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個人想東想西,內心戲忙得很,結果因為想太多,搞得她自己很不確定該怎麼做,就害得她彆扭了起來,都不知道該怎麼看待他了。
她手足無措,顏瀚君也不好過。
從沒見過她這樣含羞帶怯的模樣,那份的羞澀之意沒來由的影響著他,讓他莫名的感到不自在,沒辦法像平日那樣,想奚落就奚落、想欺負就欺負的方式來對待她。
也不知道事情怎麼發生的,總之一路上兩個人就像身上放了蟲似的,各自的不自在、各自的沉默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彆扭感讓他們不知怎麼面對彼此。
顏瀚君很努力的想甩開這種奇怪的感覺,暗自慶幸著,妝點過後的她至少給了他一點信心,找金龜婿的任務也許不是那麼樣的難。
畢竟那些公平哥兒們,總是會有幾個程度低下,只懂得看外貌的笨蛋。
以貌取人的結果,並不會在乎她腦袋瓜子裡有沒有東西,只要她長得漂漂亮亮就足夠了……
想是這樣想,但不知道為什麼,直到帶她進入會場時,一見到如他所願,她的出現明顯引發年輕男子眼前一亮的連鎖反應時,他卻不爽了起來。
那是很微妙,微妙他自己也不明所以的煩躁感,即使他按照著計劃,在不知所謂的客套跟寒暄時,很順利的把她介紹給所有人,他還是覺得很煩。
「瀚君,你真不夠意思。」身為外貌協會一員的二世祖一號,向來就以行動力見稱社交圈,基本寒暄後就直接帶入了主題,「上哪兒可以找到這麼漂亮的助理,也給兄弟們介紹介紹,別自己藏私嘛!」
「這話說得是!」二世祖二號附和,「能讓瀚君收著,一定是要有點本事,難得還長這麼漂亮,這樣才貌雙全的助理,到底要上哪兒找啊?」
「你們別開玩笑了,我這助理一點本事也沒有,才剛專科畢業,什麼也不懂,說是在我身邊做事,但其實只是跟著我的秘書學著怎麼做事而已。」主動提起她的學經歷,卻是技巧性的三言兩語帶過,省得這些二世祖們對她期望過高,日後失望愈大。
「才專科畢業啊!真是年輕。」
「這麼年輕的小妹妹,是該給她多學習的機會,瀚君你可別欺負人家啊!」
「要是瀚君欺負妳也沒關係,妳也可以來我公司。」
「還有我,我們公司也很樂意讓年輕人學習。」
三四個人就這樣起哄著,顏瀚君即使焦慮心煩,也捺著最大的性子陪了好一下子,然後藉故退開,將她留給幾個青年才俊,為她製造機會。
他想過,如果幸運的話,那個倒霉鬼也許就在這幾人當中,一次就讓他把問題給解決……
應該是要覺得高興的事,但不知怎地,在他前往雪茄室跟幾位長輩打招呼時,心頭盈著一股焦慮的感覺,怎麼也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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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其實是在耍她的吧?
被四、五名青年才俊包著聊天,牧之柔虛應著快要冒冷汗的笑,內心浮現如此的疑惑。
不能怪她這樣想,哪有人帶著心儀的對象出席晚宴,結果是把女伴丟給一堆的豺狼虎豹,自己卻跑得不見蹤影的?
這讓她合理懷疑,其實安秘書先前的推論全是錯的,顏瀚君那人才沒喜歡上她哩!事實上到現在她都還在想,他那人也許是不懂得「喜歡」這件事,這前提下,又怎可能會喜歡上她?
只是話又說了回來,他帶她來參加宴會,又是為了什麼呀?
她搞不懂他,真的!
愈想,她就愈覺得他古怪,實在弄不懂他到底在想什麼?
帶著她來,好像是對她有意思,想向人介紹她的存在,可是實際現場卻是丟著她不管,害得她一個人得面對那幾個滿嘴甜言蜜語的富家公子哥兒。
她又不是哪國的公主,實在不習慣這種眾星拱月的架式,害得她最後只能尿遁解決,而且遁完還不能回到原位等人,就怕被那票閒著沒事做的二世祖們纏上。
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最後落得像個沒人要的小可憐一樣,只能自己找了個角落窩著,想說等晚一些,宴會正式開始時,她再出去找人……
「喂喂,妳們剛剛有沒看見顏瀚君帶來的女伴?」
耳朵突然拉長,因為顏瀚君三個字,也因為話語中的當事人就是在說她。
回頭看去,隔壁區的休息座位來了幾個女孩子,大概三、五個,她看得並不真切--因為休息區的玻璃帷幕外邊是空中花園,通往空中花園的出入口就在兩個區域之間,因而這兩區域間所留下的信道間隔至少一米半以上的距離。
不止是間隔,兩邊背對背方向的座椅後面,還各自有一道造型平台,上頭還擺放綠意盎然的盆栽。
背對背的方向加上這些的盆栽,巧妙的掩護了她,但一方面,她也只能利用盆栽的綠葉縫細去看,因此勉強只看見是三、五位打扮入時的年輕女孩子入座,至於誰是誰,就無法辨識了。
就算辨識長怎樣也沒用,這宴會中的人,除了剛剛的幾個二世祖,她一個也不認得的啊!
