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喚我珍妮佛,我很喜歡你的頭髮,我還沒看過像你這樣純黑、發亮的發澤,有沒有人說你像個洋娃娃?」
「頭一回聽到。」喬若穎真的是頭一回聽到這種稱讚。
「男人喜歡談生意,我替你介紹幾個朋友好不好?」珍妮佛轉頭問陸奎:「亞柏,介不介意我帶走你的女伴?」
「只要記得還我就可以。」陸奎半開著玩笑說。
喬若穎嚇了一跳,很不敢相信的看著陸奎,那個酷得連笑都很懶的男人也會開玩笑?!真是稀奇得很。
陸奎當然沒忽略她投射過來的眼神,他知道她在評論他,或者該說她在替他打分數,雖然他發現這點,可是他覺得自己也很奇怪,居然一點都不在意,而一切只因為對象是她,這是不是意味著什麼?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珍妮佛把兩人的兩兩相望錯解為愛意,「不會讓你們分開太久的,瞧你們這樣難分難捨的。」
喬若穎紅著臉解釋道:「不是那樣的……」只可惜是愈描愈黑而已。
珍妮佛拉開她時還在笑,當然她們身後的強尼·漢斯也不例外。
喬若穎紅著臉想,這宴會真是來錯了,不過認識漢斯先生和珍妮佛倒是好事一樁。她真心喜歡這一對外國夫婦!
第三章
日子在忙碌中溜轉過去,這段日子讓喬若穎明瞭更多陸奎的事情,她發現他非常的有女人緣,也發現工作中的他和下了班的他是兩種迥然不同的性情。
工作中的陸奎絕對是公私分明。可是下B班,他的臉總是又冷又硬,活像誰欠了他的錢沒有還似的。
只不過那也好像只針對女人,尤其是她,他對諾諾倒是好得沒話說,有時候看到他和諾諾玩,連她都有他們是父女的錯覺,就像現在。
他正和諾諾在寬廣的草皮上追逐。儼然一幅天倫之樂,可是這也令她感到恐懼,畢竟她和諾諾只是這兒的過客。她們並不屬於這裡。終有一天她們得離去,屆時,她該怎麼來安撫諾諾幼小的心靈?
喬若穎心知自己不能再如此下去,她奔上前對陸奎說:「把她交給我吧!」
「你為什麼老是要隔開我們?」陸奎看著她。一臉高深莫測的問。
聽他的是什麼話?好像她做的是什麼罪大惡極的事似的!這算什麼?他只不過是一個外人,對她們母女而言,真的只能稱之為外人而已。
「我只是不願意諾諾對你產生錯覺。」
「我倒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她當我是什麼都無所謂。」
「我卻有所謂。如果有一天我們必須離開,我怎麼對她,你畢竟只是一個外人,你沒權力介入我們的生活!」喬若穎激動的吼著,但是才一出口,她就後悔了,她知道自己不該用那麼重的字眼。聽起來太傷人,「對不起!我只是不想諾諾對你太依賴,我為我的話道歉。」
「沒必要,或許你說得對。」陸奎主動放下諾諾。
「媽瞇,你不要罵陸叔叔好不好?」諾諾不安的看著他們。
喬若穎突然覺得好悲哀,連她的女兒也認為她不對嗎?雖然那是事實,但她卻也希望有人能站在她這一邊,才不至於讓她感到孤掌難鳴。
陸奎看出她的無奈,替她說起話來:「諾諾,陸叔叔告訴你喔!媽媽不是在罵陸叔叔。媽媽只是在和陸叔叔討論事情。你明白嗎?」
諾諾先是張著大眼,略感懷疑,然後才點著頭一知半解的回著:「諾諾知道,媽媽和陸叔叔是在說話,對不對?」
「諾諾好聰明,今天陸叔叔有事要出去,你和媽媽玩。」
「我也去……」
諾諾哭喪著臉央求著,讓人很不忍心拒絕,可是喬若穎仍抱開她,邊走邊說:「諾諾乖乖,如果不聽話,改天陸叔叔都不跟你玩喱!」
三歲的諾諾信以為真,接受了喬若穎的威脅,在喬若穎肩上回頭看著陸奎:「陸叔叔,誥諾會乖乖,你還要和諾諾玩喔!」
「沒問題。」陸奎笑著點頭,這一次是他誤以為自己和諾諾是父女,這點讓他不禁要想著,是不是他開始懂得寂寞為何物了呢?否則怎會如此為眼前的這一對母女開始牽腸掛肚起來?只可惜他在心底找不到答案。
× × ×
男人喜歡用Sex來忘卻情感的紛亂,陸奎也不例外,可是當他手裡摟抱著一具玲瓏有致的身軀時,他的腦子想的卻是喬若穎,她把他所有思緒估得滿滿的,以至於在緊要關頭讓他煞住了所有舉動。
