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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可艾

  知秋抗議似的一聲接一聲的嚎哭,漲紅的小臉因用力而皺成一團。

  「哼!不識好歹。」奪過孩子,皇甫玄甩開慘死在他手上的婦人。

  而後,他抱著知秋,意味不明的深脯著她,臉上的暴戾之氣漸如春雪般消溶,開始慈愛地搖哄起哭個不停的娃兒。

  時已近黃昏,晚風開始凝聚迴盪,腥臭味飄散開來,嗆人欲嘔。

  颯颯咻聲猶若黃泉路上的悲嘯,狂喊著「不甘心、不甘心!」地向上天申冤,然而魂已飛、魄已散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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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煌,煌……」連喚許多聲,才喚起對空沉思的仇煌的注意。

  轉向不知已佇立身旁多久的華綾,他微笑問道:「何事?」

  「你在想什麼?想得人都發直了。」

  他在想仇泠!

  「沒什麼。」仇煌淡然回應,他一憶起今日在封天戰崖與仇泠的重逢,心便仿如刀割。

  敏感的華綾怎會不知道他的心事,見他不願多言,她只能不語。

  一年多了,他還是忘不了她嗎?唉!再怎麼說他們都是血濃於水的至親,即使想忘就能忘得了嗎?況且,他們真的只是兄妹嗎?

  仇泠失蹤的那一夜發生了何事?只能說所有的人都心照不宣罷了。

  可是,那多麼骯髒齬齪的事,他們是兄妹啊!

  「夜深露涼,你身子不好,回房裡歇息吧!」仇煌以一貫的關懷口吻說道。

  瞧見他的俊容,她總是會有一絲難掩的惆悵,她真的好不甘心!

  驀地抬手摟住他,將臉埋入他厚實有力的胸膛,貪婪地由他身上汲取她所渴望的心跳和體熱。

  「華綾?」仇煌怔了怔,任由她偎在他的懷裡。

  半晌,她鬆手旋身踅開,她心知肚明他對她僅有心,而無情,他能分給她的少許感情,只是剩餘的一些殘渣。

  好苦,她真的感到好苦呀!她不知道期望獲得,並獨佔一個人的身與心,竟會是這樣的苦不堪言。

  目送她遠去的窈窕背影,他深知她的濃意深情,因而心中更加愧疚。

  她愛他,所以癡癡地等待他,但他卻愛著另一個他不能愛的女人,他找不到自己的真心流落何方?

  因為有愛,才會思念,也才會嫉妒、怨慰。

  因為有愛,才會想佔有,並知道無法佔有的孤獨。

  因為不想後悔,所以去愛,結果往往得到更深的後悔

  因為想要快樂,所以被愛,到頭來,卻只剩下痛苦。

  原來,愛與被愛,同樣令人痛徹心扉呵!

  第六章

  午後,烈日當頭,熱浪襲人。

  可當卯時一過,強風忽地刮起,吹動著枯枝風沙,黑雲瞬間蔽空,—場突來的驟雨傾盆而下,夾帶著狂滔之姿無情地拍擊乾涸礫漠。

  礫漠,是個多麼不可思議的地方,在毫無生氣的荒蕪地表下,實則隱藏著無限生機。

  為避去炙陽而蟄伏沙縫石中的蟲獸,因突來的雨水一一傾巢而出,貪得無厭地享受天降劫厄般的澤雨甘霖。

  由銷魂谷走出,仇泠佇足思索,明艷的臉上浮現出閃爍不明的笑意。她決定向東而行。

  豆大的雨滴打在她身上,她完全不在乎濡濕的衣物緊貼於皮膚上的難受感,任由雨水沿著身體曲線流淌。

  她暢快地放聲狂笑,如果可能,她真想就此洗去附著已久,令她生厭的一身污穢。

  背負著背叛逆倫之名的我,是多麼的污穢啊!哈哈哈——她悲情的心忖。

  冷不妨的,百里擒天突然出現在她身後,「泠。」

  她輕蹙麗眉,止步回首,隨意的喚道:「谷主。」

  為何她身旁總有一些揮之不去的蒼蠅?即使是威勢逼人的銷魂谷主,在她眼中也只是只討人厭的小蟲子。

  「去哪?」他問。「谷裡悶,出去走走。」

  「悶?」百里擒天挑眉,如夜色的黑瞳中看來幽邃莫測。

  機敏的仇泠狡黠地牽起嘴角,「看來谷主也悶,不如與泠同行。」

  看來,這場雨大概會下上一段時間吧!她這麼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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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個時辰過了,澎湃的雨勢絲毫沒有停歇之意。

  雷聲轟隆,由天而降的雨水匯積成奔騰激潮,小溪漲如汪洋,江淘浪湧。

  仇煌避入一個晦暗的山洞,他記得這個山洞,小時候他常與仇泠來此遊玩,這裡是他們兄妹倆的秘密樂園。

  驟雨久久不止,他索性就地撿了一些乾柴枝生火!脫下濕透的衣物撐在木架上烘烤。

  放鬆體態,他倚臥大石而坐,無所事事地看著跳躍的火光,腦海裡又浮起令他痛心的絕麗容顏。

  為什麼他總是逃離不了她的影子?

