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葉傲文溫文有禮,他對童善善很關愛……」
「表面上滿口仁義道德,私底下壞事做盡的人不是比比皆是?至於他對童善善的友愛,你又沒剖開他的腦袋瓜怎麼知道是真關心或是虛情假意?」陰孟雲提起醫藥箱預備走人。
「你滾去哪裡?」暴龍擋在他面前,威風赫赫。
「救人是也。」
「葉傲書該死。」暴龍咬牙恨道。
「葉傲書是應該痛扁沒錯啦,但是當務之急是揪出葉傲文的小辮子,撕開他偽君子的面具才對。」
「難道我真的看走了眼?」
「你呢,聰明不在敝人之下,但是當局者迷,你的眼裡只看見童善善,所以就失去正確的判斷力。」
暴龍狠瞪一眼,陰孟雲明擺著消遣自己,做兄弟做到這麼不夠意思。
「附耳過來。」暴龍說道。
陰孟雲將左耳湊過去,暴龍的話聽得他直點頭,他不禁笑彎了嘴。
「葉傲文的狐狸尾巴藏不住了。」他真想大笑三聲。
「你真的對善善下毒手?」尹香妍嘴唇發顫。
「你跑來這裡做什麼?看看你這模樣,一不小心就漏餡了。」
「葉哥,你怎麼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善善?老天爺保佑讓善善遇到貴人救了她的命,救了她的臉,你怎麼能夠又……」尹香妍哭了,她被良心苛責得幾乎崩潰。
「我當初不應該冷眼旁觀你用強酸毀傷善善的臉,我更不應該為了愛你,和你一塊兒將善善丟入大海……」
「你後悔了?你不是一直妒嫉童善善的命比你好,妒嫉她是人人捧在手掌心上的小公主?你心裡的妒和怨跑到哪裡去了?」
「我是羨慕善善,也妒嫉她的好命,她總是不費吹灰之力就讓人打從心眼喜歡她,這是我無論如何溫順也求不來的,可是我現在知道我錯了,葉哥,停手吧,傲書為你贖了罪,他已經被打得筋裂骨斷,我好害怕他會被打死,他是你的親弟弟啊。」
「為了自保我無可奈何。」葉傲文痛苦地閉了閉眼睛。
「你放心,傲書是被打得很慘,但是暴龍不會真的殺了他,畢竟這是個法治的社會,除非他想蹲苦牢,何況我還有一個好繼妹做護身符,等她清醒過來她一定會為傲書求情。」
「你的如意算盤打得不賴嘛。」陰孟雲的輕笑在兩人身後響起,跟隨而來的竟然還有葉荷、張伯、童善善以及銳猛的暴龍。
「你們……」葉傲文一時怔住。
「我們是來抓你的小辮子。」陰孟雲笑得可樂了,他住紅木大書桌的桌沿底下摸索了一會,一具小型監聽器竟然端端正正地躺在他的手掌心內。
「原來你們早就懷疑我了。」葉傲文的臉色一片死白。
「昨天才懷疑的。」陰孟雲努力維持他的溫文儒雅與好氣質,但是他忍得好難受,不過理智告訴他暴風雨快來了,不可笑得太放肆。
「傲文……你……太傷我的心了……」如果不是張伯的攙扶,葉荷可能已經站不住。
「媽媽!」葉傲文衝過去,雙腿跪在葉荷的面前,「我是要為你討回公道,為我、為傲書討回一口氣!」
「你討什麼公道?」陰孟雲一面質問,一面緊盯著暴龍的一舉一動,深恐暴龍想捏碎葉傲文的脖子。
「這是童善善應該付出的代價!」葉傲文的眼神像把利劍射向被暴龍橫抱在懷的童善善。
「既然已經被你們知道,我就說個清楚。童善善,你知不知道我恨你恨了整整七年?」
「七年前我和傲書跟著我媽媽嫁來童家的時候,你是如何傷害我媽媽,我媽媽是那麼溫柔的好女人,她疼你、愛你,努力討你歡心,但是你這小惡魔口口聲聲的壞女人、壞繼母,你知道我媽媽總是躲在浴室裡偷偷哭泣嗎?」
「我媽媽的心臟根本就受不了你和童家所有親戚的凌辱,你知道有好幾次因為你的傷害,我媽媽差點活不下去,我們憑什麼要受人鄙視?你不過是上輩子修得好,這輩子投胎給童叔叔做女兒,我和傲書為什麼是寄人籬下的累贅?而且還是從母姓,任人踢來踢去的野孩子!」
「傲文哥哥……」童善善用眼神哀求暴龍放她下來,暴龍臭著臉不怎麼情願地放下她。
