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驚魂未定的小人兒,暴龍撇開嘴角,殘忍地惡笑道:「我不會沾染未成年的小女孩,所以你可以放心,我只是淺嘗你這棵小青蔥的味道罷了。」
「你根本就是大壞蛋!」她又被他氣哭了。
他卻開懷暢笑,兇猛的臉色瞬間一掃而空,「對,你要記住我是不折不扣的大壞蛋,我暴龍是震天盟的掌堂,不是什麼好人,哈哈哈。」
說完他轉身欲走,卻止了步,回頭瞪她,「我把你丟到浴池裡就是要你好好的洗個澡,你的身體不但沒有女人的香味,而且還臭臭的哦。」
他是誇張了些,雖然自從他將她扛上船的那天起她還沒清洗過身子,不過她身上的體味卻一點也不難聞,尤其是她嘴唇裡的清甜滋味……
難不成他真的吻上癮了?
用力一甩頭,他一定是太久沒讓女人上他的床,所以才會莫名其妙的眷戀她這棵小青蔥的嫩味。
「你才臭臭的……」童善善從來沒恨過人,可是她決定從這一刻起她要恨他,努力的恨他。
「你最好乖乖把你自己洗乾淨,別讓我親自動手。」暴龍居高臨下地輕瞄著她半裸的身子。
「呀!」童善善趕緊雙手掩胸,整個人全浸入大浴池內,只露出帶傷的臉蛋。
「你的身體我摸都摸過,親也親過了,還怕我瞧啊?」他嗤笑,女人真的是愚蠢的人種。
童善善緊緊咬住唇,她曉得自己的力氣抵不過他,而且她的臉上還有傷,可是終有一天她要報仇!
是的,她的心裡湧起強烈的報仇意志。
一大早陰孟雲就被一陣狂獅巨吼給喊醒,揉揉眼皮,捶捶頭頂,一向俊逸非凡的陰孟雲此刻不但沒有白馬王子的帥樣,甚至沒啥好氣的打著哈欠,低低咕噥,「我還以為是遇到海嘯,結果是你這傢伙……」
「你是什麼爛鬼醫?!只會在那麻煩精臉上胡亂塗些鬼草藥!」
「呵,你不讓我睡覺就是為了你扛回來的那個小女孩?請你幫幫忙好嗎,沒有充足的睡眠可是會影響我的容貌……」
「男子漢大丈夫要好容貌幹什麼?我命令你立刻給我滾下床!」
「哦……」陰孟雲點了點頭,身體卻又倒向床去,忙找尋他的至交好友周公先生。
狂猛性情的暴龍哪能容許陰孟雲悠哉悠哉,他是請這大名鼎鼎的鬼醫來醫人,又不是請鬼醫上船來休養生息。
他火冒三丈的抓住陰孟雲的臂膀用力搖晃。
「你要把我臂膀廢了啊?」陰孟雲猛地坐起,瞪住重色輕友、毫無人性可言的暴龍。
「我、要、你、現、在、立、刻、馬、上、和、我、到、她、房、裡……」暴龍彎下腰,附在陰孟雲的耳旁用著最大的音量摧殘他的耳膜。
「喂喂!」陰孟雲連忙揉揉無辜的左耳朵。
「起來。」暴龍的沒人性發揮到最極點,雙手撐開陰孟雲惺忪的睡眼,存心要把他的瞌睡蟲全部趕光。
「OK、OK」陰孟雲高舉雙手表示投降,誰叫他上了賊船?現在要後悔也來不及了。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船艙的小房間,暴龍一腳把門踢開。
「小丑女!」暴龍走到床邊,粗聲粗氣的喊道。
幾乎哭了一整夜的童善善被他這一吼,驚愕得不知如何是好,她緊緊地抓住身上的棉被。
見狀,暴龍的濃眉狠狠地皺起。
「你一個晚上都沒睡覺?」她的眼睛裡全是紅血絲,好像哭得很淒慘的模樣,他覺得自己的火氣又要上來了。
童善善沒有回話,只是將棉被抓得更緊更牢。
瞧她一副防備的神色他就難受,於是他一邊擺出最嚴厲的面孔嚇她,一邊用力掀開她緊抓在手的棉被。
「啊!」童善善發出慘叫聲。
「啊!」抱著醫藥箱,站在門邊的陰孟雲低叫著。
「該死!」暴龍的怒吼充滿炸藥的味道。
立即的,陰孟雲被暴龍踹了出去。
而童善善依然是受驚嚇的小可憐模樣,走到床沿坐下的暴龍則是五官扭曲的怒瞪她的楚楚可憐。
過了許久後,暴龍才從喉頭閒擠出僵硬的聲音質問:「你喜歡光著身子睡覺?」
一想到她的身子剛剛被鬼醫那傢伙看了去,他就怒火狂燒得很想找人幹架。
「我……沒有……」他的眼神好像野獸,她忍不住往床裡邊悄悄移去。
「沒有?」暴龍陰狠地蹙攏濃眉。
「我沒……衣服可換。」好困難地把話說完,童善善一邊瞅著他的表情變化一邊把棉被抓得死緊。
「你在胡扯什麼?沒衣服可換……」他猛地住口。
可惡!他怎麼忘了是他把她從海裡扛回來的?昨晚他把她丟到大浴池裡,她的衣服早被他撕得爛碎……
但是他仍是生氣!