她沮喪,同時更加的好奇,這些不認識的人,為什麼會提到她?
為了答案,她只好很認真的偷聽……
「聽說那是他最近請的助理。」
「助理?」有人冷嗤,「少來了,這種事我可見多了。」
那滿含暗喻的話語引來一陣花枝亂顫的亂笑,最後才有人出面說道:「顏瀚君為人正派,可別把妳家老頭的那一套給套在他身上。」
「是啊!他那人可不止是看起來又酷又有型,難得的是,他做事一向就很有原則,可不是那種只顧著花天酒地,為了方便玩女人,就把人安插在身邊工作的人。」
「他要是妳講的那樣,薇薇也不會那麼中意他……啊!薇薇來了。」有人喊著。
隨著小騷動跟大換位,女孩們迎接一名新的同伴入座,又七嘴八舌的聊了起來……
「薇薇妳來得正好,妳顏二哥的事,問妳最清楚了。」
「是啊!薇薇,妳顏二哥今天帶的女伴,妳有沒有看見?」
「怎可能沒看見。」被包圍的女孩哼了兩聲,「剛顏二哥離開了一下,那女孩可沒閒著,招蜂引蝶的讓幾個小開給包圍著,什麼樣的個性,一看就知道。」
「是怎樣怎樣?」有人聽出話語中的尖刺,「薇薇妳知道什麼就直說嘛!」
「妳姊跟顏大哥是工作夥伴,妳一定從妳姊那邊聽到什麼了,別賣關子。」
季予薇的大姊季予嫻苦戀著顏家大哥,還跟著一起合作,搞了一個精油公司,這事在這票女孩間並不是秘密,也因此理所當然的認定季予薇會有第一手的消息。
「那女人啊!單是來頭就不小了。」季予薇沒藏私,丟出話頭,「妳們絕對猜不出她是打哪兒來的。」
「哪兒?」
「總不會是酒國名花吧?」
一句酒國名花引得女孩子一陣的亂笑,笑完了,季予薇才肯解答,「不是酒國名花,還要更厲害些,她啊!就是之前跟我姊搶顏大哥,把顏大哥搶走的那個女人的姊姊。」
「咦?不會吧?」
「是怎樣?家學淵源嗎?怎他們家的女孩子都愛搶別人家的男人啊?』
「而且剛剛好是她們兩姊妹搶妳們兩姊妹,是宿世情仇上演吧?」
「薇薇,妳可要加點油,嫻姊苦戀顏大哥那麼久,沒想到搶輸了,妳可別也跟著搶輸了。」
女孩們說得起勁,七嘴八舌的貢獻著良策,不到兩米遠的當事人心裡說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她明明是被丟下,丟給那票公子哥兒,又不是她自願的,她哪裡有招蜂引蝶啊?
還有,她跟芹哪裡有搶別人家的男人啊!
顏大哥跟芹談戀愛前,本來就是單身漢,她從沒聽說顏大哥有跟誰在一起,聽她們說到了是苦戀,那麼應該是暗戀的那種……是怎樣了?現在暗戀就算是擁有合法所有權了嗎?
要是暗戀,就是沒人知道,那麼在顏大哥的追求下,芹跟顏大哥變成了一對,芹又又沒破壞誰的感情,怎麼能說是搶呢?
再說到她,就更可笑了!
這個叫薇薇的女孩子,她從頭到尾都不知道這號人物的存在,而且她也才剛剛知道,「據說」顏瀚君是喜歡她的。
她都還沒弄清楚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就算是真,她都還沒去想,她到底要不要接受,怎麼就被人冠上了搶人男人的惡名?
牧之柔愈想愈氣苦,對方還直說個沒完,她正打算要挺身而出,好捍衛自己與胞妹的人格清譽,卻沒想到回頭的瞬間,人還沒站起,卻又急速的龜縮回來。
媽啊!
真是要嚇死人了!
捂著心口,明明沒做什麼壞事,卻因為太過意外而自動龜縮。
怎麼也沒想到通往空中花園的古典門扉處,那個被暗戀的對象竟然就站在那邊,也不知道是出現了多久,又聽到了多少,但是從那臭臉來看,他大哥心情正壞,非常非常的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