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該不會是自己所想的這樣,因為耿烈向來不曾在意過她的感受,否則他就不會要吻她就吻她,想要她的時候,就算她說不,他還是要了她,甚至送她東西的態度也是強硬的,從沒有站在她的立場想過!
「傷口這麼深……」耿烈輕柔的將藥粉倒在她手心的傷口上,然後用白布替她包裹著。「疼嗎?」面對他突然的關心,恭小影感到有些震愕,因為,此刻的他,眼神看起來好柔和。
「……嗯,只有一點點疼。」剛剛他用清水幫她洗傷口那時比較痛,現在已經不那麼痛了。
耿烈望著那張依舊美麗的粉臉,剛剛那害怕來不及救她的情緒,依舊糾結在他的心頭。
他伸出手輕撫著她的臉頰。「還好,沒有割傷你的臉,否則我會讓她的臉比你的更花!」
他這奇怪的舉動和異常溫柔的語氣,教恭小影內心再度感到納悶與困惑,有那麼一刻,看著他溫柔的眼神,她就要相信他是為了她而生氣,甚至下令趕走雪瓊表姐。
如果不是,那麼他此刻的溫柔又是什麼?
「你……」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很想知道答案。
「幹嗎說話吞吞吐吐的,你不是一向有話就直說的嗎?」
「你剛剛為什麼那麼生氣?是因為我受傷了嗎?但你不是一直很討厭我的嗎?」膛著一雙杏眸,恭小影等待著他的答案,因為他剛剛的行為真的……很怪異。
深銳的黑眸直凝向那雙困愕的晶眸。該死!他因她讓人欺負而下令將康雪瓊結趕出去,她居然還問他為什麼而生氣?
可見她從沒有正視或注意他對她的感覺,他已經多久沒說過討厭她的話了,她從來沒有注意過嗎?而且如果他討厭她的話,他還會夜夜抱著她嗎?
現在就算他說是為了她而生氣,一切都是為了她,恐怕她也不會感激他,甚至改變對他的看法!
但不管她怎麼樣討厭她,這一輩子他是絕不會讓她離開他身旁的!
「沒錯,我是因為你受傷而生氣!」黑眸瞇緊,絕不透露出自己任何一點的真實感受,「因為我說過,你是我的丫環,就算要打要罵,也只有我有資格,誰都不可以亂動我的東西,這樣你聽清楚了嗎?」
聽到耿烈這一番自大專制的話,恭小影並不意外,或許剛剛那只是突發狀況,她真的是想太多了。
「從今天起,你就在我的房間裡好好休息,丫環的工作我會另外找人做!」除了恭小影之外,沒有他的命令,誰都不能進來他的房間,這是以防他娘趁他不在的時候,傷害影兒。
「不用了,我只不過手受了點傷,沒關係的!」恭小影看著自己讓耿烈給包紮好的手心,其實傷口根本就不嚴重,是他包裡的太誇張了。
「我說你不用做就是不用做,為什麼你老是聽不懂我說的話?」耿烈不悅地睇了她一眼,也不想想自己都已經受傷了,還是這樣的倔!
「但我的手真的……啊,好痛唷!」他突然往她受傷的手心一按,讓她痛得叫了出來。「你做什麼?」
「不是說不要緊,不會痛的嗎?」耿烈給了她一個小小的教訓,想要她學乖點。
「隨便你啦!」隨便他要怎麼樣就怎麼樣,她可不想再讓他往她的傷口按第二次!
再說他這個人,根本就和霸道是一體的,他想要這麼做,還需要找理由嗎?
只不過世上怎麼會有像他這麼霸道的男人?運要她休息都仍是這樣的強硬!
「既然你要我休息不用做事,我想回到我自己的房間。」恭小影有著她的立場和憂慮。
住在耿烈的房間讓人服侍著,大家一定會把她當成耿烈的女人來看待,她不喜歡那樣的感覺。耿烈瞟了眼俏顏上那一抹擔憂與煩惱神情,他大概知道她在想什麼!