他的反常讓他身邊的女子為之不悅,「你是怎麼一回事嘛?」許安華生氣的瞪著杏眼,嗔嚷著。
陸奎沒有太多的反應。只是歉然的說著:「對不起!」然後就起身朝浴室走了進去。
「喂!你不打算繼續了嗎?」許安華朝他的背影大喊。當她看到陸奎把門關上時,便開始在房間內怒罵。
陸奎充耳未聞,進了浴室就把水龍頭打開,水聲一下子就掩去了許安華的怒罵聲。
水從蓮蓬頭呈放射狀散開來打在他的頭上後。順著頭部往下流,原先他只是想讓腦子清醒些,可是情感是無孔不入的。他愈是想逃開,它就愈像似無形的籐蔓纏繞著他,讓他想忘都不能。
浴室的門傳來敲打聲,被他遺忘的許安華在門外生氣的喊著:「Abel,你怎麼了?開門讓我進去。」
陸奎動手關了水龍頭,轉身去開門,門是打開了,而他人也走了出來,許安華感到納悶不解,今天的陸奎不對勁。他向來很懂得讓自己滿足也讓對方滿足,算是享受人生也是對床伴的一種禮貌,可是今天他別說沒享受到,還一點禮貌都沒有,不像陸奎的陸奎。
「你不會是不行了吧?」許安華半開著玩笑問。
「隨你去想。」陸奎不給她正面的回答。
「我可是百忙中抽空出來,你這麼對我,太不夠意思了吧!」
「安華,改天我再請你吃飯賠不是。」陸奎邊穿著衣服邊說。
許安華走向他,並貼上他的身體,用著她自己也感到滿意的嬌軀磨蹭著,「人家今天就要嘛!是你約我出來的,怎麼可以丟下我不管?那可不像你了喔!如果你覺得累了,就讓我來為你服務吧!」
如果是以前,面對這種感官上的挑弄,陸奎會毫不遲疑的與她共赴巫山雲雨,可是今天他真的提不起勁。一點點「想」的念頭都沒有。
他伸手拉開許安華,臉上有些冷淡的說:「今天我不想要了。」
「你不想,可是我想呀!你的禮貌到哪去了?我可不是妓女,在我們的約章裡,我們是該互易的喔!」許安華不依的嚷著。
「我明白。」雖然她不是妓女,但是其行為也比妓女差不到哪去。堪稱之為放浪,比妓女有過之而無不及,可是如果沒有這種女人,他們這些光棍就得上妓女戶了。
找妓女買性交易很容易染病,所以目前有許多單身貴族俱樂部,他們的營業項目就是替不喜歡婚姻的男女居中介紹,性愛的對象固定,可以彼此滿足,又不怕染上性病。在這種談什麼都講究速食的二十世紀末,相當的盛行。
本來這種你情我願的sex很能夠滿足男女雙方,可是怕就怕其中一方太過於認真,如此一來就會造成另一方的困擾。就像他現在的情形。
他知道許安華開始對他認真,甚至有時還想干涉他的生活。連他的辦公室。她也登堂入窒。這已經違反了他當初所要的,是該告個段落的時候了。
陸奎邊想著邊拉開許安華的八爪章魚手,「我想你該另外找人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許安華不能接受自己聽到的。
「應該不需要我說得很清楚吧!當初就言明了好聚好散不是嗎?」在認識的時候,兩方都得很明白,任何一方都有權結束這種關係。
「你想甩開我?」
「你要這麼說我也無可奈何,不過我對你沒有責任,在這場遊戲中,我們都是你情我願的,所以你現在如此指責我是不合情理的。」陸奎穿妥衣服轉過身去。就在離開前他又回頭說:「破壞規則的人是你。」
「你真的以為我會這麼就放棄你?」
「最笨的人才會威脅我這種人,你不夠聰明,本來我還想送你一些分手的禮物的,如此看來也不需要了。」連再見都不說,他頭也不回的率性走出賓館。
陸奎背地裡還有個身份,是個人見人怕的幫派大哥。可是由他掌理的「黑龍幫」不僅不做那些不法事情,且還不時幫警方破獲大樁的走私販毒案件,是警方十分想表揚的幫派。
可是也因為這個原因,所以陸奎的生命常會遭遇到危險。這才是他不願意讓一位固定女人待在他身邊的最大因素。
此時此刻的他正坐在一間極為隱密的房間中,裡頭什麼都不缺,有日常所需的家電,食物,也有電腦,當然少不了一張大床,而這個地點是他用來和鄔傑聯繫的地方。所以一般幫會的人員是不知曉的,只除了鄔傑和他的摯友楊政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