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開窗戶,將身體探出去一點,努力的想在黑暗中尋找他們的蹤跡。
突然一雙有力的臂膀從後面環住她,她還來不及看是誰這麼大膽,就已經被抱離窗邊,跟著重重的放在地上。
「意外險不理賠自殺的。」
「誰說我要自殺的。」瞪了一眼方晤,她居然沒想像中的生氣。
這小妮子一個晚上開開關關窗戶那麼多次,再遲鈍的人都知道她在偷看他和麗卡談話。
「那你趴在窗台上做什麼?」
「我……我在賞月!」真爛的理由,她明明是往下望,居然說在賞月,方晤這麼精明的人一定聽得出破綻,他一定會毫不留情的嘲笑她的。
「滿好的理由。」
他居然沒有笑她?
「你怎麼了?」
「我怎麼了?」方晤也想知道他怎麼了,閱女無數的他,只要用一隻眼睛就看得出來,白莎 現在很困惑、脆弱,而且非常受他吸引。
他們這些日子來的共處一室,至今沒出什麼亂子,一方面是她遲鈍得可以,另一方面是他過人的克制力。
她不像他曾有過的那些女人,她單純而且美好,她不是他所能碰的。
他一向遠離處女,因為不想被困住,也不想後悔,更怕替她們帶來可怕的傷害,他或許自命風流,但情關卻是勘破了。
這些年來,他將情和欲分得很開。
但面對白莎 時,他卻弄不清楚究竟是情還是欲在左右他的行為。
莎 看他突然安靜了下來,一向戲謔的眼裡卻被苦惱所取代。
他也跟她一樣覺得困惑嗎?
她試著分析自己明顯紛亂的思緒,最後頹然的放棄。
活了二十年,第一次嘗到這種焦躁不明的情緒,對什麼抱著期待似的。
她有些懊惱的玩弄著自己的黑髮,將它放在指頭上,纏了又纏,就像她的思緒,也纏繞得一塌糊塗!
他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晚安了,莎 。」
怎麼?他居然不在她房裡過夜嗎?
看著他離開,她難堪的想哭,她究竟在期待些什麼嘛,她不是巴不得他離她遠一點的嗎?
可是……她也不希望他到麗卡身邊去呀!
她跳起身子,跟著追了出去。
「等一下!方晤……等一下!」
他有點詫異的回過頭來,「做什麼?」
「你要去哪裡?」她可憐兮兮的問,一手還拉著他的衣袖。
她這種模樣讓他聯想到被拋棄的小狗,正在發出可憐的哀嗚聲。
「我要去哪裡?」他笑了起來,「你不會想知道的。」
「我知道!」她毫不思索的脫口而出,「你要去麗卡房裡。」 「我真服了你,你怎麼猜到的?」他故意逗她,看她惶急的樣子令他很開心。
他真的要去找麗卡!沮喪的心情老實的在她綠眸裡顯露,「你要改當麗卡的侍衛了?」
當然不是,問題是他要去裝竊聽器呀,若非如此他才不會刻意的接近麗卡。
這個嬌滴滴的公主,每天巴不得他閃遠一點,偏偏這個時候又纏得緊緊的。
「你不希望我去嗎?」
「不……」她該老實的說出來嗎?她有一千個、一萬個不希望!
突然一陣細微的腳步聲響了起來,他連忙拉著莎 閃入嵌著大片鏡子的隱藏櫃中。
狹小的空間剛好讓兩人緊密的貼合著。
「別說話。」
她瞪大了眼睛,不明白在自己的行宮裡,為何要這麼小心翼翼的,她跟方晤在走廊上說話,為什麼怕被別人看到?
空間是如此的狹小,小到她的胸緊緊的貼住他的,兩隻手無論放在哪裡都顯得尷尬。
昏黃的光線也照不到這裡來,陰暗之中,一切都被遮蓋住了,只剩下彼此的心跳聲。
「查到我頭上來了?」
一個耳熟但是卻模糊的男音,隨著輕微的腳步聲細碎的鑽進莎 耳裡。
「沒事的……他逮不到我們。」
方晤冷笑一下,看樣子他們有所警覺了,他得再加快腳步布網。
莎 一頭霧水的看著方晤,黑暗中她只看得見他嘴角的微笑,這兩個對話的人究竟是誰,為什麼方晤似乎在防著他們?
「怎麼回事?」她壓低了聲音問他。
「有人狐狸尾巴要露出來了。」
他的氣息吹拂在她耳邊,引起一陣酥麻的感覺。
「我不懂。」
「你用不著懂。莎 ,除了我之外,你不能信任行宮裡的任何一個人,做得到嗎?」
「每一個人?」她疑惑的問。
他堅定的重複了一次,「每一個人。」
「我可以做得到,可是我要你回答我一件事。」
「你就是不肯吃虧。」
她輕輕一笑,「我要知道三年前,是誰救了我。」
又是這個問題,她永遠都不能停止問這件事嗎?
