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疼又愛?」貿然的聽到拓跋錄曾經對另「個女人百般疼寵,忽地,塗佑笙心臟纏上了一層又一層尖銳刺人的結。
「嗯,他們之間你情我願,感情濃郁得讓人瞧了就眼紅。」他雖然清楚看見小小聞言後,臉色變得讓人心驚膽戰,本想住嘴,可故事還有下文哪。
「可是,不知道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誤會,有天毓兒惹惱了拓跋錄,他竟脫口說出要將她賞給阿契的氣話,你也知道阿契性子直,有時腦子沒細想,當場也沒瞧出兩人間的不對勁,還笑謔著說巴不得類的話……」
「寒契那莽漢講的話還有順耳的嗎?」塗佑笙鐵青著臉,冷哼連連,開始心疼起這女人所受到的羞辱了。
心愛的男人用輕佻的口吻說要將自己「賞」給別的男人,這口氣任誰也吞不下去!
尤其,賞賜的對象竟是寒契那隻大黑熊!
「看,連你只是聽了個大概都氣成這樣,也難怪事情會搞得那麼慘,唉,就因為這樣,惹得毓兒又羞又惱,怒聲駁斥拓跋錄,人在氣頭上,說出來的哪有好話,可這下子簡直
像是火上加油,聽說他當時氣得連五官都扭得不成形,粗聲叫她去死,她氣得便往外衝了出去。」
「拓跋錄他……叫那女人去死?」塗佑笙眼中噙著熱浪,她聽得怔忡了。好……好……好狠心的男人!
諸葛繼續說道:「是呀,連拓跋綠那種冷靜的性子都被撩起了暴怒」可見得當時的火藥味一定很猛。別說在場的人都愣住了,連毓兒也都傻了眼,心一悲慟,她哭著衝回房裡
「被自己愛得半死的男人這麼糟蹋,任誰也承受不了。」吸了吸酸澀的鼻子,塗佑笙啞著嗓子問:「然後呢?」
「兩個人士都在氣頭上,哪有人敢去招惹他們呀,撇開寒契那二愣子不說,在事發當時,能說得上話的就只有琅,偏他那時父出遠門還沒回來。等那天晚上,拓跋錄終於氣消回房時才發現……」
「發現什麼?」諸葛沒說結局,可她幾乎就已經猜得出來了。「她死了?」
「嗯,懸樑自盡。」故事的尾聲,連諸葛都長吁短歎地浮起—大堆愁絡。「他們急匆匆的放她下來時,身子已是冰透的。」他邊說邊歎。
聽說,當毓兒人殮的那天起,拓跋錄就像死了大半,只剩下鼻頭的細氣證明著他仍存活在這世上。
「老天爺。」塗佑笙喃聲低語。
沒想到,她的前世竟然也有這麼烈的性子,更沒想到的是,她真的是個——替代品!
她怔茫的眼神落向綠意盎然的窗外,瞧不進滿山春色,卻陡然將盈滿眼眶的熱淚眨落,淚一滴一滴自頰際滑下,轉瞬間濕慌了衣襟,畫出了無限心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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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契眼睜睜的見著拜把的兄弟再度陷人心如槁木死灰的垂死狀態。而擺著高姿態的臭女人若得意洋洋,那也就罷了,偏她的情況也沒瀟灑到哪兒,他忍不住又自薦當起管家婆來了。
他之所以依著衝動行事,是因為連多少都能拿提出他想玩什麼把戲的琅,此刻竟也不加以阻止,這豈不是代表,在此非常時期之際,好友也贊成他這下下之策?
於是,天色仍發灰暗暗,在後院據地為王的大公雞甫揚聲高啼,寒契難得奈著焦躁的心緒等在一旁,愉瞧著拓跋錄面容渾噩,神情冷凝的踏出房門,幽幽晃晃地往後山踱去,他也顧不得失不失禮,不請自來的闖進房去。
「喂,你起床了沒?」寒契肌肉蠻凸的雙手環胸,他大刺刺的站在偏廳嚷著。因為對方是拜把兄弟的女人,他守起男女有別之禮。
「我起不起床關你什麼事?你又來做什麼?」現在,別說瞧見他,光只是聽到他的聲音,塗佑笙就不禁滿肚子氣。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最氣他哪一點,但她就是很討厭寒契這個人,或許多少也是替她前世的悲情際遇抱不平。
想到當時另一個「她」 的死因,寒契也會獻上一臂之力,她就不會給他好臉色看。
「找你說話,要不還能做什麼?」寒契搔了援腦勺。「起床了就快點出來,別老窩在一里頭鬼鬼祟祟的話像只死耗子。」這麼一裡一外的應著嘴,他挺不習慣的。
就算即將唇槍舌戰,他也寧願是面對面的坦蕩,像這樣
覷不到她的反應如何,萬一像那次般說出錯言,豈不是弄巧成拙?
