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要我反抗主人?」他反問。
「我可沒這麼說!」阿比甘莎急忙撇清。「你別在主人面前亂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察覺自己慌張的語氣,她連忙鎮定自己。「我只是要告訴你,主人雖然人好,可我們畢竟還是奴隸,跟她不同階級,就算她喜歡上你,你們也不會有結果的,所以你最好打消你的念頭。」
「我沒什麼念頭。」他不帶感情地說完話後就走了開去,不想與她再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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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
高年山突然在半夜醒來,他在白霧中再次聽見熟悉的聲音。
「你的病已經好多了吧!」
「是,好多了,都是神仙的幫忙……」他移動身軀。
「不需下床,你待在床上就行了。」
「我要謝謝神仙--」
「不用了,洱海神知道你的心意就夠了,我這次來是有件事要告訴你。」
「弟子洗耳恭聽。」他虔誠地說。
「有兩個人你要特別小心,他們關係到南詔的存亡,一是鄭買嗣,他會對王不利。」
「是,弟子也擔心這點。」高年山立即道。五年多前隆舜王讓內臣楊登殺死,他已懷疑是清平官鄭買嗣主使,但苦無證據,後來年僅十歲的舜化貞王登基後殺了楊登及其一家為父報仇,可沒想到王才在位五年,年僅十五就病逝,所以現在在位的是才八個月大的王子,可想而知現在的政權都操縱在鄭買嗣手裡。
他一直想制衡鄭的權力,卻因為箭傷日益嚴重無法上朝,朝政都把持在鄭的手裡,朝內的勢力也都偏向鄭,他雖憂心如焚,可這樣病撅撅的一個身子又能如何。
「另一個人叫索日。」
「索日?」
「他現在就在你府上,是救你命的女人身旁的奴隸。」
高年山訝異地睜大眼。「一個奴隸要小心什麼?」
「不要小看他!」
聽見神的斥責,高年山立即道:「是。」
「他將來會雄據一方,塗炭生靈,要及早除之。」
「可是……」
「不用現在除掉他,等你病好了後再動手。」
「是。」高年山立即點頭。在他病沒好前,他不能動女神醫身邊的人,萬一她一生氣,不醫治他了,那可得不償失。
剎那間,他又聞到那種甜膩的味道。「等一下,弟子還有疑……」
他話沒說完,人已沉沉睡去,在他入睡後,一抹身影自窗戶躍出,隱沒在月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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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
「南詔是一個多部族多文化的國家,主要的部族部落有烏蠻、白蠻、撲子蠻、尋傳蠻、裸形蠻、望苴子蠻、永昌蠻、夢蠻等,演變至今,有的已消失,有的部族還流傳至今。」晨風一邊看著資料,一邊輕聲念著。
苗嵐勳搬來更多的書籍在她身邊坐下。「查得怎麼樣?」
「對於南詔的歷史大致上是瞭解了。」這一個多禮拜,他們都在查南詔的資料,南詔的建立到滅亡一共兩百多年,剛開始她根本不知道夕川到底在哪一年,後來還是夕川想起有個商人告訴她現在是唐壬戌天復二年,他們對照了年代表後才確定她現在在公元九○二年。
「可我愈看愈害怕。」她按緊眉心。「這年南詔會滅亡,夕川處在其中實在太危險了。」她已經告訴妹妹要盡快離開南詔往四川走,當時四川是唐的屬地,在那兒會安全許多,可妹妹現在在一名大軍將府裡為他治病,走不開身,一想到這兒,她就寢食難安。
南詔的滅亡是朝臣的政變,並非外來,現下夕川又在一名官員府內,若是被捲進政治鬥爭,後果不堪設想。
再者,她更擔心妹妹的力量會為她帶來麻煩,以現代來說,雖然夕川的能力依舊是特殊的,但現在的人已有足夠的知識可以理解這一切,所以不致構成危險,但在古代就不同了,萬一弄得不好,她說不定會被當成妖怪或是魔鬼,倘若弄到這地步,安全就堪慮了。
雖說南詔對於巫師並不陌生,也有咒術卜占、為人治病,但夕川的能力在那個時代還是超出一般人所能理解的,所以她一再叮嚀妹妹不可在人前展現能力,妹妹也答應了,但她還是不放心,因為她太瞭解夕川的個性,只要有人受苦,她是無法袖手旁觀的。
