情持續不下,接連著好幾天,蘇晴仍沉淪在兩人親密的回憶裡。
她愛他!
從覺悟的那一刻起,這個想法從沒變過,愛他的心一天比一天更堅定、更強烈。
蘇晴走下樓梯直向吧檯,削瘦的背影引起她的注意。
「喂,小陳你過來一下。」
心事堆積太多在心中,必須找個人來分擔一下,而且這個「分擔人」不但不能告密還得幫忙出主意,所以最佳人選就是「名人酒店」兩人之下、眾人之上的小陳是也。
「幹嘛!鬼鬼祟祟的!」小陳被不由分說的蘇晴扯著領帶拖著走,不滿地大叫:「喂喂喂!別像拉狗一樣地拉我啦!」
他的形象,嗚……
「有哪隻狗你一樣走得這麼慢!」分明就是龜。
「什麼嘛!」他可沒鈍得聽不出她話裡的譏笑。對,就是譏笑!「你話裡有話!」
「廢話!話裡不是話,難道是顏如玉!」她笑了了聲,放開扯在手中的領帶。
老是被她佔了上風!「你……你怎麼老愛在口頭上佔我的便宜!」他咕噥道。
「佔你便宜?」蘇晴兩道柳眉挑得高高的,擺明了不滿他的用詞。
「如果你要說是在口頭上吃我豆腐也可以。」
「吃你豆腐?」還愈說愈離譜哩!再來是不是說她要毀他清白!
蘇晴不屈地訕笑兩聲,烏黑清亮的一雙眸子明目張膽地盯著小陳瘦長的身體來回地看呀看。「我實在看不出來你有什麼豆腐可以吃?」
小陳和嚴浩比起來,就像是小了一號似的。他很削瘦而且相貌太過陰美得流於女相。他若穿上女裝,絕對是個大美人,他不似嚴浩雖瘦卻有副連阿波羅都自慚形穢的好身材。
「你污辱我!你的眼神污辱我!」他哇哇大叫。
想他貌若潘安再世的堂堂美男子一個,打遍天下無敵手,獨領風騷近三十年。任誰見了他過人的美貌都會多看一眼。
然後自我慚愧一番。
可惡!被她形容成什麼!
「就當是我污辱你好了!」她輕拍他的肩,像好哥兒們似的搭著他,包容似的口吻氣煞了小陳,好像他才是玩理取鬧的那個人。
小陳眺離她的魔掌範圍。「男女授受不親!別動手動腳的。」
「哈哈!好聖潔啊!我好像看到光圈嘍……」蘇晴逗趣地裝模做樣學起小天使。
她就是忍不住地想鬧他,因為——他很好鬧也很好激。
「原來小陳是個保守的男人,難怪我從沒看過你和哪個女人廝混在一起……」她故做驚慌地失聲叫出:「你不會還是個處男吧!」
「吐吐,一個三十歲的老處男!」
蘇晴這一大聲嚷嚷,讓四周勤奮工作的員工們聽得一清兩楚。
原來……是童子雞!
「誰、誰……誰說我是老處男?你、你……你別亂說……」
小陳為四周投來驚愕、不相信、震憾的眼神感到羞恥。俊臉紅得像熟透的番茄。
這女人絕對是上帝派來考驗他的忍耐力的。
「天——啊,竟然臉紅了,你真的是處男。」蘇晴發現新大陸似的,叫嚷得更大聲,讓已豎起耳朵的觀眾聽得更清楚,「器官太久不用會功能失調,你不知道嗎?」
蘇晴瞪大眸子,盯著他腰部以下的「某重要器官」。然後語氣悲憫地說:「還是你已經……」
散播謠言最高的境界莫過於此。
先起了引人好奇的話題,沒有絕對性的文字雜在其中,再留下暖昧不明的餘音,讓人聯想無限。
語言高桿處就在此!
