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楚楚自己抵住地毯坐穩。「我沒事,只是公子剛剛的話透露著怪異。」
他摸摸頭,拂下蒙面的布巾,雖然楚楚還是看不清楚他的面容,但講話的聲音至少清楚了些。
「對不起,是我失態了!我的意思是,換作是公主你,會願意原諒我嗎?」
楚楚覺得自己沒有立場回答這樣的問題,所以迴避道:「同樣的話,你也對她講過?」
「沒有。」
「那你跟她講了什麼?」
「所有你想像得到,甚至想像不到的惡毒的話。」聽得出來他很懊惱。
「為什麼?你自己都說你深愛著她了呀!還有,你之前說你們是相愛的,所以她應該也很愛你才是。」
「說起她對我的愛……那就令我更加慚愧了,那是一份深刻到可以為我放棄生命的愛。」
「公子快說給我聽。」
他說了,說她那位「母親」,如何脅迫他的妻子,利用她的孝心與善良;又如何誘他深入陷阱,準備一舉殲滅他的家業,達到她併合一切的野心;以及為了救他脫困,他那位妻子不惜任他誤會,繼續留在虎穴的點點滴滴……他全都說了。
到這個時候,楚楚還會不知道他是誰嗎?他沒死,而且千里迢迢的追了過來。
從他的敘述中,她連帶知道了所有的好消息,婆婆、龍諾和他的父母全都安好,這些都是值得開心的好消息,但接下來……要她完全沒有脾氣,可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聽起來,你並沒有資格擁有這樣的好女人。」
「楚楚。」
「況且你還想再娶!」
想到她所受的種種委屈,他知道現在著急是絕對不管用的。「我是想再娶,再娶她一次,在再度追求她之後,再娶她一次。」
「如果她已經心灰意冷了呢?」
「就像你一樣嗎?」他突然話鋒一轉。
「什麼意思?」
「就像你一樣,心灰意冷,對人世之間的萬般情絲,真的都已了無眷戀?」
「我……我……」由於心情太過激動,楚楚幾乎說不出話來。「我……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楚楚,我都已經承認我自視過高,我有偏見了呀!為什麼你還要繼續倔強下去?」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他逼近過來。「真的不明白?」
「我不會再嫁人,永遠都不會。」
「為什麼?」
楚楚不想說話,深怕一開口,淚水便會奪眶而出,流個不停。
「為什麼?楚楚?」偏偏他的口氣是那樣的溫柔。
「不要。」她壓低嗓子說。
「什麼?」
「不要再逼我了,那樣的親事、那樣的婚姻、那樣的生活,一次就已經夠了。」
「不!楚楚,不夠,你根本就還沒有好好的被疼過、愛過、寵過。」
「我已經不在乎了。」
「真的嗎?」
她又說不出話來了。
「真的嗎?楚楚,你不願意再成親,不願意再嫁給我,是因為……恨你的前任丈夫,因為你恨透了龍嘯天?」
「龍嘯天」三個字像針一樣刺痛了她,也像熱水一樣燙傷了她。「不!」
這個「不」字燃起了他的希望與力量。「你總要說出個具體的理由來。」
事情彷彿又回到了原點,回到了這個「馬賊」要她說出個不嫁他的具體理由。
「告訴我,楚楚,因為你恨龍嘯天,你恨他恨到不但不願意再看到他,也不願意再相信我的地步?」
「不!」
「不然是什麼?」兩人的鼻尖幾乎快要碰上。
「我不恨他,我不恨嘯天。」
「真的?」他簡直喜出望外。「那你為什麼--」
天啊!讓這一切趕快結束吧!楚楚覺得自己已經快要崩潰了。「因為我愛他,我愛嘯天,這輩子,我只愛他一個人,所以沒有辦法再嫁,再--唔!」
楚楚沒辦法將話說完,因為他已經吻住了她,讓他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啊!」但他卻能,在唇舌交纏間,龍嘯天卻還能滿心酸楚的說:「啊!我的小人兒!」
聽到這個呼喚,楚楚再也沒有辦法強撐下去了,終於整個人癱倒在他的懷中……
第十章
她在哪裡?雲裡、霧裡、水裡,還是火裡?或者都不是呢?因為這樣舒暢的感覺,實在難以形容,只能說太美妙!