她歎口氣,呢喃道:「為什麼不是我在那兒,如果我在那兒,我還能想法子安身立命--」
「不要胡說。」苗嵐勳僵了臉色。
她朝他橫眉豎眼。「我說得有錯嗎?夕川與我不同,她敏感又善良,根本沒辦法在那個時代生存,可我不一樣……」
「妳心狠又無情,在那兒絕對會如魚得水。」他接下她的話。
她瞪他。「沒錯。」
他也瞪她。「說不定還能當第二個武則天,後宮養了一堆小白臉,每天樂不思蜀。」
「不要把你自己的夢想安到我身上來。」她轉開頭,右手用力地翻著資料。
「妳就沒想過我?」
「想什麼?」她冷哼一聲。「在我的後宮當小白臉嗎?你還不夠格……嗚……」她發現自己的下巴讓他抓著扭了回來,嘴巴也讓他給抓噘起來。
她快速地抬手,惱火的打開他的手。「鬧夠了吧!快點幹活。」她拍了一下他眼前的書。
「我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容忍妳的頤指氣使。」他平靜地說。
她面色一僵。「如果你想走,隨時可以走,這幾天的錢我會--」
「妳再提到錢,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事來。」他警告道。
她嘲諷地揚起嘴角。「高興的飛上天嗎?」
真是夠了!他一把抓住她的肩,將她拉到他面前,他的舉動讓她的椅子因為移動而發出響聲。「妳真的會把人惹火。」他逼近她的臉。
「放開我!」她咬牙道。「你再碰我一根寒毛,我就讓你嘗嘗雲南蠱毒。」
「我等著。」他又逼近她,雙唇幾乎要碰上她的。「不曉得我的道符厲害,還是妳的蠱毒厲害。」
「你敢親我,我就削掉你的命根子。」她冷冷地說。
她話一說完,他就感覺小腹有銳器抵著,他的嘴立刻拉開一寸距離,這女人……他的下顎抽動。
她冷哼一聲。「再惹我,我讓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她將薄如絲的刀收入袖口,而後高傲地揮開他放在她肩上的手。「你要走就快走吧!」
「這可是妳說的。」他點點頭,拿出手機開始撥號。「那我也不用雞婆了。喂,厲勝,我要你幫我查的事不用麻煩了。」
晨風微微轉了一下頭,聽見他繼續說道:「不用了,我已經不需要能看古爨文的人……找到了?」
她立刻伸手搶來他的手機,像是早料到她的動作一般,他輕鬆地擋開她的手。
「不用了,我再請你吃飯。」
「等等。」她在他關掉電話時,心急地叫了一聲。
他挑眉看著她,她則瞪著他,兩人僵持了幾秒,最後還是由她先開口。「好吧!你可以留下來。」
「妳要我走我就走,妳要我留我就留,那我算什麼?」他問。
她握緊拳頭。「那你想怎麼樣?」
他勾起嘴角,提出條件。「吻我,一個熱吻會讓我消火,一消火,我心情就好,自然什麼都說了。」
她的雙眸幾乎要噴出火焰。
見她氣得臉都漲紅起來,他的雙眸露出笑意。
「別想我會答應你這個下三濫的要求。」她磨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他點點頭。「厲勝明天會來接我們。」
她瞪視著他,見他若無其事地拿起書翻閱。
「這是什麼意思?」她僵硬地問。
「我剛剛沒撥電話,他跟我早約好了。」他翻開書。
「你耍我?」她怒火又起。
「是妳先激我的。」他不客氣地回道,一點也沒有愧疚之意。「難道妳要我真的取消?」
她沒吭聲,努力控制自己的怒火,她不能氣得失去理智,她的確需要一個能看古爨文的人,為了將妹妹接回來,她必須忍下這口氣。
「妳放心,我不會跟妳討這個人情的。」他轉頭看著她,靜靜地說:「妳只要記住,我會這麼忍受妳的壞脾氣,是因為--」
他的話語忽然中斷,因為她突然欺身過來,快速地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他只來得及感覺她柔軟的雙唇與她獨特的香氣,她便已退了開去。
「如你說的,一個吻。」她冷冷地說。「別用那種施恩的口氣跟我說話,如果你以為我會因為這件事就心懷感激,那你就打錯如意算盤了,現在我們不相欠。」她不會再中他的詭計,想讓她因此心懷感激,她寧可犧牲一個吻。
他注視著她。「妳對我的恨意還真深。」他歎口氣。「既然這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不過,剛才那個不算熱吻吧!」
她冷下眼。「你不要得寸進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