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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倌琯

  他點頭,依然笑揚眉睫。

  白痕低叫,「李霜降是你的真名?」李,多麼尊崇華貴的皇姓呀。

  眾奴僕全嚇退幾大步,有人頻頻拭汗,有人開始擔心這新姨妃可能小命休矣。戰魔王爺可是皇親貴戚里最為驕榮的人啊,哪能直呼名諱!

  然而正在氣頭上的白痕根本無暇顧及攸關生死的要緊事,她眼中所見的不是人人敬若神明的戰魔,而是欺瞞她身份的偽君子。

  他奪去她的童貞!而且可恨的讓她的心陷沉於他的逗弄邪魅。

  將她扯向懷側,他輕語,「還疼嗎?關於昨夜我對你的寵愛……」

  這回狠狠地冷抽著氣的是白痕!這惡胚,居然嘲弄她!

  她、真、的、生、氣、了!

  李霜降把她的怒火全引爆點燃,她忽地張口咬住他的臂膀,並且掄起雙拳,用盡力氣地捶他、打他!

  春遲和幾個婢女見此景況,紛紛嚇昏了去。

  可是白痕的捶打沒一會兒即停止,她的雙手疼死了,他的身體硬實得太不像話!

  他低笑,「打夠了?」不自量力的小嬌娃。

  微瞇起眼,她怎麼覺得他十分的享受她的拳頭?他是不是又在玩她了?

  他一手擒住她的雙手皓腕,「用早膳了,你已經是本王的侍妾,服侍本王的飲食起居是你的份內職責。」

  「鬼才要服侍你!」難道他還要旁人餵食不可?

  李霜降縱聲朗笑,「或者你比較喜歡在榻上服侍本王?」

  幾個奴僕連忙垂下頭,但是那聳動的肩膀顯露出他們正極力的忍住笑意。

  白痕一下子燒紅了臉,昨夜的纏綿繾綣跳上腦海,她又窘又臊,潑辣氣兒全消。

  無論她願不願意,她已經是他的人,除非他棄了她,否則她無力爭抗她的所屬主權。

  可是,身為戰魔王爺的侍妾究竟是天大的幸運或是苦難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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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蒸氣氤氳的白霧當中,磁啞的低嗓以命令式語氣說著,「絲絡。」

  白痕不太情願的依照他的命令拿起竹籃裡的絲絡,唉,身為侍妾的她只有乖乖替他拭身的份兒。

  「用些力氣。」他隱隱的笑意被四濺的水花遮掩住了。

  白痕悶哼了兩聲,索性用雙手使勁地在他的背上刷磨。

  可惡!仗著他位高權重,仗著她已經是他的人,他就可以狂肆的把她當婢奴般對待嗎?她可也是千金之軀呢。

  今早的膳食他居然不許她坐著用餐已經是囂張透頂,最惱人的是他竟要她剝著葡萄皮兒,然後以嘴哺餵他!

  午膳時他一副仁慈大發的准允她和他同桌共食,這應該是自然不過的了,春遲竟然為此而歡呼,甚至向她道喜……有啥好喜的!

  春遲是這麼說的,「姑娘是王爺的侍妾,侍妾不能和王爺並肩而坐,即使是王爺專寵的女子也不可冒犯。只有王爺的妻室,也就是未來的戰魔小王妃才能得以和王爺共享膳食。」

  春遲還說王爺絕不可能用大紅花轎娶她入府,所以對於王爺的特別施恩她應該感激涕零,應該結草啣環。

  特別施恩?她可沒感覺,他明明是把她當作他專用的奴隸一般地命令著她!

  她在他心中是什麼呢,是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侍妾,或是他喜歡玩弄的最佳目標?

  未來的戰魔小王妃……

  他將另娶妻室,他的臂彎也將屬於另一個女人,他的邪魅氣息足以使得任何姑娘家神迷魂眩。

  不知為何,思及此,她的心裡酸刺了起來,好似有人正鞭打著她的脆弱靈性,不自覺的手上的勁兒變得強猛。

  突地,她的身子被扯進池水裡,他對著微駭的她慵懶地似笑非笑。

  「小東西,你在生什麼氣?」

  「沒有。」她哪有生氣,她只是忽然覺得胸口悶痛。

  他的高峻鼻尖頂著她的俏鼻,騷人情湧的低笑著,「說謊!你的模樣分明是心愛的東西即將被人搶奪。」

  「亂、亂扯。」她心虛地辯解,然而紊亂的心跳卻洩露她的惶恐,心愛的……是人,不是東西。

  他瞇眼,漾出猛鷙的陰美神色。

  「李霜降……」

  「叫我霜降!」這是命令。

  她嘟噘著唇,「霜降,你要……要做什……」

  舌尖被貓兒吃了?他興味的笑笑,毫不理睬她的抗辯,將她打橫抱起,雙雙踏出溫泉水池。

  一牆之隔即是內室,他預備徹底的好好愛她,昨夜,他忍著狂炙的激烈渴望只要了她一回,那是顧慮到她仍是幼嫩的處子身,他不願讓她承受太強悍的撕裂痛感,但是他忍得難受,而他不想委屈自己太久。