「你乖乖的在我房間休息,我會找一個你喜歡的丫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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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自己的手心,只剩下一道淺淺的傷痕,看來耿烈替她塗抹的藥粉是很好的,才幾天而已,她的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她有些無聊的在耿烈房間走著。沒想到耿烈真的叫別的丫環來整理她的房間,她原本不要的,因為就算現在整個耿府裡大家都知道了她和耿烈的關係,她仍不想讓人知道她就住在耿烈的房間裡。
不過,當她知道耿烈是找她最好的朋友菊鵑來,這讓她不但鬆了口氣,同時也感到很開心。
難道少爺知道她在想什麼,才特地派菊鵑來的嗎?不由得,恭小影內心有了大大的困惑。
她手受傷休養的這幾天,她漸漸注意到耿烈對她的態度,似乎不若以往那般的強勢,甚至偶爾還會出現令她驚訝的溫柔。
是她以前沒有注意,還是因為他最近個性有所改變了呢?
想到耿烈或許是真的關心她,甚至有那麼一點的在意著她,她的心不知怎地感到一絲暖意。
她又在亂想了。
恭小影搖了搖頭。耿烈不是說了嗎?他生氣只因為他不准別人亂動他的東西,而她不過是他的一個東西而已。
不願自己再亂想,又無聊到沒事可做,恭小影只好回到床上睡覺。其實她也很累的,因為只要和他在一起,她晚上不但無法好好的睡覺,體力還會耗掉不少。
恭小影躺在耿烈的大床上,床上有著他專屬的濃烈氣息,讓她安安心心地入睡了。
睡夢中,感到有人溫柔地摸著她的臉,讓她有種讓人疼愛呵護的感覺,好久以前也有人這樣摸過她。
「娘……」恭小影輕喊著,娘以前也常這樣摸著她。
是娘嗎?對,一定是娘,因為在這個世上,除了眼外,再也找不到一個像娘這麼疼愛她的人了。「娘……小影好想你喔!娘……」輕輕地握住那撫摸著自己臉頰的手,恭小影再度滿足地逸出一聲輕喊。
彷彿知道她的不安,溫熱的手繼續摸著她的臉,讓恭小影安心又滿足的掛著笑容,再度沉睡。
當恭小影幽幽地醒來時,發現窗外的光線很強烈,她睡了多久了?
「啊!」她坐起身,看見耿烈坐在椅子上,嚇了一跳。
「怎麼?我不能坐在自己的房間嗎?」耿烈不悅地瞅了她一眼。
「呃……不是。」他坐在那裡多久了?
「你換一件衣服,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去哪裡?」
耿烈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幽睨她一眼,逕自說道:「我去讓人準備馬車,你換好衣服後就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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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小影沒想到耿烈說要帶她去的地方,竟是娘的墓地。
美眸因怔不已,怎麼這麼巧,她剛剛才夢見娘摸著她的臉,這一刻他就帶她來看娘,他是怎麼知道她想著娘?
「你去給你娘上炷香,我在那邊等你。」耿烈將裝有水果和香的籃子交給她後,便走往一旁的大樹下待著。
恭小影走向娘的墓,不禁紅了眼眶,因為她真的好想娘。
娘的墓地在京城郊外,以前爹在世的時候,知道她想娘,經常帶她前往探望,但自從爹死後,她就不曾再來過這裡了。
「娘,我現在過得還不錯,請你不用擔心我……」
恭小影跟她娘訴說了這一陣子的生活,但她說的淨最好的一面,因為她不想娘在天上為她擔心。
她望了眼站在大樹下高大英俊的男人,看著那張依舊面無表情的俊顏,一股暖意倏地在她心頭漾了開來。
「娘,雖然我還不是很清楚,耿烈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男人,但他看起來似乎跟女兒想的不太一樣。」
雖然他偶爾很霸道,甚至會很凶的罵人,但跟他在一起,她卻有著一股安心。
為什麼會覺得一個明明待她很強悍、脾氣硬又不講理的男人不會傷害她,甚至只要待在他身邊就覺得很有安全感呢?
她感到迷惑不已,特別是他今天帶她來看望娘的舉動。
她真的討厭耿烈嗎?她突然想起之前菊鵑問她的話,看著娘的墓碑,她坦然地說道:「其實我一點也不討厭他。」
提起耿烈,她的心有著一絲的迷惘。或許從以前她就不曾真的討厭過他,否則他一次又一次的欺負她,她都沒有跟爹或娘說過呢!
和他在一起這半年來,雖然她仍搞不清楚他在想什麼,但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她漸漸會注意起他的一舉一動,甚至他偶爾出現的溫柔舉止,常會讓她有著莫名的感動和溫暖。
恭小影又在墓碑前待了會兒,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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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內,恭小影和耿烈都沒有開口說話。
「你剛剛跟你娘都說了些什麼?」耿烈打破沉寂的問著。
「沒什麼,我說我很想她。」恭小影眼睛瞟到一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