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一陣寒慄湧上她的背脊。
「把設計圖交出來!」卓爾粗聲低吼,威脅著安琪。「否則我把你們統統宰了。」
「東西不在她那,在我這裡。」陶沛如試想轉移他的注意力。
他把她的一隻手臂扭到身後,刀尖更加貼近她的頸子。「說,在哪裡?」
「在我家裡。」
哭泣的安琪無助地眼看陶沛如受制,深陷於危險中,她卻不能輕舉妄動,那把刀子稍微用力,陶沛如的脖子就會被割斷,她不願看到有人為自己受傷,認為陶沛如是無辜的。
安琪冷冷地低喊著,「你放了她,我帶你去拿。」
卓爾冷笑幾聲。「咱們一起去,這女人在我手裡,你最好少玩花樣。」
見他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陶沛如小心地轉動頭部,對準他握著刀子的手腕,使盡全力,出其不意地咬了他一口。
卓爾因這一咬,痛吼一聲,手鬆開,陶沛如立刻逃開他的勢力範圍。
一個念頭突然躍進她的腦海中,她繞過沙發,抱起檯燈,等卓爾向她一躍而來時,她順手將燈座往他頭上一砸,他搖晃了一下,手上的刀子首先落下,接著他碩大的身軀也癱軟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陶沛如趕緊跑向安琪,為她解開繩子。
兩人合力捆綁昏迷的卓爾後,便打電話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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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警察把卓爾帶走作完筆錄放她們回家時,已是好幾個小時之後的事了。
陶沛如脖子上多了一個包紮的傷痕,那是因為不小心被卓爾劃到所造成的。
她的受傷看在安琪的眼裡,頓生愧疚之意。
因為在醫院包紮時,安琪無意間耳聞陶沛如與緊急趕來的邦妮的談話,得知雷諾亞因這件事誤會了陶沛如,原本相愛的兩人因為她一時鑄下的錯誤而分離。
在她為自己做了這麼多的同時,如果還讓她失去最珍貴的東西,實在太不公平、太無情了,看來該是自己出面的時候了,這一切應該由自己來承擔,沒道理由旁人來承擔。
安琪還得知她決定近期要離開美國。
看來事不容緩,她要動作快點才行。
下定決心後,安琪便決定向雷諾亞解釋清楚。
希望還來得及挽救兩人的感情,否則她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的。
第十章
「雷董,安琪有事要找你。」雷諾亞的秘書以電話通知在辦公室裡的他。
「告訴她我不想見任何人。」雷諾亞冷淡地拒絕。
「可是,她說有重要的事,非見你不可。」
「我說不見就不見。」
「是……小姐,你不可以……」秘書叫道。
等在門外的安琪不接受拒絕,企圖闖進雷諾亞的辦公室。
「我不是說不想見任何人嗎?」雷諾亞怒意大發,低吼著。
緊追進來的秘書臉色不好的試圖補救,「對不起,我馬上請她出去。」
「雷諾亞,你如果把我趕走,你一定會後悔一輩子的。我要跟你說關於設計圖被偷的事,你不聽我說會後悔的。」安琪仍在秘書的阻撓中掙扎。
雷諾亞思考她話中的語意,納悶她怎麼知道設計圖被偷的事,這件事沒有被公開啊!好奇心驅使他不再阻止她,決定讓她留下來,探個究竟。
「林秘書,你先出去,有事我再叫你。」他命令道。
秘書聞言點點頭,便離開。
「說吧!你怎麼知道設計圖被偷的事?」雷諾亞淡然地問。
安琪打量他,短短的幾天,讓他看起來老了好幾歲。她心想,看來原本應該高高興興在一起的兩人,卻因為她,造成兩人都不好過,這讓她更加愧疚。
她更可以確定自己今天前來的決定是正確的,這讓她鼓起勇氣坦然地說:「因為那是我偷的。」
「你說什麼?」他提高音量,驚訝地叫著,這個消息實在太令人驚訝了。
「那整件事是我做的,與伊莉無關。」
雷諾亞不客氣地命令道:「你給我好好的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就要從兩星期前說起……」安琪將整件事完完全全、一點也不保留地敘說給雷諾亞聽,包括陶沛如是如何的勸她、幫她。
「伊莉?你說的是不是短髮的伊莉?」雷諾亞要求證安琪說的是否為陶沛如,因為他知道她的真實身份沒有公開。
「是啊!有什麼差別嗎?」這下子,輪到安琪不明白他的用意。
「沒有。」
知道是陶沛如之後,雷諾亞因她名字再度被提起臉色陰沉了起來,內心霎時感到一陣心痛。
原來真的是自己誤會了她。他表情十分懊悔。