「是我。」他老實的回答,開始覺得她固執得要命。
「你騙我。」
「你如果不信幹麼問我?」
他刻意壓低的聲音顯得沙啞而性感,害莎 對這種近距離的接觸開始感到不安。
「因為我以為你會老實回答。」
他就是不肯老老實實的說,這件事對她真的很重要,她得找到她的初戀情人,才能確定她對方晤這些亂七八糟的感覺,都是荒唐可笑而不真實的!
這就叫做報應,他平常逗她逗過頭,現在說真話她都不信了。
「好吧,我是騙了你。只是這件事是機密,等我請示過上級之後,再回答你,可以嗎?」
「你在敷衍我。」莎 不滿的說:「我現在就要知道。」
真要命,說實話她不信,拖延戰術又沒用……只好害害溫克洛了,誰叫他平常老愛陷害他。
「是溫克洛。」
「溫克洛?真的?」她有點失望,她本來以為可能是方晤的,沒想到居然是反恐怖聯盟的主席。
「真的。」他只希望她別再問了,以她這樣緊貼住他的程度,是想害他慾火焚身而死嗎?
「真的?」她一定得確定,真的……真的不是方晤?!
「真的。」他近乎呻吟的低語著,一手已經摟上了她的纖腰。
莎 完全沒體會到自己如今置於何種危險中,她的嬌軀和芳香害他心猿意馬,害他想入非非,害他只想將她生香活剝的吃下肚去!
他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某一個地方去了,因為她的刺激,害他的昂然像是有意志的想掙脫束縛似的。
而她的小手還無意識的放在他胸口上,這種動作充滿了誘惑性,讓他原本已被喚醒的男性更加硬挺了!
他壓下一把抱起她、帶到床上的衝動,這令他鼠蹊部的渴望既疼痛又愉悅。
「天哪!」莎 驚呼一聲,漂亮的臉微微的紅了。
那是什麼?她感覺到某種堅硬如大理石的東西,頂住了她的小腹!
在她還來不及會意時,方晤已經吻住了她的雙唇,她驚慌的看著那對眸子底下藏著的慾望!那目光像火焰似的燃燒過她全身。
她試著推開他,顫抖的呻吟著,「你……你才要我信任你的……我……」
這樣子她要怎麼信任他?跟他在一起隨時都有失去貞操的危險,更可怕的是她的抗拒是如此的軟弱,她的防衛在他的注視下潰不成軍。
他深吸了一口氣,「你不該信任我的,我想跟你獨處,我想跟你做愛,天哪……你快走吧!」
他將莎 推出櫥櫃,自己跟著走了出來,有點懊惱的說:「你永遠都不該信任我的。」
莎 紅著臉,甜美的聲音充滿誘惑力,「我信任你。」
「該死的!」他低聲發出一連串的詛咒,她甜美的托付和信任平息了他的慾火,也讓他感到一絲愧疚。
她從來沒看過方晤這麼狼狽的樣子,他一直很有自信、很自持,原來他也有弱點。
而她非常滿意的發現,她喜歡被這個危險的男人親吻。
「你走吧,我還有事情要做。」他得在理智還沒崩潰,沒一把把她扔到床上去蹂躪之前離開。
她有些沮喪,「你還是要去找麗卡?」
「噓。」他伸出食指來,輕輕的觸著她的紅唇,「這是工作,嗯?」
才怪!莎 不知不覺的握緊了拳頭,他怎麼能這樣對她?
前一秒才表現得受她吸引,一副想將她生香活剝的急色樣,後一秒卻又吹著口哨敲別的女人的房門?
男人,她永遠都不懂,尤其是像方晤這麼複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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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卡伯爵夫人的大門永遠替像方晤這種英俊瀟灑的男性而開。
當方晤禮貌性的敲開她的房門時,一個火紅而熱情的影子,帶著嬌滴滴的嗓音,對著他撲來。
「你來晚了。」她勾著他的脖子,親暱的說。
「就算遲到了,你還是願意為我開門。」他可是身經百戰的情場老手,再怎麼千嬌百媚的女人黏上身來,都不會讓他忘記真正的目的。
她豐滿的胸揉蹭著他,曖昧的說:「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她的手指玩弄著他的頭髮,跟著挑逗的咬著他的耳垂。
「讓我見識你。」她游移的手從他的胸口一路往下,直闖禁地。
「女士優先。」他抓住她不安分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