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由一名僕人帶進書房的言月撲向方南博,「爹,我抓到好多好多的蚯蚓哦!大姐、二姐……」
奇怪,二姐為什麼不理她,也沒要她乖一點,有點怪怪的耶!
年紀還小的言月已察覺出言雨的不對勁,想了半天……二姐不理她是因為她送的禮物太普通了嗎?
「二姐,你不喜歡我送的石鏈子呀?沒關係,我還撿到一顆大石子,比這串石鏈子更好看哦,本來我要送給大姐的,現在送你好了。」說著,她從腰際的繡包拿出一顆白燦燦、如拇指般大的石子出來,把它塞在言雨的手中。「月兒,言雨的石鏈子是你送給她的?」言星聽到小妹的話,把她轉向自己。
「對呀!二姐受傷了,送她禮物就會讓她高興啊!」她很喜歡大家都看著她,感覺上她好像很重要。
「月兒,你怎麼會有這串石鏈子,還有這一顆大石子的,告訴爹好不好?」
老趙曾經提過古家莊失竊了寶石,而來到許城這些天,他也在大街上看到告示上畫著失竊寶石的模樣,的確與二女兒身上和小女兒手中的東西滿像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不相信兩個女兒會是小偷,但總要給古莊主一個交代。
當然好!以往在爹、大姐和二姐的叮嚀下,她不敢在陌生人面前說太多話,現在她總算有機會說個痛快了。
「那一天我與二姐到村子口等爹和大姐從牛圃村回來的時候,我在石子路旁的樹叢間撿石子,看到那裡散了一堆沾黑了的小石頭和一顆大石頭,就擦擦它們,才發現它們居然是白色的,很漂亮,二姐也說它們好看,所以我就把它們全撿回家,用清水洗乾淨,收在繡包裡,打算把小石子送給二姐,大石於送給大姐。爹,你是不是也想要石子?對不起,白色的石子我要送給大姐和二姐了,等我找到其他白色的石子再送你。」言月以為爹爹也要一串白色的石鏈子戴。
原來如此!是卜垠錯怪了言雨。
其實打從一開始,他便大概掌握了偷者的身份,而他之所以沒有下令抓人,就是想甕中捉鱉、一箭雙鵰,不料卜垠看到言雨身上戴著寶石,就把她帶來大家面前,引起方家人的怒目對視,還好有言月出面解釋,不然今天他就要落個「污蔑清白」的罪名了。卜垠,都是你沉不住氣所壞的事!古堯把目光轉向卜垠,只見他看著靜坐在椅上的言雨,臉上滿是驚異與……後悔!
對不起,雨兒,是我錯怪你了,我是笨蛋、白癡、傻子……卜垠在心底痛罵著自己一遍又一遍。
他想向她道歉,但她木然的神情令他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他好抱歉,真的好抱歉。
「古莊主,你還有疑問嗎?」言星語帶譏諷的問,她倒要看看古堯有什麼話要說,而卜垠又有什麼罪名編派給言雨的。
看到卜垠粗率的對待言雨,她就生氣,想把他踢一頓、打——頓,消消她的心頭之怒。
「言月,為什麼你會撿黑色石子呢?」古堯再問道。
「因為村子口的石子很少有黑色的,那天剛好有黑色的石子,我覺得奇怪就撿來擦擦,哪知黑石子全是白色的,我好高興噢,就把它們全撿回家了,我很聰明吧!對了,除了黑石子。我還看到一條斷成兩條的金線耶!喏,在這裡。」這是……古堯——眼瞧出斷成兩條的金線是遭外力拉扯進斷的,而且是因強勁內力而斷,平常人用蠻力是拉不斷的,縱使用斧頭也砍不斷,因為此金線是用千年雪蠶絲做成的。卜垠也看到斷掉的金線,後悔的臉龐再增添一抹羞慚,「是我們誤會了,請你們原諒。」,古堯代卜垠向方家等人致歉。
「無妨,老夫瞭解占莊上失去傳家寶石的著急,請不必放在心上。對了,不知古莊主請我‥到書房有何事相談?」清者自清,濁者白濁,既然誤會已解,方南博也不想再去汁較。「這由:戊來說。」坐在一旁已久的尉於刁淞終於等到開口的機會了。
他先看看古堯,再清清喉嚨說:「事情是這樣子的,古堯本有意與您結為親家,請我向您提親,而現在古家的傳家寶石我到了,更是名正言順。」他稍微停嘴,看看古堯滿意的神色,以及在場眾人不解的表情。「請您答應將言月許配給占堯!」
什麼!尉於淞的話把古堯的笑容打掉了。也令方南博與言星久久說不出話來。
第九章
什麼,古堯要娶八歲的小女娃!