  封天戰崖一役後,他益加思念她,合該要慧劍斬情絲的兄妹情緣,卻怎麼也揮不去、斬不斷。

  兄妹情緣?他們兩人之間真的只有兄妹情緣可說?如她所言,自從那一夜後,他們就不再只是兄妹了?

  他乃寒無極的親授弟子,聲譽在外,望風披靡,但感情矛盾如他,卻只能暗自神傷,以毫不具說服力的理由試圖說服自己。

  他們是骨肉相連的雙胞血親,兄妹畸戀,這是違反人倫的重大污穢與罪惡啊!傳統的禁忌是駁斥不得,不被容許的感情,應該在還未萌芽之前就徹底根滅才對。

  一思及仇泠,他的身心不由自主地又是一陣悸動,驀地,他仰頭大笑,笑自己的癡傻,更笑自己的浪得虛名。

  硬拳擊上地面,洞窟裡的沙石頓時鬆動崩落,飛塵瀰漫,他無奈的心忖,是的,自那一夜起,他就承認他是想要她的!

  他想要她的人、她的心、她的—切,即使她是他媽的什麼胞親妹妹!

  看清自己原始的渴望,擊在地面的重量彷彿就擊在自己的天靈蓋上,不禁令他頭疼欲裂,胃部不停的翻攪。

  當一切恢復平靜,他頹然的靠在身後的石壁上,懊惱地猛抓後腦勺,想撇去圍繞在他心中久久不去的絞痛……找回失控的情緒,正當他起身加添柴火時,洞外的雨簾之後忽然傳來不甚真切的嬌美女音。

  「請問我可以進去一同避雨嗎?」她相當有禮的詢問。

  疾雨掩目,他看不清楚她的模樣,也聽不清楚她的聲音,然不知為何,胸口竟緊了一下。

  他抓起半干猶濕的外褂披上,邀請道:「姑娘請進。」

  「謝謝。」她回答,悠然步進。

  首先人眼簾的是她素青綾羅下的繡花小足,再往上觀看全身,赫然發現映人他視野的,竟是那張令他魂牽夢縈的絕顏。

  我一定是瘋了!這是仇煌受到衝擊後的第一個想法,他不斷的搖頭,並再次啞然失笑。

  直到來人輕聲開口道:「煌,別來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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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坐繡房,華綾一針一線地在織錦上繡出一對鴛鴦,看似栩栩如生,彷彿就要破錦而出,以便雙宿雙飛一般。

  終於繡好,她收了最後一針,滿意的審視著,「鴛鴦織就欲雙飛啊!」

  放下織錦後,她才發現下大雨了。

  雨聲淆瀝,擾人清幽,突地,一股強烈的不安不明所以地向她襲來,驀然間,她竟有一種被人在暗處偷窺的詭異感覺。

  啪!

  一聲輕響,驚得她幾乎跳起來,她的美目掃視四周,卻不見任何人影。

  「錦兒,是你嗎?」她嚥了嚥口水,小移蓮步走向聲源處,害怕地再喚:「還是煌?」

  她左右探望,仍然是四下無人,但剛才的那一聲是什麼?

  待她旋身之際,猛地撞上不知何時佇立在她身後的人。

  「哇!」她嚇得尖叫,身子倏地退開,杏目圓睜地看著那人,「你……你……你是誰?」

  他舉步近身,直瞅著她,邪氣地微笑回道:「百里擒天。」

  百里擒天?銷魂谷主!她被嚇得魂不附體,連連往後退,「你闖進來想做什麼?出去!」

  這女人竟敢頤指氣使地叫他出去?他邪氣的笑意加深,一步步的跨近她。

  「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要大叫了!」她警告道。

  下一秒,她已被他擄入懷中,以殘忍且溫柔的語氣道:「放心,我會讓你盡情大叫的,但卻是另一種叫聲,銷魂的叫聲。」

  「不要!」她哭喊著,就在他撕裂她的衣裙時。

  如果可能,她想,她會毫不遲疑地咬斷自己的舌頭,躲過他殘酷的行為,保全自己的清白。

  但他不讓她這づ做,他狠狠的吻住她,強橫的巧舌捲住她的,奪去她的心跳與呼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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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念如火光般的暖昧,仇煌與仇泠相對兩無言,兩人不知互視了多久。不想再逃避想佔有她的慾望,他要她只為他而開放她的城堡,他要擄掠她放浪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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