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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泊妊

  「謝謝額娘。」

  「只是可別讓曜兒知道,這東西是額娘給你的,知道嗎?」對於這閨房之事,受制於禮儀規範,魏楚楚雖然已成親生子,兒子更是長大成人了,但仍難掩羞澀。

  「嗯。」寫意點點頭。

  「那讓芽兒扶你回去好好的休息。」魏楚楚將藥膏交給芽兒,關心的一再叮嚀:「這藥膏要常幫你家小姐抹,注意別讓傷口進了水,知道嗎?」

  「芽兒知道。」

  接過藥膏,芽兒扶著寫意往玉軒閣方向走去,寫意卻躊躇地不肯前進。

  「怎麼了?」魏楚楚疑惑的看著她。

  「額娘……我……」寫意低垂著頭,扯著手中的繡帕,欲言又止。

  「意兒,有話就直說沒關係。」

  寫意垂著頭,緊咬著唇瓣,歎了口大氣,「額娘,這兩天我可以住在玉梓閣嗎?」

  「這……」魏楚楚猶豫著,只怕她肯,翟曜也不肯放她留在玉梓閣。「額娘怕曜兒……」

  寫意知道魏楚楚的意思,趕忙哀求著:「額娘,求求您。」

  魏楚楚看著她歎息道:「好吧,這兩天你阿瑪宮裡剛好有事不能回來,你留下來陪我也好,免得我孤單。」

  「謝謝額娘。」寫意感激的看著她,開心的笑了起來。

  一天、兩天、三天、四天……寫意窩在玉梓閣內已經足足五天了。

  剛開始,翟曜以為阿瑪不在,寫意去陪額娘是理所當然的,可是昨兒阿瑪就從宮裡回來了,她應該沒有理由再窩在那兒不回玉軒閣,翟曜開始覺得事有蹊蹺,依寫意的個性是有可能為了躲避他,而不肯回來。

  該死的,她就非得一再挑釁他的耐性嗎?

  翟曜再也無法忍耐下去,剛好魏楚楚也覺得寫意一直住在這兒也不是辦法,於是差月兒去找翟曜過來,兩人在玉梓閣外碰上了。

  「少主,奴婢正想去請您呢。」

  「喔?」翟曜不置可否的冷嗤一聲,「我額娘呢?」

  「福晉正在房裡等您,請隨我來。」月兒領先進去。

  「額娘。」翟曜福了福身請安。

  「怎麼?一臉不悅的樣子。」

  「額娘,我是來找寫意的。」翟曜立刻表明目的。

  魏楚楚笑了笑,故意對他說:「我還正想差月兒去告訴你,寫意以後就住在玉梓閣不回玉軒閣了。」

  「我不准。」

  「是嗎?可是我聽下人說,你這個做丈夫的似乎不憐惜她、不愛她,把她欺負的全身傷痕纍纍的!讓人看了好心疼,而剛好額娘又對意兒滿意得不得了,這三年來你不在、你阿瑪又忙,若不是有意兒陪著,額娘只怕早就悶死了。

  「所以額娘正打算跟你說,你不喜歡意兒沒關係,額娘決定順從你的心意,讓你和意兒解除婚約,而認意兒當義女呢。」魏楚楚趁機數落著他的不是,並伺機試探翟曜對寫意的心意。

  「該死,是哪個丫環在額娘面前碎嘴了,誰說我不愛她來著?」翟曜吼著。「還有,我是不會放了寫意的,既然額娘要我將她娶進門了,她這一生就只能是我翟曜的妻子,額娘想要個義女,天底下多的是好姑娘,隨額娘要認哪個我都沒意見,就是不能是寫意。」

  「那你的意思是你愛上意兒 ?」魏楚楚笑著反問。

  「當然。」翟曜尚未察覺自己已經落入魏楚楚的陷阱中。

  「那麼你不會再欺負她了?」魏楚楚小心地問,眼神中流露著曖昧之情。

  翟曜反駁著:「我沒有欺負她。」

  魏楚楚聞言,高興的大笑起來。

  「額娘,你笑什麼?」翟曜蹙起了眉心,反覆地思索著自己剛剛是不是說錯什麼話,讓她抓到把柄了?

  「百鏈剛成了繞指柔 。」魏楚楚意有所指。

  該死!一聲低吼,翟曜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在不知不覺中著了額娘的道了。一定是被寫意給氣昏了頭,所以思緒轉動的速度才會變得這麼慢。

  「終於知道額娘笑什麼了?」魏楚楚滿意的點點頭。「曜兒,既然愛她就好好的疼惜她,意兒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女孩,大概是自卑心作祟,脾氣不免倔了些,不過你要是知道她的過去,你一定會跟額娘一樣心疼她。」

