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他靦腆的點個頭,匆匆躲進浴室去。
伊蝶亂沒氣質地笑躺在床上,這是什麼世界!新郎比新娘還害羞,只看到她穿睡衣的樣子就羞紅了臉,若是看到裸體不噴鼻血才怪!看他待會兒如何與她圓房!
伊蝶很「盡責」地在床上扮演羞怯的新嫁婦,乖巧地等著在浴室洗浴的老公,雖然婚宴折騰得她好累,但這出新婚戲還沒落幕,可不能半途而廢。
不過……一小時過去了,久久不見新郎倌出來,她等得直打呵欠,新房昏黃的燈光讓眼皮益加沉重。搞什麼飛機嘛!就算便秘也不該這麼久,她好想睡覺……
不行!她不能睡!要忍耐,不可以閉眼睛,不可以……躺下,不可以……
當顧家仁從霧茫茫的浴室走出來,第一眼見到的景象正是妻子大字張開、沒規沒矩的睡姿。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伊蝶,完全沒有新婚夜的警覺。
他悄悄移近,細看那張宛若嬰兒的純真睡相,嘴角不禁揚起俊朗的線條,憨厚老實的臉上展現一雙不該有的湛眸。
酣睡中的她是那麼可愛,他終於如願娶到她,從第一次見到她時,他就愛上了她。
她現在是他的妻子、他的人,他可以名正言順的履行夫妻義務、碰觸那柔滑似水的肌膚,以及行使丈夫專屬的權利,他的眼眸變深了……
什麼東西呀!伊蝶呻吟了下,睡意興濃的她被頸部的麻癢擾得無法安睡,而麻癢逐漸擴散到耳垂,這感覺很熟悉有人在吻她,麻酸的感覺侵擾著睡意。
是哪個男人在吻她?朦朧的意識想不起這次同床的男人是誰,而對方似乎意圖喚起她的熱情,但她實在太睏了,因此——
「我沒力氣,你自己進來吧。」兩腿開開,打算叫對方速戰速決敷衍了事。
顧家仁霎時愣住了,一時之間不知該「做」還是「不做」。
咦?伊蝶倏然驚醒,猛然記起這是她的新婚之夜,老天!她剛才說了什麼!望著壓在她身上的男人,瞬時四目相瞪。
「呀——」她嚇得將對方推開,氣得開口大罵。「你、你是哪個無賴!」
不料被自己的妻子推開,且因力道太大而不慎滾下床的顧家仁,緩緩由地上爬起,呆愣地指著自己。「我……我是你老公呀……」
「老公?」驚魂稍緩的她,仔細瞧著他的臉龐。
不、會、吧!摘下眼鏡的他竟然是這麼的好看!而那半裸的身子,顯露出結實有力的肌肉,這哪是相親資料上寫的「普通身材」!
「對不起,我嚇到你了?」
「沒、沒有啦!人家只是、只是……害羞嘛。」她趕緊做了個害臊的表情,用棉被逮住半邊臉!暗自吐了吐舌頭。媽媽咪呀!萬一他起疑就糟了!她竟然如此大意!一不小心露了以前的壞習性。
顧家仁緩緩移近,審視她的神色,關心的問:「今天的婚禮把你累壞了吧。」
「還好,人家是因為太緊張了,才不小心把你推下去,我不是故意的……」這會兒伊蝶完全像個乖順的小女人,擺出一張無辜的臉欲圖粉飾太平,但願這老實的男人不會太難應付。
原來不是排斥他,顧家仁鬆了口氣,看著嬌艷欲滴的妻子,忍不住再次移近,拉過柔軟的身軀,小心翼翼溫柔地問:「那麼……可以嗎?」意思很明白!他要她。
伊蝶不由得心口怦動,摘下眼鏡的他有張出人意表的俊貌,黑白分明的眼眸直直盯著她。以前男歡女愛,想做就做,誰還會正經八百多此一問,見他突然那麼認真的求愛,害她也莫名的不好意思起來,只得羞赧的低下頭。怎麼搞的?她的臉真的紅了!
「可以嗎?」他又問了一次,似乎得不到她的首肯便不願罷休。
她輕輕點頭,目光仍是低著。
顧家仁執起她的臉,親吻她的小嘴,一開始是小心翼翼的,在她唇瓣間輕啜流連,而後由淺轉深,啟開貝齒探索其中,徐徐漸進,極盡溫柔深情……
伊蝶有霎時的驚悸,這是怎麼回事!他的唇好柔軟,舌頭好有彈性,將她逗弄得心曠神怡、身心飄然。
一定是今晚婚宴的酒精作祟!她努力拉回神智,她是身經百戰的花蝴蝶,怎麼可能被這種老實單純的處男搞得意亂情迷!
