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玡帝這才收回銳如刀芒的眼神,手輕輕一揮,地板上立刻出現一面像鏡子似的畫面,畫面上出現的是一戶富裕人家,寬敞的庭院裡假山奇石林立,花園內百花盛開,好不熱鬧。
突然,畫面上出現了一位妙齡少女,她正優閒地坐在鞦韆上,在丫鬟的服侍下興高采烈地蕩著鞦韆,白色的裙擺隨風舞動著,那快樂的氣氛令人陶醉。
驀然,琅玡發現不對勁,他指著那名少女驚呼一聲,「她?」兩眼詫異幾乎奪眶而出。
天啊!畫面中的女子竟然與彩霓仙子長得如此相似,尤其是她那銀鈴似的笑聲,簡直就是彩霓仙子的翻版,若不仔細看,還真讓人無法分辨。
玉玡帝知道他看出端倪了,「別驚慌,她不是丫頭,不過她就快要來到這兒了。」
來天界?
琅玡睜大眼珠子望著玉玡帝,見他炯炯目光犀銳無比,立刻斂下眼瞼低頭沉思。
須臾,他心中已經有了譜,大略猜到玉玡帝接下來要做什麼了,原本俊逸的臉龐隨及垮下來,心中的哀嚎聲更是一聲比一聲來得大。
玉玡帝眼神中閃過一抹狡猾,笑得好陰森。他緩緩地說:「沒錯,我要你將彩霓的仙靈送到人界,並將人界中的那名女子魂魄帶到彩虹仙境。」
偷龍轉鳳?
琅玡不敢置信地看著玉玡帝,睜大的眼珠子幾乎要奪眶爆了出來。
兩名長相相似的女子互換身份!完了,看來天界要刮起大風浪了。
他困難地嚥了口口水,沉聲問:「這件事土星君知道嗎?」
「插什麼嘴2」對他的問題五帝沒有回答,反而招來一陣怒叱。「一切等聽我把話說完再說也不遲。」
「是。」琅玡趕忙噤了聲。
玉玡帝接著又說:「接著我要你去勾引她。」
勾引!
琅玡當場雙腳打滑,整個人嚇得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
不會吧?這……他如果有辦事不力之處,玉玡帝大可直接貶他下凡算了,不要如此懲罰他啦!
「玉玡帝,臣最近的表現是否讓你感到不滿意?」琅玡戰戰兢兢地間著,生恐一個不小心惹惱他了。
「沒有。」玉玡帝搖搖頭,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你該不是最近做了冒犯天規的事吧?」
「臣不敢。」琅玡跪了下來,一張臉皺得比苦瓜還要難看,「只是臣以為……」
他話還沒說完,玉玡帝已經不耐煩地打斷他。「要你辦此事,是因為朕要考驗土星君對彩霓仙子是否是真心真意,而那名女子則是朕嘉賞你的禮物。」
「可不可以不要?」他的聲音幾近哀求。
「不可以。」玉玡帝的語氣堅定得不容置疑。
這下他真的要死定了。把真正的彩霓仙子送下凡,然後將假的彩霓仙子帶上天界,天啊!雖然知道她不是真的彩霓仙子,他縱使有九個膽子也不敢去招惹她,更惶論說是什麼禮物不禮物的。
「玉玡……玉玡帝,你這是在開臣的玩笑吧?」琅玡苦著一張臉,語調淒慘且顫抖。
「你難道連這點小忙都不肯幫朕?」
小忙?這可是一件被剁成肉醬都不足為奇的大事,說在玉玡帝嘴裡竟成了小事?
唉!他是招誰惹誰了?
心思一轉,突然想起他和太乙星君年前的一段對話。
天啊!難不成這一切真應了太乙星君對他說的那句話?
「琅玡,本君看過你的八字,你今年流年不利,凡事最好多加小心,謹慎為妙!」
「臣不敢。」琅玡洩氣地垂下雙肩,整個人虛脫而無力。
原來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就是這麼一個死法啊!
「對了,這是件秘密,說不得的,而且也不准你洩漏半點口風。」臉上的笑容好詭異、好陰森。
果然!這才是重點,他縱使想偷偷地提醒一下軒哲都不能,玉玡帝,你好狠呀!
天啊!誰來告訴他,他該怎麼做呀?