「我鬼鬼祟祟?」聞言,她硬生生的窒住了氣。
他一大早就闖進她屋裡,話都還沒應上幾句,就說她鬼鬼祟祟?哼,就說這男的一點可取之處都沒!
「既然不想當耗子,那就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我不想聽。」她想也不想地便拒絕了。
「由不得你不聽。」鋼牙一咬,寒契直衝到隔開兩廳的簾幕前,大手一揮,渾圓明玉鑲串的垂簾,分為二,兩雙怒氣沖沖的眼隔空交戰。「出來。」
見他一副她再不依育行事,他就要將她大卸八塊的篤走,她吞了吞口水的瞪著他磅滿氣勢,她決定暫時休兵。
「出來就出來,你幹麼那麼凶神惡煞?存心嚇唬人呀?」屈服於他的威脅之下,塗佑笙不甘不願的移動身子,小心翼翼的越過他,在偏廳撿了張距他最近的椅子坐下。「說吧!」
「你!」她驕桀不馴的模樣差點沒將他給氣出滿嘴白沫。
他這輩子女人見多了,還真沒見過有哪個女人像她這般嬌縱恣意的任性,搞不懂拓跋錄是怎麼想的,難不成真是迷戀從前的「她」過了頭,連性子完全變了樣的她,也甘之如恰的照單全收。要是自己的話,早就一掌劈得她吱吱歪歪的叫,哪還由得了她任意撒嬌。
「你再瞪,眼珠子就要滾下來了。」塗佑笙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忽然她歎口氣說;「你究竟要說什麼?」
雖然,她依舊是盛氣凌人的欠扁樣,而他的拳頭也的確是握得緊緊的,隨時都有可能朝她臉上揮去。但,他眼未睛,這臭女人洩雖洩,可憔悴的神情清晰明顯;若說拓跋錄有情,他能不相信她無法領略其情。
「其實,他也曾經死過一次。」寒契貿然的天外飛來這麼一記輕喃。
問世間情為何物?他不懂,也不想問,因為,他已經知道情為何物了。
情之一物,毒藥是也!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在你走後的那些日子,我幾乎以為他也撐不了多久。」難得說出感性的話,歎了歎,他的眉眼斂得低低的。
她更正他的活,「死的那個不是我,是毓兒,是他的諭兒,不是我塗佑笙!」
「你怎麼會知道毓兒……其實,不管是誰告訴你這件事,但我只知道,你就是她,她就是你,你們都是拓跋錄相中的女人。」見她不服的張口欲辯,他重抬起強霸的氣勢。一別那麼死腦筋了,你敢說你不是她?」
「為什麼不敢?我叫塗佑笙,不叫毓兒。」想到悲傷處,她的眼眶不禁又紅了。「他沒有權利拿我當替代品。」
「替代品?」這是什麼意思?
「他憑什麼把我當成他的舊識?他憑什麼自以為我會甘於當她的替身?他憑什麼?」
「憑什麼?他憑的是沒有腦袋。到死還是蠢得只知道愛著你這女人。」寒契開始有些不耐煩了。
塗佑笙不領情的撇過頭,「哼!」
「有一種人,眼未閉、心仍跳,但卻像是三魂六魄全都移了位。失了蹤,成天像頂了座空殼兒似的遊魂,你猜,這種人要怎麼稱呼?」
「什麼?」
「行屍走肉。」
「那又怎樣?」她心裡的結未解開,無論任何人的說項,她全都聽不進耳。
「那又……去他媽的王八羔子,我就知道跟女人扯半天也絕扯不出個所以然來,真是浪費時間。現在,你給我乖乖的待在房裡,不准到處亂跑。」
「你想做什麼?」她追在他身後問道。
「放心,我不會把你給賣了。」啼啼咕咕。臨走前狠狠的一腳將門給端上,並反身鎖上門。
賣?這麼潑辣的女人除了拓跋錄那死心眼的傢伙外,還有誰敢要呀?先將她給擋在房裡,接下來,就是將滿心愁苦的拓跋錄給騙進去了,然後就萬事皆定!
第十章
「開門。」
寒契在門外涼涼道:「別浪費力氣了,」
「寒契,你這隻豬,大猩猩,快點將鎖給開了。」慢慢地,塗佑笙邊說邊端著合得緊緊的門板。
「休想。」他中氣十足的大嗓門充滿了堅決。「就說別浪費力氣肆虐這兩扇門了,一切等你們將事情解決了再說。」
將事情解決?代表什麼意思?
「我跟他什麼事情都沒發生,而且,我不要跟這傢伙關在一起,你快點放我出去。」 自冷戰開打後,雖然晚上仍與拓跋錄共處一室,但算他還頗有君子風範,都靜靜的坐在椅子上,任憑她冷嘲熱諷,就是不肯放她一個人霸佔整間房,令她更是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