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外等了一陣子,喬理斯才走出來,一出來他就先抱怨。
「有什麼事一定要到外面來講?外面的溫度很低。」他瞥見她不太保暖的衣服,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但沒讓她察覺。
孟莎看喬理斯一臉不耐煩,心裡一陣緊張。
他又回復成過去那個喬理斯了嗎?
他的笑容、他的溫柔不會再給她了嗎?
儘管心裡有所猜忌,她還是要問個清楚。
「我想說……我和你之間……」她吞吞吐吐的。
喬理斯沒有讓她把話講完,率先截斷她的話。
「關於這個,很抱歉之前讓你誤解了,你放心!以後我不會再對你做出那種曖昧不明的動作,也不會再纏著你了。」
既然她對他一點意思也沒有,他只好將這份喜歡埋在心裡,他不想造成她的任何困擾。
誤解?
原來他之前對她所做的不是喜歡,而是誤解。
「什麼意思?」她不懂他口中所謂的誤解到底是什麼。
他能回答她——沒有什麼誤解,我就是喜歡你嗎?
答案是不能,因為這樣會造成她的困擾。
沒有考慮很久,喬理斯給了回答。
「我只是不甘心你老是一副全天下的男人都比我好的樣子。所以才故意做出會讓你誤解的暖昧動作。」反正她都已經討厭他了,那麼再多討厭一點也無所謂。
孟莎不敢置信地睜大眼,「你的意思是……你之前那種喜歡我的洋子,全部都是裝出來的?」她激動地大喊。
喬理斯沒有回答,過了好久,他才輕輕點了下頭。
原來是這樣……
孟莎覺得很悲傷,想哭又想笑,但她沒哭也沒笑,只是輕聲地回了一句話:「我知道了。」
如果喬理斯現在的思緒沒有很煩躁的話,或許他就會發現孟莎不太對勁,一點也不像解脫的樣子。
偏偏他現正非常煩,煩到他敏銳的觀察力都變遲鈍了。
「我想清靜一下,你先進去裡面吧。」孟莎淡淡地說。
喬理斯點點頭,只丟了一句,「外面很冷,不要在外面待太久。」
喬理斯一進餐廳後,站在外頭的孟莎立刻哭了起來。
腦海中的念頭只有一個——他沒有喜歡她、他沒有喜歡她……
◎ ◎ ◎
晚餐終於告一個段落,大家酒足飯飽後,準備坐車回市區的飯店。. 這時,有個工作人員突然發現了一件事。
「咦!怎麼沒有看到莎莎,她跑到哪裡去了?」
「會不會去廁所啊?」另外一個工作人員說。
剛剛坐在孟莎旁邊的工作人員立即反駁:「不太可能,莎莎從剛剛找喬先生到外面談話之後,就一直沒再進來了。」
這時立刻有人開喬理斯的玩笑。
「莎莎不會是被喬先生給謀殺了吧?」
此話一出,全部的人都不敢再吭聲,因為喬理斯的表情變得很嚇人。
「皮諾,帶大家到餐廳的附近找找看!」喬理斯立即對皮諾下了命令。
聞言,皮諾和工作人員立刻開始找人。
◎ ◎ ◎
找了一個多小時,孟莎就像是平空消失,怎麼找都找不到。
皮諾對喬理斯說:「喬,孟小姐會不會自己先回飯店了呢?」
喬理斯搖頭,「不太可能,經過這邊的車很少,而且她的語言又不通。」
「那現在怎麼辦?我看大家都累了,總不能為了一個人而讓大家在這邊受凍,不如先回飯店看看,若是孟小姐真的還沒有回飯店,再報警處理或請人支援吧。」皮諾詢問喬理斯的意見。
喬理斯沒有考慮太久,決定採納皮諾的建議。
「就這麼辦吧!你和大家一起先回飯店,一確定她有回去,再用手機聯絡我。」
皮諾訝異地看著喬理斯,「你不跟我們一起回飯店嗎?」
喬理斯況聲說道:「我留在這裡,如果她真的還在附近,或許我會找到她。」不曉得為什麼,他有種很強烈的感覺,好像孟莎還在這附近。
知道喬理斯決定的事誰也勸服不了,皮諾只好帶著工作人員先回飯店休息。
皮諾和工作人員走了之後,喬理斯帶著照明燈,回到最後見到孟莎的地方。
盂莎若是從這裡離開,會往哪個方向走?
左邊是往山上,右邊是往山下……她會往哪個方向走?
