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芫兒姊姊不在。」她剛剛不才告訴她,蕪兒去玉玡珊宮嗎,怎麼宮主一下子就忘了。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你去把她找回來。」倚夢憋不住地吼著。
「是。」語兒不敢有所怠慢,轉身離去。
須臾,芫兒在語兒的催促下從玉玡宮趕了回來。
「宮主,找蕪兒有事。」
「她沒告訴你嗎?我聽說彩虹仙境有兩樣寶物相當厲害,我今天剛好有那個興致想玩玩,你去把它們給我拿來。」
「什麼?」蕪兒不敢置信。
「怎麼,沒聽清楚,還要我再說一次?」倚夢的手掌合起握緊成拳,嬌美艷麗的臉龐因生氣而微微抽搐。
這樣的倚夢不同往昔,尤其是剛剛在玉玡宮時,琅玡將軍一再叮嚀她無論如何要盯緊倚夢的行動,若有異常要立刻回報她知道,只是她沒想到這麼快,倚夢就將腦筋轉到誅邪神劍上頭,至於七彩水晶,那是宮主的身份象徵,也是彩虹仙境的震宮之物,就是要殺了她,她也不可能將它交出去的。
「芫兒不敢。」芫兒微微變了臉色,額上冷汗直冒,不過她很快的又將心中的惶恐掩飾起來。
「不敢就去將它們拿出來給我。」她遲疑的態度惹火了倚夢,她緊抿著雙唇,美麗的眸子就像要噴出火一般。
芫兒只能無奈的取來誅邪神劍。
倚夢挑高眉,冷著一張臉。「七彩水晶呢?」
「七彩水晶在彩霓仙子身上。」為了保有那件身份與地位的象徵的七彩水晶,芫兒撒著漫天大謊。
哼!她果然早就知道我不是真的彩霓仙子。芫兒的回答更加觸怒了倚夢。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她皺了皺眉,「你好樣兒,居然能在我眼前演這麼久的戲,看樣子我還真是小覷你了。」
她的眼神令芫兒心驚膽跳,頭皮隱隱作疼,她趕緊垂下頭,不過她的悶不吭聲並不代表著倚夢就會放過她,一聲尖銳的呼喊聲,隨即自蕪幾頭上響起。
「來人呀,將芫兒關起來。」
「官主,這……」被傳喚進來的語兒,聞言嚇的睜大了眼珠子,不敢相信的看著跪在地上的蕪兒,一臉為難的不知是好。
「將她關進去!」她怒吼著。
語兒嚇的只好聽從倚夢的命令,趕緊將芫兒帶了下去,不過她並沒又聽從倚夢的命令將芫兒關起來,反而要她趕快去找琅玡將軍求助。
倚夢望著手中的誅邪神劍,艷美的臉上緩緩的綻起一抹笑容,在她冷冷的笑容裡,有著比萬年寒冰還冷冽凍人的夙颯之氣。
☆☆
幽幽子夜,皎月清,夜空明,萬籟俱寂,寒風颯颯。
這幾天被軒哲擾亂了一湖秋水的彩霓,輾轉反徹不能安穩成眠,緊閉的黑眸前不停忽恍而過的是軒哲之前無情的嘲諷和近幾日深情的告白,這令她很迷惘,她不知道她到底該信任哪一個,是將她傷的體無完膚的黎軒哲?還是現在這個深情雋永的黎軒哲?
突然,一陣低嘎的被打開門的聲音,將她從惡夢中驚醒。
『你……你,你要做什麼?」她嚇了一跳,竟然有人能通過周府夜間巡邏的僕役而直闖她的房間。
來者並沒有回答她的問話,只是從鼻孔送出一記冷哼。
微微蹙起眉心,就著月光,彩霓看到床前仁立著一個身影,幾乎衝口而出的驚喊最後因看清楚來者只是個姑娘而噤了口,不過因為她臉上圍著一條薄紗,所以彩霓根本看不到她的長相。
「穿上衣服跟我走。」倚夢從衣櫃中抓出一件長袍,甩到她身旁。
彩霓緊盯著她,無視於倚夢的話。「你到底是誰?」平日雖是溫柔宜人,可是脾氣一拗起來可也是非常難纏的,要不然這陣子軒哲也不會吃盡了苦頭。
兩人僵持著,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倚夢的耐性也終告用磐。
「不要質疑我的耐性。」
彩霓牽強的穿上棉袍,將技散的長髮攏向肩後,隨意的以絲絹束起。
「要去哪兒?」彩霓忍不住叨絮著。
眼神冷冷的睨了她一眼,二話不說地抓著她的肩頭往外頭直走,接著縱身往圍牆外飛縱而去。
「啊!」彩霓嚇的高聲尖叫,可是她幾乎要喊破了喉嚨就是喊不出聲音,最後才恍然大悟,原來她早就有預謀的點了她的啞穴。
「呱噪的女人。」倚夢嫌惡地恥笑著。