「就算你沒衣服可換也不可以光著身子,我的風暴號裡頭有好幾個大男人,你羞不羞啊!」
「我沒想到你會和陰大哥闖進來呀。」他這人真是不可理喻,明明是他一點規矩也沒!
「陰大哥?呵!叫得可真親熱啊!」他握了握拳頭,感覺心口挺不痛快。
「陰大哥的人很和善,我上船以後他是最關心我的人。」
「鬼醫那傢伙和善?拜託,他是笑面虎。」
「才不,我覺得陰大哥他很用心地幫我的傷口治療,而且他總是態度溫柔……」
「溫柔?!」暴龍彈跳起來,走到床頭彎下腰,十分危險的送給她一個非常難看的臉色。
「你……嗯……你又不高興了嗎?」童善善緊張地咬著嘴唇。
「我不高興?笑話,我幹麼不高興啊,你又不是我的女人。」
暴龍突地俯低身,和她眼對眼、鼻對鼻,他溫熱的氣息逼迫著她,令她感到一陣奇異的暈眩。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丑女最好給我記住,把你從海神手裡搶回來的是本大爺,不是姓陰的那傢伙,還有,如果不是本大爺發慈悲要那傢伙上船幫你療傷,哼,你這張臉就完蛋了,人見人厭,沒人敢娶你。」
他決定了,只要這女人的臉傷一好,他非把鬼醫趕下他的風暴號不可,他忽然非常非常的討厭鬼醫。
「不准你叫那傢伙陰大哥!」他嘴裡的熱氣和他眼中燃燒的熱火,全射向慌張的她。
「那我要怎麼稱呼他?」童善善怯怯地問著。
撫撫下顎,他思索了下,倏而開懷地大笑道:「你可以叫那傢伙陰叔叔啊。對,就是陰叔叔,他大你十幾歲,輩分上是叔叔沒錯。」
叔叔是長輩的身份,讓小育蔥叫鬼醫「叔叔」再好不過了。他龍心大悅,挺直腰脊,瀟灑地燃起一根煙草。
「那麼我也要叫你暴龍叔叔對不對?你和陰叔叔一樣大我十幾歲。」
「呃?」他差點嗆著,指間的煙草突地掉落,有一瞬間他呆若木雞的呆呆杵著。
「不准你叫我叔叔!」他面目猙獰的對她嘶吼。
「為什麼?」她偏著頭問。
「不為什麼,你如果敢叫我暴龍叔叔我一定揍你一頓,而且把你丟下海喂鯊魚。」他幾乎可恥的威脅弱小。
見她眨巴著眼睫,暴龍的心驀地狠狠抽了一下。
但是這種感覺太奇特了,是他所陌生的,不知道是不是撞邪了,他竟然害怕面對她眼裡的純稚無邪。
為了掩飾失措的情緒,暴龍轉身往船艙口走去,丟下煩躁的幾句話,「我會叫紅鶴拿她的衣服給你穿,記住,不准再光著身子。」
風暴號是一艘三層高的私人大遊艇,這時,震天盟的五大掌堂全部聚集在最高層的會議室內,風暴號的掌舵工作則由暴龍的屬下全權負責。
位居五大掌堂首腦之位的犀狼,淡淡地將眼神看向黑蜘蛛,「你的人犯了幫規,我想知道你做何處置?」
「死。」黑蜘蛛揚揚髮絲。雖然她有著艷麗無雙的絕好容顏,可是她的眼神卻令人畏懼三分,尤其是男人。
「不。」犀狼勾起一抹看似溫柔的淺笑。
紅鶴和鷹梟面面相觀,他們太明白每當犀狼溫柔的微笑時,就是他最無情、最失人性的時候。
「黑蜘蛛的手下以為我們待在風暴號享受海風所以大膽地為所欲為,真是蠢哦,風暴號擁有最先進的科技設備,哪個地方有個風吹草動我們絕對清清楚楚,那個蠢蛋居然還敢做起販賣人口的勾當。」鷹梟開口。
「阿仁是我堂口下的人,犯了幫規只有死,沒有第二條路。」黑蜘蛛的面容依然帶著血腥的冰涼氣質。
「不。」犀狼端起聞香杯,優閒地享受上等的金萱香氣,好一會才陰柔地笑道:「雖然犯錯的是你的人理應由你決定生死,但是我希望保他不死,你意下如何?」
「咦?」眾人呆住了,是他們的耳朵有問題還是犀狼轉性了?冷血冷情的犀狼,他怎麼可能仁慈的饒人死罪?
犀狼的劍眉輕緩地蹙起,他的唇邊依然勾著微笑,然而他的眼中卻瀰漫了令人窒息的奇異笑意。
「別讓阿仁死,死亡不過是一瞬間的痛苦,沒什麼大不了,是不?我的建議是……」犀狼的身上一向有著不近人情的孤寒氣味,此時他的陰笑也是不帶人味的令人不寒而慄。「將他的手筋、腳筋全砍斷,讓他做個活死人豈不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