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只見他一臉興奮的樣子,像查到了什麼資料般的朝我們揮手叫道。
「不是有那件外套嗎?只要查出三人中誰曾擁有那件ARMANI的灰色外套,不就知道誰是偷襲你的人了?」
「咦?這麼說也沒錯。」
「再加上三個人的身高與體格有相當的差距,所以衣服的尺碼一定是不一樣的。根據我剛剛查到的記錄,高櫬學長約為l94公分,遠籐是190公分,而塔矢和川原差不多高,約為172公分……」
我一聽便立即跳起從櫃子中拿出了那件外套,如果照中村的說法,只要試試看外套的大小,就可以知道那個變態是誰了!
是誰呢?
究竟那晚強吻我的變態王八蛋是誰呢!
「SIZE……好大。」
穿在身上的外套明顯地將我的上半身完全包住,甚至連袖子都要往上卷才看得見手,中村在我身旁計算著身高尺碼的比例,其實不用看也知道,犯人絕對不是……
「可以將塔矢從名單中剔除了,這件外套不是他的。」
「嗯,以我和他的體格來說實在是太大了,但若是遠籐的話大小就差不多。」
「唔……那將塔矢去掉,遠籐畫個圈圈……咦!那高櫬學長呢?這有可能是高櫬學長的外套嗎?」
日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拿著名單開始做起記號來。
「這點很難說,高櫬學長有可能喜歡穿大一點的衣服,說不定體格和遠籐差不多只是沒那麼高而已。」
「那犯人就是遠籐或高櫬學長其中一人了?」
「以目前的情況來說應該就是他們兩個,除非日後還能查到什麼新的資料。」
「若真的抓到犯人的話,小數海你打算怎麼辦?」
日下這麼一說,四隻眼睛就同時朝我瞧了過來。
「當然是痛揍……」我邊講,瞬間呆滯了一下。
……痛揍一頓?
對在校內握有絕對權力的高櫬會長,或對無論空手道和柔道都是上段的遠籐痛揍一頓?
這麼一來我的下場不是被退學就是被打個半死吧……
想到這裡心就先涼了半截,但若不先發制人,變態接吻狂說不定還就會找上門來,光想到這點就令人雞皮疙瘩外加毛骨悚然啊。
再加上無緣無故就被一個不認識的人強吻實在是氣不過!況且……那還是我的初吻呢!
雖然之前和久美子交往過,但……我們之間都只有親親臉而已啊!沒想到才和她一分開便被人強吻了,對像居然是一個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身份的陌生男孩,這麼丟臉的事情竟然發生在我川原數海身上,若傳出去讓久美子那群人知道鐵定會被笑死的。
哼!
在被人笑死之前,起碼要先將這個傢伙抓出來,海扁十拳才行!
「痛揍一頓!我要把他狠狠地痛揍一頓!」
霍然站了起來,我眼神堅定地看著中村及日下,無論下場是被退學、打個半死還是笑死,我一定要先揪出那個變態接吻狂,然後狂揍他一頓以洩心頭之恨!
「川原你放心,我以爺爺的名譽起誓一定會幫你抓到真兇的!」
「哎呀阿一,人家美雪也要幫忙唷!」
看著眼前瞬間變成金田一和美雪的中村和日下,我忍不住嘴角抽搐了起來……不用想也知道,我的未來想必是多災多難吧。
***
在週末完後的星期一,趁著掃除時間我跑到三年級高櫬會長的班級去,找了幾位我認識的學長詢問起有關ARMANI薄外套的事情,而日下與中村兩人則到遠籐的班上調查。我們決定先個別找出薄外套的真正主人,然後再回頭研究如何報復那個強吻我的混蛋。
「灰色的ARMANI外套?」
「思,前幾天我在圖書館中無意拾到,那裡的人說可能是高櫬學長遺失的,所以拜託我拿來這裡歸還,但他現在好像不在啊……」說著和日下他們事先串供好的台詞,我假裝尋人般的往教室裡頭探了一探。
故意選擇掃除時間來搜索,就是為了要避開高櫬學長。此時的他一定正在學生會室裡主持著每週固定的行事會議,因此我才能肆無忌憚地在這裡向其它學長們查問外套的事而不用擔心被發現。但不知怎麼搞的,圍繞在我身邊的人卻漸漸多了起來,話題也和原本的外套越扯越遠……
「川原君,聽說你之前不但發高燒還被關在教室裡一整夜啊?」
「一定很害怕羅,怎麼樣?需不需要學長我的溫柔保護啊?」
「啊!你怎麼可以搶了我的台詞!川原,下次若有這種事發生記得要先找我啊。」
學長們不知為何看起來有些興奮,不但七嘴八舌地搶在我面前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甚至還有人講到一半便朝著我的臉摸了起來……
「哇!你們看看這傢伙的皮膚好滑啊!」
咦?