太「嗯……」楚楚拉長聲音,同時醒轉過來,發現龍嘯天正吻在她的……
「嘯天!」
他繼續把頭埋在她的胸前,抬也不抬一下,甚至再更用力一些的吸吮她的乳尖。
「嘯天,你在做什麼?」
「在做最重要的事呀!」
「別鬧了,」她推推他。「天快亮了呢!」
「正因為天快亮了,所以我才更要把握時間,不然待會兒侍女一進來,我就沒戲可唱了。』
雖然愛煞了他的霸道,但楚楚卻不能不試著保持一些理智。
「起來了啦!」
但他結實的大腿纏了過來,一手往上揉捏那沒被他含進嘴裡的胸脯,一手往下搜尋她最敏感的隱密處,很快的,便聽見了她的呻吟。
「我愛你,楚楚,我真是愛極了你。」
從大漠回來已經三個月了,時序已進入隆冬,但在他們之間,可說幾乎夜夜都是春意盎然,歡情無邊。
「嗯……」每次都是這樣,只要他一撩撥,她就無力抗拒,任由他擺佈。
「我喜歡聽你的聲音。」
「所以才這樣……折磨我?」她嬌笑著說。
「你不喜歡嗎?」他的攻勢更猛烈、更積極了。
「你明知道的。」她想要掩蓋住自己,又想要對他完全的敞開,不做一絲保留。
那一夜在大漢中,當四片唇一碰上,楚楚便知道自己完了,面對他,自己哪裡還有一絲勝算?更何況,她從來就不曾動過爭勝的念頭。
帳外秋風凜厲、月色迷濛,但帳內春情蕩漾、愛火熾盛,幾乎要教兩人目眩。
在他刻意的溫存當中,楚楚忽而化身為火,忽而化身為水,終於燒融了龍嘯天的自制,陷入她所營造出來的激情漩渦中,發出令她自豪的歎息。
不過自豪歸自豪,隔天差點舉步維艱的人,還是楚楚。
「瞧你把人整的!」依在他的懷中,楚楚歎道。
「這樣你才不會再逃離我的身旁呀!」
他們後來回到營區,讓楚楚的舅舅為他們主持了一場蒙族婚禮。
由於楚楚堅持,所以龍嘯天並沒有把兩人之前便已是夫妻的事說給阿爾族長聽。
楚楚的理由是,「告訴舅舅那些不愉快的往事做什麼呢?連我都不太去回想了。」
「你是擔心他因此而責怪我吧!」龍嘯天還是看透了她的心恩。「謝謝你,楚楚。」忍不住便親吻起她滑膩的手指。
「別這樣,」她推推他。「咱們還在營火旁哩!」
他卻不肯放開。「我喜歡看你嬌羞的模樣,總能令我血脈僨張。」
為免在大眾之前太過意亂情迷,楚楚只得問他,「春花與秋月呢?」
「那是誰?」
她笑道:「還跟我裝傻!」
「全斬了。」他的眼中閃過一抹狠色。
明知道那是他非做不可的事,楚楚仍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教龍嘯天見了心疼,馬上不顧她的反對,將她擁進懷中。
「楚楚,」阿爾族長看了開心,不禁調侃道:「現在知道舅舅的好了吧?」
「舅舅!」她害羞不已,只好將臉往丈夫的肩上藏。
「如果想讓她更知道舅舅的好,就答應我們,允准我們先告退吧!好不好?舅舅。」龍嘯天索性要求。
阿爾族長哈哈大笑,對於他的「大膽」,顯然是滿意得不得了。「好、好,你這漢人有我們蒙人的豪邁氣息,真是太好了!進去吧!最好是三天三夜,都不要給我踏出帳門。」
「三天三夜,」龍嘯天起身,把嬌妻抱在懷中笑道:「舅舅未免太小看我了。」
等回到帳內,楚楚才說:「你好壞呀!嘯天,那樣說,毅我以後怎麼見人?」
「就不見了,」他俯視著她,豪情萬千。「只須見我就好。」
七天後,他們告別了阿爾族長,離開大漢,不過也相約保持聯繫,龍嘯天並允諾每隔兩到三年,必帶楚楚過來探親敘舊。
「最好能順道教教他們武藝。」阿爾族長指著年輕的族人說。
「應該是我們過來學學舅舅的摔跤搏技才是。」龍嘯天的這番話說得阿爾族長大樂,事後,楚楚也曾私下取笑過他。
「想不到白虎堂的堂主,也這麼會拍人馬屁。」
「因為他是你的舅舅,曾經救了你呀!如果沒有他,我們還能重逢嗎?對了,」龍嘯天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我已經不是。」
「不是什麼?」跟他同騎一匹駱駝的楚楚轉頭問他。
「不是白虎堂的堂主了。」
「什麼?」楚楚大吃一驚。「這是什麼玩笑?我覺得一點兒也不好笑。」
「不是玩笑,而是事實。」
「嘯天!」
見她著急,他又不忍心了。「好了,好了,現在你回到我身邊了嘛!所以應該已經沒事了。」
「我聽不懂,你快把話說清楚。」她瞅著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