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魏楚楚充滿渴望又希冀的臉龐,翟曜又歎了口氣,好半晌後他才徐緩的說:「好吧,我答應成親完成額娘您渴望有女兒疼的心願,不過我絕不會讓她成為我的羈絆,成親後我的生活一切如舊,不做任何的改變。」這是他最大的讓步。
他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了,他可以將額娘和阿瑪都滿意得不得了的女人娶回家,不過不要奢望他會因此安定下來,而他也絕不會因為這樁婚事而接掌王府,也就是說一切照舊,他依舊是那個放蕩不羈的翟曜,依舊是那個四處為家、漂泊不定的翟曜,惟一改變的就是名義上他多了個妻子,如此而已。
聞言,魏楚楚困惑的看著他。「你還是覺得她不好嗎?那麼額娘可以……」
他搖搖頭。「額娘,你弄錯我的意思了。」他說的還不夠清楚嗎?翟曜一臉的苦澀。
「可是額娘希望你能安定下來,你是貝爾王府的傳承呀。」
安定?
聞言,翟曜雙腳打滑,整個人險些從椅子上跌了下來,他趕忙轉而看著翟仲卿,他知道阿瑪懂得他的意思。
知子莫若父,翟仲卿哪會不清楚他心裡想些什麼,他思索了好一會後,問:「沒商量的餘地?」
「二選一。」翟曜將臉別了過去,態度再堅決不過了。
猶豫了好一會兒後,這次換翟仲卿妥協了。「好,我答應你。」只要能博得妻子的歡心,他就是再累也值得。
「那麼日子定了再告訴我。」翟曜站起身,打算走人了。
「你還要回綠倚樓?」翟仲卿英挺的濃眉皺了起來,臉上的表情十分嚴肅。
翟曜停了下來,冷然笑道:「阿瑪,你放心,君子一諾千金,我既然答應了你和額娘,就會如期回來娶親。」
答應娶這個不是他心目中所希望的女人,已經是他最大的底限了,如果還非得把他困在這王府中,只怕不用等到娶親那天,他早已受不了地逃之夭夭。
魏楚楚不死心的追問:「那麼額娘幾時能抱孫子?」既然成親不能讓他安定下來,她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額娘!你狠心逼瘋我?」翟曜拍了自己的額頭一下,一臉的無奈。
魏楚楚給了他一個幽怨的眼光。「可是,額娘很希望能聽到孩子的嬉笑聲……」
翟曜再也忍不下心中的怨氣和怒火,衝口而出:「那麼請阿瑪納個妾來生,或許會比較快些。」
話一說完,他也不等翟仲卿和魏楚楚的反應,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第二章
陽春三月,清靜優雅的坊園內,百花爭奇鬥艷。
只是翟曜臉上的表情,活像寒冬裡的冰霜,冷得凍人。
該死,他為什麼得娶那個什麼寫意不寫意的?為什麼要有傳宗接代這勞什子的事情存在?她又不是他命定的佳人,為什麼他就非得如此的委屈自己?
他發誓,縱使他娶了她,他也絕不會要她,他要讓她嘗嘗什麼叫深宮寂寥、什麼叫春閨寂寞……什麼叫棄婦!
他也一定會讓她清楚的明白,雖然他順了阿瑪和額娘的心娶了她,可是她別妄想拘限他的生活,而她嫁進來也只是自討苦吃而已。被怒火沖昏了頭的翟曜,將矛頭全指向了無姑且毫不知情的寫意。
一想到此,他的心情不由得好轉了些,嘴角也終於有點笑容,沉滯的步伐也不再沉重。
片刻後,他回到了綠倚樓,方進門,一個輕盈的身軀就迎面撲了上來,一舉撞進了他的懷抱裡。「爺。」蘇宛兒偎在他懷裡,吸嗅著他身上熾人的陽剛氣息。
自從昨兒聽下人說,王府來了人要翟曜回府商談成親事宜後,她的心就一直沒有落下來過。跟在翟曜的身邊也有不少日子,而貝爾王爺和福晉一天到晚催促他成親的戲碼也看過不少次,她自知身份卑微,這輩子是別想有機會成為翟曜的妻子,不過事情總有例外,不到最後關頭她是不會死心的,畢竟貝爾王府少夫人的頭銜是如此的誘人。
「怎麼了?」翟曜看著蘇宛兒絕美的容貌,眉心一皺。
「王爺和福晉要爺回府,是不是商談爺的成親事宜?」蘇宛兒眼神深幽的看著他。
翟曜沒有否認,不過看著蘇宛兒的眼神不如之前平和,他慍怒地微微皺起了劍眉。
渾然未覺翟曜的情緒起了變化的蘇宛兒,依舊繼續說著心中的不安。
「爺,你會不會不要宛兒?」好不容易才有的安逸生活,她不希望就這麼消失了。
「宛兒,你說完了嗎?」翟曜單指勾起她的下頜,冷冷的看著她。
翟曜冷漠的態度和冷言冷語,終於讓蘇宛兒感到不對勁,讓她想起了翟曜的禁忌——他不喜歡人家干涉他的生活。
「宛兒知錯,宛兒逾矩了。」宛兒雪白的臉一下子血色盡褪,她的薄唇微顫。
翟曜俊臉一沉,冷冷的說:「這樣的話,我不希望再聽到第二次。」他不喜歡女人干預他的事情。「是。」她哀戚的看著他。
「那麼接下來我需要什麼,你知道吧?」翟曜臉上的冷霜倏地斂起,彷彿之前的不悅不曾存在似的,用指腹輕撫著她的臉頰,笑覷著她。
翟曜溫柔的嗓音讓宛兒聽得心裡酸酸的,他就像是不受羈絆的野馬,她要如何才能抓住他的心?