「什麼什麼?我也要摸摸看!」
「思……真的好好摸唷。」
「你這小子不會還沒變聲吧?」
誰跟你還沒變聲啊!
在學長們的胡言亂語下,十幾隻手便朝我伸了過來,不停地在我臉上磨磨贈贈,甚至還有人直接往我身上摸了起來……
搞什麼,當我是動物園裡的無尾熊啊!
「不要亂摸啦!」我忍不住全身雞皮疙瘩地叫了起來,但學長們卻一點也沒有收手的意思,反而還理所當然的說什麼摸一下也不會死之類的話,害我當場火氣爆發,一克制不住拳頭就揮了出去。
「喝!哈!」
打開了幾個朝我身上亂摸的學長,原本之前在他們都裝乖的我,現在也顧不得什麼好學弟的形象了。面對著眼前這群十惡不赦的遊客,就算是可愛的無尾熊也要開始反擊了!
「螳螂拳!」
「袋鼠左右跳!」
「企鵝孵蛋!」
忍不住使出從小到大所學的武術,打飛了一個個橫在我面前的學長。
在連續使出幾個迴旋踢後,大部份的人都已不支倒地了,看著眼前被我毆到鼻青臉腫學長們,我心裡沒有一點不安,有的只是滿腔的怒火……
是啊!就是因為這些漠視人權與動物權的傢伙,我才會在那個暴風雨的夜裡被人給偷親!
若是他們檢點一下自己的行為,說不定校內就不會有那種變態接吻狂存在了。想到這裡我不禁更加生氣,倏然間看到幾隻殘魚在我面前苟且偷生,想也沒想的,我毫不猶豫地揮拳過去。
「看我最後一招,無尾熊後空翻……咦?」
「適可而止了吧,數海!」
揮出去的招式忽然被凌空擋下,我不滿地往後瞧了瞧那個阻擋我的人,沒看還好,一看簡直就快令人昏倒。
站在我身後的,竟然是我以為早已經在主持學生會議的學生會長——高櫬千里!
高櫬會長不但直挺挺地捉著我準備揮出去的雙手不放,他身後居然還跟著向來以嚴厲聞名的久保田副會長……
看到這兩人的出現,使得我原本激動不已的情緒瞬間清醒了過來。
真的是完了。
微微回過頭看向倒在一旁七零八落的學長們,臉上個個是腫啊的腫,青啊的青,慘叫之聲不絕於耳,就算想將他們藏也藏不住。
為何當初會如此激動的將他們打成這副模樣呢?
先前才因為「塔」矢互「毆事件」抓到學生會去,現在又把學長們打得像三味豬頭一樣,看來這一次是逃不掉被退學的命運了……
雖然是學長們先來惹我的,但先出手的人卻不是他們。我低著頭不敢看向高櫬與久保田學長,心想著這次大概是真的完蛋了。
若再被退學的話鐵定會被老媽打死!說不定還得領教她那令人卻步不已的搓頭功啊。
從小就是這個硬脾氣改不過來,也因此害得我轉了好多次學,上回也是因為有人挑釁打架才轉到這來,那時還信誓旦旦和老媽說絕不再犯,沒想到這次卻不到四個月就克制不住,還倒楣得被學生會長抓得正著……
想來想去都是那個變態接吻狂害的!
若不是因為他,我也不用在這調查什麼兇手不兇手的,現在還害得我被退學,想想真是氣死人了!
若讓我抓到那個渾蛋一定要狠狠痛扁他一頓啊!
「全部都到醫務室去!」
陡然間,嚴厲的聲音由前方響起,瞬間將我的思緒拉回至現實。三年級的學長們在高櫬學長的指揮下跟著久保田學長集體前去醫務室上藥,我則被他一把拉出了教室……
要帶我去哪呢?我不安地被高櫬學長捉著手,跟在他後頭默默地走。
原本想將他的手甩開,但又害怕面對那嚴峻的目光,我只好任由他拉著,但沒想到這一拉高櫬學長便將我帶進空曠無人的學生會室中。
侷促不安地坐在學長面前的椅子上,我心中慌得如小鹿亂撞,只好低著頭看向了腳下的白色大理石地板。
四個月前的某一天,也如同現在這樣坐在學生會室中,等待著高櫬學長髮落,只是那時還有塔矢和我一同被抓來,這次便只有我一人了,想著想著不禁讓人覺得有些孤單。好不容易,原本傾身靠在桌旁凝視著我的高櫬學長終於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