呱噪?彩霓瞠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她,朝她比手畫腳的解釋著,自己才不是她口中那種呱噪長舌的女人,而是因為她毫無防備的拉著她,速度之快就像在飛一樣,她才會嚇的高聲尖叫。
驀然,她停止了飛馳在一處高峭的懸崖邊停了下來,四周除了冷冽的寒風呼嘯而過,靜寂的就仿若絕無人煙。
彩霓的心飛快的跳著。「你,你帶我來這兒做什麼?」詭異的氣氛,陌生的人,她幾乎要說不出話來。
「看著我。」倚夢深沉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才緩緩的扯落臉上的薄紗。
看清她長相,彩霓忍不住張大了嘴。「你,你……」
「我們長的很像是不是,簡直可以說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倚夢幫她把話說完。
彩霓點頭如搗蒜。
「只可惜,我們之中就只有一個人能活著。」媚眼明眸,銳利如刀,冷語如箭,臉上的笑容笑的很陰森。「當然啦,那個人絕不會是你。」
彩霓不喜歡她說話的口氣,好像她臉上就寫著弱者這兩個字。
「為什麼?」她疑惑著。
倚夢冷嗤一聲。「沒為什麼,因為我就是你的鎖命閻羅。」她手一攤,掌心立刻多了一把長劍,映著月光閃爍著刺眼的光芒,令人睜不開眼睛。
彩霓心中一震.「你,你別亂來。」
「亂來?哈哈!」她的笑聲在陰暗中顯得邪佞詭異。「彩霓仙子,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彩霓仙子?好熟悉的名字。
為什麼她對這個名字感到親切?彩霓擰緊眉頭,雙手捧著隱隱作疼的雙鬢,斂眉思索著。
「哈哈!」看著她斂眉思索的痛苦表情,倚夢狂笑著諷刺,「想不起來是不是?不要緊,等你到了閻羅殿有人會告訴你,不過……」她沉吟著,看著她的眼神閃過一道陰狠。「你沒有這個機會,為了防患未然,你惟有消失於天地間,我才能安心。」
彩霓目瞪口呆,簡直役法相信眼前這個長的如此相似的人竟是要來取她的性命。「你怎麼這麼陰毒,我原以為你和我長的這麼像,還一度誤認為你是不是我的姊妹,沒想到你心竟比蛇蠍還毒。」
「逞口舌之快只會讓你死的更痛苦而已。」手執誅邪劍,月光中劍光霍霍就已經相當駭人,再加上倚夢的眼神在黑夜中像點燃的兩簇火光,更添詭異。
倚夢往前一步,彩霓隨及就往後退了一步,這一進一退之間。彩霓的腳已經來到懸崖邊,眼看只要再一步就要摔下去了。
想到自己就要死的不明不白,彩霓欲哭無淚,這時候腦子裡竟浮現出軒哲的影像,竟然還是他那含情脈脈的眼神,這影像深深揪疼了她的心。
「夢兒,夢兒。」
恍惚間,她竟隱約聽到他的呼喚,接著他的影像就出現在她面前不到兩尺的地方。
彩霓笑了笑,原來人之將死,眼前竟然會產生幻象。
望著他,彩霓淒驚一笑,淚水潸潸滑下臉龐,將原本就不清的視線暈得更加模糊。
看到彩霓處於危險之地,軒哲震然,一股寒意倏地竄過他的背脊,急忙呼喊著。「夢兒小心。」
「是你。」倚夢轉身看出來者,心一驚,不過眨眼間就被她巧妙地斂起,她冷笑著。「土星君,好久不見。」
看到她,軒哲的表情凝結成霜,就是因為她的出現才會害慘他和彩霓,這中間的波折糾葛,心頭舊恨又豈是三言兩語所能說清楚的。
「你想對她做什麼?」他駭人的目光投在她身上。
「你說呢?」說話的同時,她已經將誅邪劍抵向彩霓的心窩。「你說我這一劍刺下去,她可有活命的機會?」
「你敢!」一聲怒吼,他狂霸地宣誓。「你敢傷了她,我會要你跟著陪葬。」
「是嗎?那你也要有這個能耐。」倚夢以為他的法術頂多與琅玡差不多,根本不以為意,她冷哼一聲,言詞轉為犀利的說:「看著心愛的人在眼前灰飛湮滅,不知那將是個什麼樣的場面?哈哈!」
「你!」軒哲從倚夢的眼中看到濃濃的恨和殺意,身軀猛然一僵。
「我今天心情不錯,好心的給你們一點時間話別,你們有話就快說;遲了可別怪我狠心。」
看了她一眼,軒哲懊惱的握緊雙拳.若不是礙於她手中的誅邪神劍,怕她一個不小心刺進了彩霓的心窩,打散了她的仙靈,他豈會如此委曲求全的任她在他面前囂張跋扈。
彩霓和軒哲互相凝望,週遭一片靜寂,這瞬間,他們似乎都聽見了彼此的心在呼喚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