用完晚膳後,這則消息傳到花翠蓉和林玉芝的耳裡,兩人立刻氣急敗壞的找古堯問個明白。
「她憑什麼坐古家莊莊主夫人的位子?」這是兩女的第一個問題,接著又迫不及待的間:「你除了有斷袖之癖,還有戀童癖?」她們全失了閨女的氣質,指著他大聲質問。
「言月找到了我古家失竊的寶石,自然理當有資格做我的妻子。」古堯不耐煩的回答她們。
事實上他也在問自己是不是瘋了,居然附和師兄的話,訂下這門親事。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他明明跟師兄說過他要娶的人是言星,但師兄卻臨時幫他改了個新娘,礙於尉主府的面子,他不能當面說師兄搞錯了,所以現在的他煩惱極了,而花翠蓉和林玉芝這兩個女人又吵得他頭痛。還好「抓魚計劃」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可按照預定計劃收尾。
「花姑娘、林姑娘,我已經決定跟言月訂親,等她成年再完婚,如果你們不嫌棄,可以等一個月後我由北方回來時,參加我的訂婚宴,現在恕我先行離開,準備明天上路的事宜。」不等她們再說什麼,他快步離開了大廳,留下恨得牙癢癢的兩女。
古堯,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兩女眼裡的火焰不停燃燒著……之後,她們一一離開了古家莊。
離開大廳的古堯並沒有回自己的寢室,反而來到言星的房間門口。
剛才他愈想愈不對,覺得若照著師兄的提議,自己真的得和言月訂親,這可不行,他喜歡的人是言星,要向她說清楚。
沒有敲門的動作,他無聲無息的進入她的屋內,不想驚動任何人,想私下和她談談。
床榻上沒有人,小廳裡也沒人,那麼她會在……不由自主的,他的雙腳朝澡間走近,水聲隱的傳出,映在紙窗上的人影牢牢釘住了他的眼、他的心。穿好衣服的言星正要推門而出,門的另一邊卻自動推開了,站著她討厭的人。
「你來做什麼?」她不要見他,知道他要和言月訂婚的那一刻起,她就不要理他了,所以她和言雨一同在房裡用晚膳,故意避開他。而她不要理他的原因是什麼?言星明白,可是她不肯去想它,反正他們不再有交集了,她可以繼續扮男裝救人,而他當他的莊主。「我想你!」今天當他向她要求她負責後,他就再也不能放開她了。
他不但喜歡她,更愛上了她。
他是在發現寶石的下落時明白自己的心意,因為那時候就算言雨是偷寶石的人,他仍然會娶言星為妻,因為她比寶石更重要,值得他愛護。「言星,你的身體軟軟的,好香。」古堯不想再隱藏真正的自己,不禁用強硬的身軀輕壓她的,享受女體在懷的好滋味。
在南山,他覺得自己回到了昔日生長的山野林中,不再是古家莊的冰冷莊主,而是不受禮教束縛的古堯,不用在意律法、人文的種種規範,他主宰著自己。回到了古家莊,他又是約束在禮法下的占堯,不過——見到言星,他倒忘了身份,只想同她親近。
「放開我。」言星害怕自己又沉醉在他的擁抱裡。
接著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你到底是什麼時候知道我是女子的秘密?」
會是在他首次闖入她房間的那一次嗎?那時她睡著了,在迷糊中發現他在床邊,但是她全身用被子包得緊密,不可能被他發現到的。「你真要知道?」古堯的笑容有一絲尷尬。
「對。」
言星兩眼死瞪著他,把他看成是世間最可惡、最下流的人色狼。
「那是因為我看到你在穿衣眼……」調戲的話還沒說完,她的小拳頭便立即打來,雖然她的手勁不大,可是異常激動的模樣令他不忍再逗她。古堯雙手捧著她的瞼低語說:「別打了,我的寶貝。」
啊,他說了什麼?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誰是誰的寶貝?她才不是他的寶貝。可是她的心為什麼跳得好快,臉也燙了起來?
她不能心動,這是他的甜言蜜語,騙女人的招術,而月是他身上春藥副作用在作怪。
好,這次她要把春藥的副作用完全除去。
言星決定把他身上殘留的藥效消除,這樣他就不會像個好色鬼跟她緊緊的,也不會對她毛手毛腳。
「你跟我來。」壓下心底的一抹悵然.她拉著他到無人的灶間拿出煎藥的鍋煎藥,不一會兒藥煎好了,她端到地面前要他趕快喝下。「你確定要我喝?」既然言星是他選定的妻子,喝不喝下這藥已不重要,反正他只對她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