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吳軒蕙服了趙心雅,「總之,那傢伙不是好人,你別再跟他聯絡。」她怕宋浩陽會傷了趙心雅。
趙心雅沒有答腔,在她心裡迴盪一首歌,那首宋浩陽為她唱的生日快樂歌,她的第一首生日快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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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
「阿祿,把那些兔崽子都趕走了?」一個滿頭自發,坐在碩大搖椅上的老人家說道。
「是的,老爺子,周祿把表少爺,侄小姐和甥少爺都請回去了。」名喚周祿的男子恭謙的回答。
「哼!那些混球啥事也不會做,只等我伸了腿,一命嗚呼,好瓜分財產。他們最好睜大眼睛等瞧!我鍾競天情願把財產丟到水溝裡,也不會留給他們一毛錢的。」說到激動處,鍾競天不禁臉紅脖子粗。
「老爺子,別動氣,身體要緊。」周祿苦口婆心。
鍾競天長歎,「下回別再讓他們進到宅子裡來。」家門不幸,子孫儘是豺狼之輩。
「老爺子放心,周祿會交代大門警衛的。」
鍾競天拄枴杖,在周祿的攙扶下,費力的站起身,走到窗邊。
「阿祿,你跟了我幾年啦?」他問道。
「老爺子,五十三年了,」他六歲就跟在鍾競天身邊。
「都五十三年啦,記得你六歲就跟在我身邊,」鍾競天的記憶很好,「現在你都五十九歲囉,呵!老頭子一個囉!」他浮出一個笑容。
「周祿還不老。」他不是不服老,只是他還想待在鍾競天身邊,就算是跑腿也行。
「唉!你是不老,是我老囉!鍾競天有萬千的感慨。
「老爺子?」他有些擔心。
「阿祿,我不怕老,更不怕死,只是我放不下心呀!一等我躺進棺材裡,只怕鍾家也敗了。」鍾競天怕無法面對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啊!
「老爺子,何不把少爺……」
「別提那小子!」鍾竟天斥喝。
「是,是,周祿不提。」他躬身答應。
「阿祿,」鍾競天面向他,「你沒瞞我去打聽那個不孝子的消息吧?」
「老爺子,周祿不敢。」他急忙否認,少爺的事在宅子裡是個禁忌。
「沒有就好。」鍾竟天語氣中有淡淡的落寞。
周祿明白鍾競天心中的苦,但也無能為力。
鍾競天抬頭望月,「今兒個是十五吧!月亮真圓哪!」
今日月兒圓,那人兒……人兒何時圓?
第二章
震耳的電鈴聲吵醒了整棟大樓,也叫醒了正沉迷在男女主角爭執中的趙心雅。
她放棄尋找耳塞,匆匆按下存檔的指令,順手拿起印章,拖鞋也來不及穿,趕去開門。
「來了,來了,別再按門鈴了,死人都被你吵醒了。」她認定門的另一邊是過於心急的郵差。
她七手八腳地鬆開大門上的幾個重鎖,繫上了門鏈,開一個小縫,將印章遞出去,
「印章拿去。」
「你拿印章做什麼?快開門!」門外的男於顯然很急,又重捶了門板催促。
趙心雅在男子惡聲惡氣的催促下,不假思索地迅速打開大門。
「你在搞什麼?這麼久才來開門。」男子一進門劈頭便說,顯然忘記誰才是屋子的主人。
趙心雅渾然未覺男子的怒氣,她側著頭,盯著霸道的來客,在腦海裡尋找他的名字。
男子見她不說話,面色凝重,以為發生大事,也跟著安靜下來。
「哈!我想到了,宋浩陽,你是宋浩陽對不對?我就覺得你的聲音很熟。」她萬分得意。
原本平息怒氣的他,怒火再度高張,「你剛剛不說話,是在想我是誰?」他瞇著眼睛,放柔聲音,小心求證,不想傷害無辜。
「是啊!我很厲害吧,才見過一次面,就把你記起來了,以前我都要看個七、八次才認得出來。」她抬起頭,雙眸晶亮,期待他的稱讚。
聽到她的話,奇妙的,他滿腔的怒火頓時消失無蹤,「很厲害。」他如她所願地點頭稱許。
得到稱讚的她非常高興。
「你來幹嘛?」她想起方纔的電鈴聲,「你媽媽沒教過你,電鈴最多只能按三次嗎?」他至少按了十次以上,逼得她只得認命的來開門。
這會兒,他又皺起眉頭,「怎麼這麼久才來開門?」嚴厲的語氣活像審問犯人似的。
「宋先生,如果電鈴響很久沒有人前來開門,只有兩種可能:第一,沒人在;第二, 人家有事正在忙,像是洗澡什麼的,不方便開門,這個時候客人應該自行離去,改日再來拜訪。」
「你剛剛在洗澡?」他疑惑的巡視她全身上下。
看起來不像呀!全身幹幹的。
「我沒有在洗澡!重點不在我是不是在洗澡。」她覺得自己遇上一頭驢子。
「那你在搞什麼?」問題回到原點。「我在寫稿子。」她沒力了,「宋先生,請問你今日大駕光臨,所為何來?」她想。
趕快打發他,以繼續自己的愛情文藝劇。
「我們是不是朋友?」他突然正色地問。
她摸不著頭緒,乖乖點頭。
「那你為什麼沒有找我?我不是說任何事都可以找我的嗎?」整整三個禮拜,他隨時帶著大哥大,開會時帶著,上廁所時帶著,吃飯時也帶著,就連睡覺都放在枕頭邊,
生怕錯過她打來的電話。可是,她根本沒有找他,整整一個禮拜,久得都快讓他以為那個晚上只是一場夢!