  他在她耳邊廝磨,「小侍妾,本王會溫柔的待你。」

  白痕整個人僵麻掉,這男人說什麼呀他!溫柔……他想重溫昨夜的……她的小腦袋瓜垂墜在他的頸肩之中,深深的埋著,不讓他瞧見她火紅的羞容靦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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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府一隅。

  低低的竊語在夜半響起,「那只是個小侍妾,和一隻小蟲子無異。」

  另一個蒼老的聲音泛著詭奇的笑,「不對!戰魔對她的肆愛已是眾人皆知,她將是我們的棋子。」

  「殺了她?但是戰魔的傷心不過一時,畢竟紅粉佳人手到擒來,況且我以為他對那小女胚子只是貪慾……」

  「靜觀其變,你會認同我這老頭子的看法。」

  「就算是這般又如何,我們永遠也殺不了戰魔,他是天生的血腥武將,更是威赫有名的毒尊。」

  沙啞的咳嗽幾聲,老者笑了,「過山奇幻異毒是我們擊垮他的致命利器。」

  「但是那不是死藥啊!況且他是毒尊,武功內力堪稱是頂尖。」

  「馬有失蹄,人有錯手,只有過山奇幻異毒可以替我們達成任務,你忘了,生而痛苦才是我們要送給他的禮物。」

  「可這毒怎使?」和他們處心積慮的復仇行為有何干係?

  「我已經擬妥計策,附耳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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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騎馬?」

  長發狂飛的李霜降斜睨著小臉發亮的白痕,他點了下頭,疼溺的眸光不自覺地洩露他對她的愛惜。

  白痕扯拉著他,她可早已迫不及待。

  「快走呀。」

  他揉亂她的髮絲,「我的衣服還沒穿上。」濃烈的歡愛氣味仍盈滿整個內室。

  白痕瞪著他,「那就趕緊穿妥衣服呀。」

  輕捏她的俏鼻,他忍不住失笑。「你是我的侍妾,穿衣穿鞋的事情應該由你服侍。」

  「這也要我?」如此一來她豈不是比奴隸還慘?

  最氣人的是他似乎非常的享受她伏低做小的伺候他!

  她咕噥,「算了,誰叫我被裝到大麻布袋子裡?」

  對於倏忽之間成為他的侍妾,說真話,她仍是覺得莫名其妙,有一絲絲的詭異。

  跳下榻,她曲膝下跪,一副卑微女奴的口吻,「恭請王爺放下您尊貴無比的腳,好讓奴才為您套襪、穿鞋.」她說得一點兒也不誇張……

  三十顆夜明珠所鑲雕成的腳踏兒也只有他那尊貴無比的雙足能夠踩踏。

  挑挑眉梢,他驕狂地將她拉擁人懷,薄唇貼吻上她輕呼出聲的小檀口,至於教她騎馬的事可能必須延遲挪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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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珠釵、美玉、絲綢一箱又一箱的送進內室,然而白痕一點兒也不開心。

  李霜降邪邪一笑,「不喜歡這些俗物?」

  一邊以手指卷玩他的濃黑長髮,白痕一邊扮鬼臉,「價值連城的寶物怎會討厭,只是我在王爺府不缺用度,日常起居和皇親貴族一般的奢華,已經是欣羨眾人的了。」

  抓過她不安分的手指,李霜降啄吻著她的纖纖玉指,「明明就是生悶氣。」

  眼珠子溜溜的轉,水汪汪的打著頑皮主意,她賴進他的臂彎之中,枕倚著他的大腿,嬌氣著問他,「倘若我想去採採藥草,或是弄個小鋪子玩意,你這小王爺會答應我這小小侍妾的請求嗎?」其實她已經不自知的認定是他的侍妾的事實了。

  一身紫絲寬袍的李霜降挑高眉,對於她難得的「卑微」口吻甚覺興味。他很想嚴詞拒駁。瞧瞧她的發倔性子一鬧起來將是如何愉悅人心。

  然而他竟想寵她,想滿足她的所有渴盼,他不忍叫她失望。

  原先對她只是誓在必得,只是當做一項趣味玩意,只是純然的想佔有她,如今,他的內心深處似乎有了轉折,那極細微,卻不容漠視的情悸騷動正一寸、一寸的侵蝕他的骨血,以及靈魂神魄。

  「如果你的卑微請求,本王應允了呢?」

  她大喜,「真的?你可以開設藥鋪子給我經營?」

  「可以,但是你的職責所在?」

  「侍妾嘛,我知道呀,不會怠忽『職責』的啦。」或許她會更盡心盡力的伺候他。

  「准。」

  「呼!」她歡叫,他的戰魔小王爺真是最具魅惑力的男人,難怪她無法不對他情生意動,他連下顎的弧度都俊美無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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