安琪繼續述說陶沛如為了她而為的所作所為,這無疑是為了希望他不要再繼續誤會、錯怪下去。
「昨天她還為了我而受傷。」
聽到陶沛如受傷,雷諾亞慌張地抓起安琪的雙臂,緊張地詢問著,「她受傷了?那她現在怎麼樣?」希望她不要出事的好。
安琪看了眼他緊抓她的手,雷諾亞瞭然地放開。
「對不起。」
「沒關係。」安琪從他憂心神情,恨不得馬上飛到陶沛如身邊的情形看來,就可以得知他用情之深,她相信伊莉也是如此。
相愛的兩個人,沒理由不在一起,所以她來完成這個任務。
「她現在已無大礙。但是,我知道她會盡快離開美國。」
「她要離開美國?」這又是令人措手不及的消息。「什麼時候?」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是無意間聽到她對邦妮說的。」
雷諾亞二話不說,趕緊拿起電話,微微顫抖的手撥著陶沛如與邦妮住處的電話號碼。
不久接通後,一直沒有人接,頓時,他內心萌生一股不好的預感。
他不說一句話,拿起車鑰匙便往外跑,將安琪丟在一旁。
從出辦公室至電梯門關起來的這段時間,他大聲地交代秘書打電話去各航空公司詢問是否有陶沛如的訂位,並且隨時與他聯絡,而他則盡快趕至機場。
他內心不斷地祈禱著陶沛如沒有離開,她只是到附近的任何一個地方去,而不是要離開。
他不能讓她就這麼離開,他不允許,他還有好多好多話還沒有跟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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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喧鬧嘈雜的機場,有些人是為了分離而悲傷,有些是為了相聚而喜悅,這些場景一幕幕的在角落等候登機的陶沛如面前反覆上演。
此時的陶沛如內心是悲傷的,她那落寞的眼神中有著像是在追悼過去的哀戚。
原本以為這一趟只是單純假扮妹妹身份的旅程,卻因為一段令人感傷的際遇,而造就了她沒有帶著任務達成的欣喜和舒暢,反而是帶著一身的疲憊和心傷回國。
事實上,陶沛如今天回國比她所預期的返國日期要早,這是因為事發突然,她不想再留在那個讓人心傷的地方,睹物思情,徒增傷痛。
她急欲離開這個傷心地,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讓時間來解決傷痛,因此她才會出現在機場內,失落地坐在候機室。
陷入自己思緒的陶沛如,因聽見廣播自己的班機已開始登機的宣告,而從悲傷情緒裡清醒過來。
按捺不住悲傷的她,戴起太陽眼鏡,拿起自己的隨身行李,透過太陽眼鏡,熱淚盈眶地再一次環顧這個城市,這個曾讓自己經歷甜蜜與心痛的地方,她藉著這一個動作告別在此發生的一段心痛的愛戀。
可是,她的心卻還有那麼一點盼望自己期待的人能出現。
當然,結果是令人失望的。
「你真的打算就這麼離開?」一直待在一旁默默無語的邦妮看得出她的不捨,因為她在這裡已放入太多感情,但是誰也沒想到會演變成這種結局,自己真替她感到心疼。
「嗯,這裡已沒有什麼好讓我留戀的了。」
聽到她如此絕望的話,邦妮也不再多說什麼,感情的事,只有當事人才能瞭解,旁人是幫不上忙的,自己只希望她能走出悲傷,好好的生活下去。
「答應我,好好照顧自己。」
「我會的,你也是,有空可以來台灣找我。」
「嗯。」邦妮明瞭陶沛如短時間內是不會再到美國這個傷心地來的,要見她可能只好親自去台灣了。
「那麼保重。」陶沛如緊緊地抱住邦妮以示道別。
「保重。」邦妮也回抱她,並拍拍她的背,給予她力量。
然後,她們分開對看了一下,隨即陶沛如走向出關口,不再回頭,只想回到屬於自己的城市,以得到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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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諾亞沮喪地拖著長長的身影,自機場離開。
當他抵達機場時,陶沛如搭乘的飛機恰好在他抵達的前幾分鐘起飛,他只能眼睜睜地望著飛機載著他的愛人,飛向另一個都市。
頓生的無力感,讓他的心痛苦不已。
他雖然知道她要回台灣,但是台灣小歸小,他卻不知道要去哪裡找她,而他竟然讓她如此傷心的離去,他真的該死!
愁眉苦臉的他一回到家,不知情的雷父、雷母像是發現什麼似的驚奇地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