「宛兒知道。」從小在伶樓長大的宛兒,當然深知如何去取悅男人。說著,宛兒就要脫下身上的衣服,卻被翟曜一把按住了肩頭。
他笑著搖了搖頭,眼眸佈滿慾火,不過他並不急躁。
「這次不在這兒。」翟曜微微一哂,攔腰將她抱了起來。
他一把將她抱進了臥房,在她盈盈目光下,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地被脫下,最後連粉紅色的肚兜也在他的指尖滑開。
看著眼前的玉體,翟曜體內的血液加速流動著,他雙手迫不及待的撫上了她胸前的渾圓,恣意的狎弄著。
須臾,女性媚人的呻吟聲和哀求聲傳了出來。
沒有理會宛兒的呻吟,翟曜眼中閃著邪惡的光芒,用那粗糙的手指縱情的在她身上撫摸著。
「爺……爺……噢喔……」一陣陣的喘息倏地轉為尖銳。
兩人身體接觸時所產生的撞擊聲與女人叫聲,相互交織成淫穢的樂章……
婚禮隆重的舉行了,開心的貝爾親王翟仲卿在王府內大宴賓客,以最豪華的排場和最隆重的儀式,來慶祝他惟一的兒子終於成親了。
自從拜過堂後,舒寫意便被喜婆帶到新房內等著。
玉軒閣內,有別於前廳的熱鬧,氣氛顯得肅穆靜寂,只見紅燭低垂,而貝爾王府白日的喧嘩熱鬧,也在時間的流逝中漸趨寧靜。
寫意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只覺得頭上的珠翠花冠壓得脖子好酸,可是在這佈置得亮麗堂皇的新房內,卻始終不見新郎官。
「小姐,這麼晚了,怎麼不見姑爺進來啊?」陪著寫意等的都快睡著了的芽兒,忍不住抱怨出聲。「或許前面的客人還沒散盡吧。」寫意不以為意的說。
「哪有可能!」芽兒忍不住打開房門朝外頭張望,好一會兒後,一臉失望的走了回來,「小姐,外頭根本看不到半個人,就連喜婆也不見了。我看是這貝勒爺根本不想成親,所以在拜完堂後就溜啦。」
寫意立刻輕聲喝止:「芽兒,這兒不是望月軒,別亂說話。」其實在這兒枯坐了這麼久,她的心中也不免起了疑惑。
雖然自己是明媒正娶的嫁進貝爾王府,可是二娘從這兒撈得了大筆的好處,讓她覺得自己簡直像是被賣進來似的,加上對這兒人、事、物都不熟悉,說話還是小心點好,免得招來無謂的麻煩。
「喔。」芽兒訥訥的偎到她旁邊,一臉無辜的扯著身上的衣服。
寫意偷偷的掀開香帕的一角,別了眼窗外,只見夜幕低垂,看樣子離五更天似乎不遠了。輕聲喟歎,她暗暗苦笑,因為照這情況看來,事情似乎被芽兒言中了。
他到底到哪裡去了?他是不是和自己一樣無權主宰自己的終身大事,卻心裡不舒服,故以拒入洞房來抗議?
如果是的話,他真的比自己幸運多了,因為她認命的將自己的未來交了出去,只希望能有一絲絲得到他憐惜的機會,讓自己的下半輩子從此無憂無慮,看樣子,自己是太天真了。寫意心中驀然漾起一陣強烈的刺痛。
先前她還奢望能得到像兩位姐夫帶給姐姐們的幸福,原來這一切真的只是個幻想。
爹啊!你將女兒推進了一個什麼樣的噩夢之中呀?!
難道這就是她未來的婚姻生活?而她終其一生將被鎖在這精美的牢籠之中?
而他到底又是以怎樣的態度來看待這樁婚姻?是一樁買賣婚姻,所以不屑與她入洞房?還是只因為男大當婚,迫於無奈的將她娶進門後,就將她束之高閣,讓她什麼事也不用做的當個閒妻?
俗話說:春宵一刻值千金!但在這種情況下卻成了她一人獨守空閨,而這個夜晚只是一個錯誤的開端而已。寫意心灰意冷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