  「過去?」翟曜不解的看著她。

  魏楚楚搖頭輕歎,大略將當年寫意的二娘找媒婆拿著她的畫像,前來求親的情形說了一遍。

  「那情況簡直不像是求親,而應該說是賣女,所以額娘和你阿瑪想也不想的就答應了這門親事。當初我們一致認為如果你不喜歡她,大不了就將她認為義女,所以新婚之夜的事情,我和你阿瑪也就沒認真的追究,要不然你真以為我和你阿瑪會讓你在外頭逍遙那麼久?」

  「我不答應。」得知寫意的過往他很難過,不過對於額娘要收她為義女一事,他說什麼也不會答應的。

  「額娘早就知道了。」翟曜強烈的佔有慾讓魏楚楚忍不住大笑起來,她趕忙催促著:「進去吧,意兒就住在那一間,還有,可不許你再欺負她喔。」

  「是。」

  第八章

  翟曜進房時,剛好芽兒正在替她梳理秀髮,看著窗外而背對著他的寫意,纖細的身影看起來比之前更加瘦弱,她還沒有發現他,倒是芽兒看到他了。

  他朝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順手接過她手中的梳子。

  「芽兒,我的心好亂喔。」

  「喔?」翟曜尖細著嗓音,輕哼回應。

  寫意粗心的沒有察覺身後已經換了個人,仍不疑有他的輕歎了口氣後,繼續說:「芽兒,我好希望他會愛上我,而不是只將我當成洩慾的對象,這讓我覺得自己好像個妓女,好污穢、好下賤,卻又很不知羞恥的愛著他。」

  寫意輕歎著氣,下意識的咬了咬唇,豐潤的唇瓣被她咬得鮮紅欲滴,讓翟曜險些兒把持不住的低頭吻住她。

  該死的,她只稍稍一個動作就將他的心迷惑住了,他怎可能不愛她?

  這迷糊的女人,難道就沒察覺他瘋狂的要她,就已經表明了他有多麼愛她嗎?

  翟曜洩氣的輕哼一聲,寫意誤以為這是芽兒的回答。

  「你問我為什麼會愛上他是不?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打從成親那天開始,我就偷偷的告訴自己,要做個好妻子,只是他連這個機會都沒給我,一走就是三年,原先我都幾乎要忍不住答應額娘的建議,轉而當額娘和阿瑪的義女,只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就是不甘心,所以就遲遲沒答應。」

  她又深深的歎了聲,繼續接著說:「然而就在這時候,他回來了。芽兒,你知道嗎?那日在花園中得知他的身份時,我是又驚又喜,而且就在那一剎那,我就深深的愛上了他,而從他落在我身上的眸光,我發現他也對我產生了好感,你知道我當時有多高興嗎?」

  從寫意的口中聽到她的表白,翟曜又驚又喜,他體會得到她當時的心情,因為他此時此刻的心情就跟她當時一樣,只是他還是不敢吭聲,因為他想知道她為什麼在房裡會說那些幾乎要氣死他的話。

  不知該怎麼回答的翟曜只好輕咳了聲,而寫意就彷彿與他心有靈犀似的,說出了他最想知道的答案。

  「所以那天我做了個小小的賭注,賭他對我的心意,誰知我輸了,而且輸的好慘。他一聽我要他寫休書,馬上氣得嘶聲怒吼,當時我心中還暗暗竊喜,心想他會生氣一定是因為捨不得我,誰知這全是我的癡心妄想,他生氣只是因為我傷了他的男性自尊。天知道我是用我的未來賭他的一顆心呀。」說到這兒,寫意忍不住掩面啜泣,這感覺好苦。

  「他是如此粗魯的對我、凌虐我。什麼是洞房花燭夜,親娘來不及告訴我就過世了,我想姐姐們也一定跟我一樣茫然不知,你當時又還小,真的沒有人來告訴我。

  「我還以為只要兩個人同睡在床上、同蓋條被子就是了,天知道是那麼一回事。芽兒你知道嗎?他強行要我的時候我有多怕,我什麼都不懂,我只覺得好痛,痛得像要死了似的,可是他卻……」

  寫意說到這兒,已經說不下去了,她的身體因為恐懼還不停的顫抖,聲音也變得哽咽瘖啞。

  聽到寫意這麼說,翟曜的心再也無法平靜,他雙手一攬,從背後緊緊的摟住她。「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這聲音……不是他……的聲音嗎?寫意張大了眼睛,拿在手中的繡帕也在不知不覺中飄落。好半晌後,她才找回飄離的神志。

  「你怎麼會來?你哪時來的?你聽到了多少?喔,不!不管聽到了什麼,那都不是真的。」寫意慌亂的推開他,語無倫次的說道。

  翟曜輕抓著她的肩膀,心疼的看著她淚痕猶在的美麗臉龐,輕柔的以無數個細碎的吻,吻去她長睫上的淚水。

  「傻意兒,那天我不是故意要那樣對你,我是被你氣壞了。天知道我跟你一樣,就在那瞬間為你悸動,這是我從沒有過的情形,我最誠心誠意的要和你道歉,誰知你根本不聽我的道歉,還想離開我,我一時氣極了才會對你使用蠻力,我真的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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