剛染上「竊聽」行為的員工們專心聆聽後才恍然大悟,原來陳經理這幾年身邊沒有女人的原因是因為……
唉……真可憐。年紀輕輕、相貌過人的陳經理風趣又有才華,是女人心目中的最佳白馬王子,才正要邁入人生的巔峰時期就……唉!
大伙莫不為了這天之驕子的悲慘命運流露出惋惜的眼神。
「夠了!」小陳不得不拖著得意的蘇晴離開,恨不得馬上縫起她那張吐不出象牙的嘴。「我可是身心健全的男人。」
待會如果他控制不住自己的雙手而掐死她,自衛的名義是可以成立的。
蘇晴掩嘴偷笑他的窘相。好驢啊!
「其實那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很多男人到了一定的年齡…」喔,好像是過了更年期後,都會有泌尿方面的問題,你只是比別人早了一點……」
「呸呸呸!我最後一次聲明。」小陳失控地大吼:「我、沒、有、官、能、失、調!」
當他看見笑不遏止的蘇晴就知道自己又中計了,他吼得這麼大聲,八成整條街的人都聽見了!
噢……他的威嚴要蕩然無存了!
「哈……哈……」
都是眼前這個他動不得的女人……老虎不發威破這隻小野貓看成是病貓?
狂笑不止的蘇晴還活死活的大笑,激得小陳口不擇言,哪裡像個已經三十歲的老頭?
「你要不要試試看?」雙手插腰的小陳擺出踢館的姿態。
敢說他不行?她哪只眼看見他不行了,他哪裡不行了?
為了維護「它」的尊嚴,他不得不站出來為「它」說句公道諸。
試?「怎麼試?叫『它』跳舞給我看嗎?」好不容易停下笑的蘇晴又笑了起來。
跳舞?她當「它」無所不能啊!
要不是、要不是她是嚴老大手裡的寶,要不是……算了。
別!跟毛小丫頭計較了。自憐的小陳對鏡整裝,整理好惡劣小已的心情,打算回去工作。
「喂,生氣了?」笑意仍在嘴邊的蘇晴擋在他面前不讓他走。
「沒有。」
還說沒有?臉明明就黑了,哈哈,真好玩!
見她沒退讓的意思,「請借過。」話落,小陳直接繞過她走了出去。
「別急著走嘛!」蘇晴拉住他往回走。
不走還留下來讓你蹂躪嗎?小陳咬牙說:「我還有工作要做。」仍是氣嘟嘟的一張黑臉。
「好嘛!我不糗你了。你再讓我笑……」蘇晴發現他瞪向自己連忙改口。「再陪我一下嘛!」
「陪你幹嘛?」
「我有心事要跟你說……」不再開玩笑的她使出拿手絕活——撒嬌。
「什麼事?」口氣雖然還是不佳,但氣已被她軟烘烘的語調給哄消了,他心不甘情不願地隨她坐下。
「感情事。」收起笑臉,她說。
瞧她一臉正經,該是重大的事情。「說吧!」
「你得保證不告訴別人喔,就算是被我欺負了也不行。」
「你不相信我?」比男人艷上幾分的臉又皺了起來,「不相信就找別人訴苦去!」他起身要走。
「不行,只有你能幫我。拜託……」
他的確是少見的美男子,可惜啊——比不上她的嚴浩。
「那就快說吧!』,能抵抗得住她撒嬌攻勢的人絕對是聖人。
「先小人後君子。」她伸出手要跟他打勾勾。
小陳一臉愕然的受辱相。「那是小鬼頭才玩的把戲。我不要!」
「快伸出手!」她催促。得趕在嚴浩回來前想好計策!
她是曾經答應過嚴浩,不再設計他。不過,這次不能算數,因為她是為自己的幸福努力,所以不算是設計。
這次的行動就叫「追愛任務」吧!
「好嘛!」他不情願地伸出手與她蓋印意、擊掌三下,還得四處張望一下,要是被人瞧見,他的臉都丟光了,哪還有威嚴來管理酒店。
雖然早從蘇晴這個魔女來了以後,他的威名就已經不復存在,不過僅存的丁點威名還是得維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