☆☆
彩虹仙境
「我不要你,我只要他。」倚夢將臉埋進琅玡的懷裡,如小鳥依人般地緊摟著他。
被琅玡從人界帶回的倚夢,她被玉玡帝封鎖舊有的記憶並重新灌人一段不屬於她、被刻意捏造的記憶;在這段記憶中,琅玡被巧妙地安排進去,而她的名字也變成了彩霓仙子。
縱然明知她不是真的彩霓仙子,對於這樣親呢的動作,琅玡依舊緊張得僵挺著身軀。
不過,這看在軒哲的眼裡,倒成了是琅玡自己心虛。
軒哲端正臉色,走向彩霓,哪知她害怕得將身體更往琅玡懷裡藏,彷彿他是毒蛇猛獸似的。
軒哲愣了一下,看著熟悉的女子,深深地看著她,迷惑襲上了腦門。
「呵,呵,軒哲!」琅玡不知該怎麼辦,想扒開如水蛭般緊貼著他的倚夢,惹來她一陣輕聲低泣,他只能一臉尷尬地看著軒哲。
看著他們兩人親密得不能再親密的肢體接觸,軒哲震驚地踉蹌倒退數步,久久說不出話來,深邃的眼眸閃過一抹受傷害的神情。
「軒哲,你聽我說!」琅玡第一次看到好友如此失神與悲傷的表情,他忍不住要將實情脫口說出,無奈話剛說到一半,就被軒哲打斷了,好不容易萌起的勇氣也在瞬間消失了。
「告訴我,你和她這是多久前的事?」兩道濃眉緊緊交織成一線,他的心在滴血。
「這……」琅玡思索著該怎麼回答,他的遲疑讓軒哲更加深了誤解。
「算了,你不用回答。」軒哲搖搖頭,苦笑著。
完了!軒哲真的誤會他和身旁的這個假彩霓仙子有曖昧關係。這——這該如何?玉玡帝啊!琅玡真會被你害死呀!
琅玡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可是礙於玉玡帝的旨令,他又不能將真相說出。唉;軒哲,為什麼不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她根本就不是你那個彩霓仙子呀!
「軒哲,我——」
軒哲看了琅玡和彩霓一眼,輕聲一笑。風清雲淡的笑聲裡有著濃烈的惆悵。「你不用說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沒有錯。」
「不是的。」琅玡趕忙推開懷中的彩霓,面色陰慘,淒風颯颯。
「啊!」一聲輕呼,倚夢整個人跌坐在地,臉上淚水潸潸,委屈地撇著嘴看著將她推開的琅玡。
軒哲眉心一擰,扶起摔在地上的彩霓,將她送到琅玡的懷抱,看似平淡的語調,蘊含著深濃的責備。「別做個不知憐香惜玉玡的粗魯人。」隨及轉頭離去。
琅玡愣了一下,看著轉身離去的軒哲,從他的眼神中。他知道他對他的誤會真的很深、很深……
☆☆
和彩霓多年的感情豈是說放就能放得開的,在經過一夜的沉思後,軒哲還是忍不住又來找她。
「你怎麼又來了?」
她才剛開口,下一秒,她就被他攔腰緊緊抱住,速度之快,讓倚夢根本還沒意會過來,整個人被他這麼一嚇,嚇得腦袋一片空白。
「告訴我,昨兒是我看錯了,那不是真的。」軒哲深情的眼眸望著她恐懼的瑩瑩燦眸。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霸道!」她推著他,用手臂擋在兩人之間,阻隔他的親密接觸。
昨兒他離開後,她暗地裡向蕪兒打聽有關他的一切,當然對她和他之間多年的感情,芫兒也說得很清楚。
芫兒還大肆趁機推銷他的豐功偉績和傲人才華,就連她心儀的琅玡將軍,在芫幾口中都遠遠不及他的十分之一好,不過不知為什麼,她就是對他沒什麼好感,寧可選擇略遜於他的琅玡,也不想與他有任何糾葛。
「霸道?」他依舊和她靠得很近,甚至連呼吸吐納的氣息都與她交融在一起。「霓兒,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誰跟你開玩笑,無聊。」倚夢死命地用手臂推著他,可是力氣弱小的她根本無法讓軒哲移動半分。「請你放開我好嗎?男女授受不親,你這樣會害我惹來非議。」
男女授受不親?軒哲簡直不敢相信這話會出自她的口中,「股怒氣倏地衝上腦門。
他陡然收緊手臂,俯身給了她一個火辣辣、熾熱又纏綿的吻,強悍得彷彿就要將她肺中的空氣抽乾似的。
倚夢氣得想破口大罵,無奈被吻住的雙唇只能發出微弱的嗚嗚聲。
動口不行,那麼就動手。一道響亮的巴掌聲突然在沉靜的室內響起,一個火紅的手印隨即浮現在軒哲俊美無痔的臉頰上。
軒哲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反擊猛地打醒了,一臉呆愣和不敢相信地望著她。
倚夢睜著眼珠子怒聲喝斥:「不要臉、無恥、色狼!」這男人把她當成什麼人了?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侵犯她。
他允許她在他面前撒嬌、耍無賴,甚至潑辣蠻橫,只因為他愛她;可是他無法容忍她罵他色狼、無賴。
她的疏離讓軒哲感到心痛。「彩霓,你到底在和我耍什麼脾氣?在你定我罪之前,可不可以請你告訴我,我到底哪裡錯了?」他咬著牙道。
倚夢對他的低聲下氣絲毫不領情,「我沒要定你罪,你也沒做錯什麼,我只是不再喜歡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