「你在門外猛按門鈴,就為了我沒有找你這件事?」有山雨欲來的趨勢。不等他點頭,她抓住他的手,「你跟我來。」她走向電話,拿起話筒,用力按了幾個數字。「喂!麻煩請找吳軒傑醫師聽電話。」
話筒那頭傳來叫人的聲音。
「喂,吳大哥嗎?我是心雅……沒什麼重要的事……只是我這裡有個人,可不可以請你向他解釋一下……嗯。嗯,就說你是我的好朋友,順便告訴他我有多久沒聯絡你了……嗯,謝謝。」她將話筒遞紹宋浩陽。
他接過話筒,然後將電話掛斷。「誰是吳軒傑?」語氣中儘是難掩的怒氣。
「你怎麼可以把電話掛斷?」她錯愕地盯著話筒。
「回答我!」他扳正她的身子,堅持得到答案。
「他是軒蕙的哥哥,我高中的學長。」
「不是你男朋友?」他追根究底。
「你別胡說,他有喜歡的人了。」只是她不知道吳軒傑喜歡的人正是她,而吳軒蕙之所以成為她的室友,就是為了幫哥哥看牢意中人。
「那就好。」精明的宋浩陽豈會猜不到吳家兄妹這層心思,他故意不點破,讓趙心雅繼續「無知」下去。
「你多久沒聯絡他?」他狀若不經意的刺探敵情。
「大概半年吧!上回通電話好像是為了軒蕙的事。」她聳聳肩,誠實以告。
聞言,他心花怒放,忍不住笑起來。
她皺眉地看著他的笑容,雖然因此鬆弛了他瞼部的線條,更突顯他的英俊,但她就是不喜歡!因為他的笑容似乎表示他知道她不知道的事。她非常不喜歡他現在的笑容!
「別笑得像個白癡。」她故意挑剔。
呵!「冷血」宋浩陽千金難求的笑容竟落得讓人嫌棄的地步。
「別人想看還看不到哩!」不是他誇張,這是百分之百的實話。
「你這麼愛笑,別人為什麼還叫你「冷血」?」她想起軒蕙告訴她的事。
「我只喜歡對你笑。」最好能對你笑一輩子。他在心中暗忖。
「真的啊?早知道就拿照相機照起來,多加洗幾張,就靠賣相片為生,也省得一個字一個字的敲鍵盤了。」好可惜喲!
她搖搖頭。
「你最近都窩在家裡敲鍵盤呀?」
「沒錯,我正在趕稿,本小姐已經閉關二個禮拜,在這段時間裡,我敲鍵盤都來不及了,當然沒時間看花園,更沒心情找人聞扯談,也不需要一個司機,所以……」她火氣逐漸上升,「當然不需要找你。」
這下倒顯得他理虧。
「我可以勝任秘書,你找我打字啊!」宋浩陽自我推薦。
「你隨便坐,要走的時候幫我把門帶上,我還得敲鍵盤,恕不招待。」她認輸,不想再多費唇舌。
「你很累?」他這才注意到她顯得有些憔悴,眼眶旁佈滿了黑眼圈,他覺得有些心疼。
「嗯。」
「趕稿?」他皺眉。
「嗯。」她覺得他很吵。
「你最近有沒有按時吃飯?」該死的書!他暗罵。
「嗯。」如果站著也能睡著的話,該多好!她打了一個呵欠。
「多久沒睡了?」他想砍人,砍那個逼她寫稿的人。
「嗯。」好想軟軟的被窩喔!「你問完了嗎?」她情願寫稿,也不想在這接受他的質詢。
「再一個問題!」
「嗯。」她很勉強。
「哪一家出版社幫你出書?」
「心情小棧呀!幹嘛?」她隨口問道。
「沒事,只是想知道。」他說得輕描淡寫,太過於輕描淡寫了,反而引起她的懷疑。
她用力撐開幾乎完全閉上的眼皮,嚴正的警告他,「你別胡來喔!聽過軒蕙添油加醋的介紹,她已經明白這個男人非常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