正常人可能會往山下走,但是盂莎的想法有時異於常人,所以她極有可能往山上走。而且她若是往山下走,沒多久就可以看到人煙,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比較不需要擔心。
所以,他決定往山上的方向找人。
他才走沒幾步,站在餐廳門口的店家就叫住喬理斯。
「先生,你要往哪裡去?」
喬理斯勉強聽得懂簡單的韓文,他回答:「山上。」順便比了個往上的手勢。因為剛剛一群人在附近找人,所以店家大概知道他們一群人裡有人失蹤了,也猜到喬理斯大概是要往山上找人。
店家一臉不贊同地說:「沒有人會往山上走的,而且待會兒可能會下大雪,很危險的。」
喬理斯大概猜得出店家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但是他不在意,雖然危險,可如果能夠找到盂莎就是值得的。更何況,孟莎若真是往山上走的話,那就更危險了,她的衣服並不保暖。
不顧店家的勸阻,喬理斯道了聲謝,仍舊往山上走去。
◎ ◎ ◎
大概走了半個小時,路越來越小,喬理斯已經走進山裡,而且再也看不到任何住家。
誠如店家所言,這時開始下起雪,而且還起了風。
幸虧他穿著很厚的外套,而且還套了手套,不過臉龐卻覺得快要凍僵了。
原本山上就沒有什麼路燈,剛剛本來還有一些月光,現在全被雲給遮住了,喬理斯打開照明燈,才能夠把路看清楚。
他實在很懷疑,山上這麼暗,孟莎怎麼敢一個人跑上來?
會不會是他猜錯了?
孟莎會不會早就已經回到飯店休息了?
那他現在的行為跟盡蛋有什麼兩樣?萬一他在這裡丟了性命呢?
有好多疑惑浮現在喬理斯的腦海,但是想歸想,他仍然專心地搜尋四周,絲毫不敢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走著走著,剛剛的問題漸漸有了結論。
就算孟莎現在已經回到飯店休息,他也不後悔跑上來找她,因為他不能容許任何萬一,如果孟莎真的上山,因他沒有來找而使她發生危險,那麼他不會原諒自己。
雖然他這樣的舉動會被人家笑,他也認了,甚至因此丟了性命,他也不會後悔。
因為是他指定她來韓國拍廣告的,所以他有責任照顧她,除此之外,他還發現自己對她用情至深,願意這樣付出。
呵!自己老是對感情慢一挖。
笑?現在他竟然還有心情笑,真是不知死活,他嘲諷著自己。
喬理斯仍然繼續往山上走,努力地搜尋。
風雪越來越大,卻絲毫動搖不了他的意念。
◎ ◎ ◎
長長的睫毛緩緩顫動,終於睜開了眼。
白,一片雪白——
刺眼是第一個念頭,而後是消毒藥水味刺激著她的鼻,然後是歡呼聲入侵她的耳膜。
「太好了,終於醒了,謝天謝地!」
漸漸地,眼前的景象終於由模糊轉為清晰。
首先映入眼簾的人是——
「衣……衣菱,怎麼回事?」孟莎一開口,才發現喉嚨又乾又痛,發出來的聲音很沙啞。
同時,她注意到自己是躺在病床上,還吊著點滴,而且除了衣菱之外,連好久不見的養父也出現了。
孟莎的問話讓衣菱的眼淚撲簌簌地掉下來,好像壓抑了很久似的。在情緒比較平穩之後,衣菱一邊哭一邊說:「姐,早知道我就不要勸你來韓國拍廣告,嗚……你知道嗎?我以為你會死掉……」
講到這裡,她的話就被打斷。
「小菱,什麼死掉!不要亂講話。」衣菱的爸爸一臉責怪地看著女兒。
衣菱才不管這麼多,她繼續往下講:「姐,你是怎麼回事?怎麼會一個人往山上走?這樣很危險耶!」
衣菱的話讓孟莎的思緒逐漸清楚,她想起來了!
那天她和喬理斯講完話之後,下意識地就一直往上走……等她發現自己做了什麼事時,人已經在山上的某一處,她趕緊往下走,想走回原來的地方,可是怎麼繞也繞不回去,她迷路了!
而且後來下雪了,月亮又被雲遮住,她看不清路,再加上溫度真的好低,她只好背著風坐在一棵大樹下,看看這樣會不會比較暖和,接著……她覺得頭好痛、身體好冷,之後的事她就不記得了……然後就是現在,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醒來。
在她想著的同時,衣菱的話又斷斷績績地傳進她的耳朵。
「你昏迷了十天,都沒有睜開眼睛,還說出奇怪的話,而且你被送來醫院時還發高燒,醫生說引發肺炎,退燒後又發燒,你快把我嚇死了。」
孟莎感到過意不去,她對衣菱露出一個虛弱的微笑,「對不起。」
這時衣菱的父親對衣菱說:「好了!小菱,莎莎的身體還很虛弱,不要吵她,讓她多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