兩舌交纏之中,突地一個峰迴路轉,輕柔轉為激情,霎時像有電流傳遍全身,老天!她竟然有觸電的感覺,這是怎麼一回事!
她無法置信,這人的吻功竟然如此了得!還來不及恢復冷靜,便又被他下一波攻擊而迷失了神智。
不知何時她的衣已被褪去,困在火熱的懷抱裡。只要他的指尖所經之處,便燎起了熾熱的火焰,燒得她禁不住呻吟出聲,帶給她無限的歡愉。那是一種不同以往,且從未感受過的激情,簡直是——太舒服了!
在他進入的一剎那,她已沒有思考空間,任憑他主宰一切。
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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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了,伊蝶才悠悠轉醒,她似乎睡了很久,雲雨過後的疲累就像經過一場摔角一般,整個骨頭都快散了。回想起昨夜的巫山雲雨,雙頰再度染上潮紅,那種纏綿俳惻的擁抱到現在還令她暈暈然。
有沒有搞錯!三次!一個晚上,她的新婚夫婿和她纏綿了三次!這也未免太離譜了吧!整個晚上全由他掌控一切,而她最後竟疲累的睡去!甩甩頭,努力整理混沌的思緒。回想昨晚的一切,原來看似平庸的相貌,摘下眼鏡後竟是一張俊逸的臉孔;本以為普通的身材,外衣包裡之下卻有結實恰好的肌肉。更出乎意料的是——看似標準的純樸老實男人,實為修為高深的調情聖手!這一切出人意料的種種,歸結起來只有一種可能——她被騙了?!
「你醒了?」突地傳來的低啞在耳邊吹拂,讓沉思中的她嚇得差點沒摔下床,一雙有力的臂膀快手地摟住她的身子。
「啊……早、早安!」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她竟然沒發現!
「不早了,『老婆』。」最後兩個字很靦腆地說出,戴上眼鏡的他一如往常的平凡,怎麼看都覺得和昨晚判若兩人。
伊蝶好奇的打量他,懷疑自己是否眼花了,這個人真的是昨夜與她同床共枕的男人嗎?從他臉上漸漸染上的紅暈,她才想起自己還是「一絲不掛」,趕忙扮了個羞澀,假意的以被單遮身,學著初為女人應有的口吻說道:「人家沒穿衣服,你這樣看人家會不好意思的。」長久習慣在男人面前賣弄風情,差點忘了自己現在演的是純情角色。
「抱歉。」他轉過身,不自在地推了推眼鏡,乾咳一聲道。「穿好衣服,出來一起用餐,長輩們都到了。」說完便離開房間。
那是真的害羞,以她多年歷練的眼光來判斷,那害羞並不是裝出來的。也許是自己多疑,這樣的男人既老實又自律,看了她的裸身還會害躁,連乘機吃個豆腐都不敢,她怎麼會認為他是個調情聖手呢?或許是他守身太久,禁慾的生理一旦得到發洩的機會才會連和她做了三次。不禁自嘲著她想太多了。
梳洗完後的伊蝶,選了件喜氣的淺紅連身服,綁個麻花辮子,戴上秀氣的眼鏡,良家婦女著裝完畢,開始她下一出的作戲。
在丈夫的介紹之下,她一一向顧家每一位長輩奉茶請安,這是南部大家族的傳統禮儀,新娶進門的媳婦都要這麼做。
「新媳婦好乖巧,家仁真是有福氣。」
「是呀,媳婦娶進門,接下來快生個兒子好雙喜臨門,家仁,要加油哦!」
「我知道。」他推推眼鏡靦腆地頷首。
嗟!又不是母豬,說生就生呀!伊蝶表面羞怯地陪笑,心中卻罵的要死,真希望這些麻煩的禮數趕快結束。
用餐時間是冗長而無趣的,一直保持著正襟危坐的姿勢讓她腰酸背疼,難以忍受,才在暗罵之際,一隻溫熱的手掌俏俏撫上她的腰,伊蝶偷偷瞧著丈夫,他一臉沒事似的和家人話家常,左手卻在幫她按摩。
想不到他是這麼細心的人,而且按摩的功夫還挺不錯的,這下可舒服多了。
希望這些長輩趕快離開,以後的夫妻生活將會簡單的多,相信一切都會如她所願的平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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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中的男女,是熱情而害羞的,尤其是相親結婚的男女,而顧家仁和伊蝶這對新婚夫妻,也因為彼此相識不超過一個月,仍有些陌生。
據說陌生會讓一對男女更產生期待和激情。顧家仁的心境是如何,伊蝶是不知道啦!不過她可沒有那種激情的感覺。
她並不愛他,嫁給他純粹只有一個理由,只因為她認定他是不會偷腥的男人,而且是很好打發的那一種單純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