童善善小步走到葉傲文面前,暴龍怕她被傷害,於是連忙用身體護衛住她。
「我對不起你,傲文哥哥,你原諒我好不好?」身子仍然虛弱無力的她軟軟地依靠在暴龍身上。
「善善,你不怪我們嗎?是我們對不起你啊。」跌坐在地的尹香妍一抽一抽地猛啜泣。
「你幹什麼跟他們說對不起?」暴龍的滿腔怒火快爆炸了。
「傲文哥哥我真的很難過,可是那時候我年紀小不懂事,我曉得阿姨很苦……」
「阿姨一點也不怨你,善善,你是個好孩子,阿姨很高興我們有這個緣分做母女。」葉荷拭去眼角的淚水,她看著下跪的兒子。
「你和傲書非要把我這個做母親的心傷透不可嗎?是不是要我以死謝罪?」
「媽媽!」葉傲文的眼眶泛紅了。
「真相大白,葉傲文,你這個殺人未遂的真兇,是要我親自動手或是你自我了斷?」暴龍橫眉又豎目,一臉的狠絕。
「我知道傲文罪該萬死,但求求你,讓我這個做母親的替他死。」葉荷心碎不已。
「夫人……」攙扶著葉荷的張伯也禁不住的老淚縱橫。
「不!我死!暴龍你殺了我,把我千刀萬剮,把我碎屍萬段,但是你不可以傷害我媽媽!」葉傲文神色狂亂的跪在暴龍和童善善面前。
「還是個孝子嘛。」一旁納涼的陰孟雲極盡譏諷之能事地戲謔道。
「你別用暴力對付傲文哥哥,好嗎?」童善善偏歪著頭,她的眼神真摯之中帶著恐懼。
眉頭緊鎖,暴龍深深地盯住他的小青蔥。
「他一次又一次想送你上西天,我讓他有自殘的選擇已經是最仁慈的了。」
「傲文哥哥會這麼恨我是因為我有錯在先,如果你不原諒傲文哥哥和尹姊姊,我就再也不跟你說話,還要和你絕交。」
「你敢威脅我?」
童善善緊抿住唇,倔強地表示她的堅持。
「你!」他的威嚴怎能被輕易破壞?
「暴龍,你還是饒了他們,反正你的女人還在你懷裡,而且如果不是他們的危險殺機,你和你的女人此生恐怕無緣相識哦。」此時此刻只有陰孟雲還有說笑的心情。
「暴龍先生,小的也求求您,求求您別殺大少爺!」張伯不停地彎腰行九十度鞠躬大禮。
「善善,你真的一點也不氣我?」葉傲文問道。
「你永遠是我的傲文哥哥,雖然你說你七年前就討厭我了,雖然你說這七年來你對我是做假的關心,可是我相信你是真心把我當妹妹疼愛著,沒有人能夠做假戲做了七年。」
「即使是假戲也可能真做,搞不好你對你的繼妹除了恨,還有你不知道的愛。」陰孟雲打了個哈欠,這幕戲好像快完了,他挺疲倦的。
「暴龍,就等你作決定了,我先閃人,如果有人快被揍死再喊我一聲。」陰孟雲說完立刻閃人。
「暴龍……」童善善在他懷裡磨蹭。
遇到命定的女人他的以暴制暴似乎只有舉白旗的份。
「葉傲文、尹香妍你們兩個給我聽好,暫時饒過你們的罪行,但是你們如果敢再傷害童善善一根寒毛,我會讓你們死一萬次都不夠!」
「謝謝你……」葉荷的眼淚像是流不完似的,一行又一行的串流而下。
「別謝得太早。」暴龍微扯了一下笑容。
「從現在開始我是童善善的唯一監督人,我要帶她回我的風暴號。」
「可是我還要唸書呀……」童善善抗議著。
「你現在不是休學當中嗎?而且你的臉傷也還需要一段療程,為了絕對保護你的安全,我不可能讓你留在童家。」
「這是我的家,我的家人都在這裡,我不可能離開……」
暴龍將她往自己胸瞠使力擠壓,朗聲大笑,「我會讓你偶爾回來,畢竟這裡是你的娘家。」
「娘家?」童善善呆呆地抬起頭。
「是的,哈哈,是你未來的娘家!」
尾聲
威風凜凜的風暴號上有一個暴男人和一個嫩青蔥的小女生似乎吵得不可開交。
「你真是可惡可恨到極點!」
「你才是最可惡、最可恨呢,把人家押來這裡每天對著大海,對著你這個臭暴龍……」
暴龍硬聲問:「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要嫁給我做老婆?」
「我才不要嫁給你呢,你只會凶我,連我的衣服穿少一些也要管我、罵我……
他的雙眼已經冒出熊熊烈火,「童善善,我的忍耐已經到達極限了哦。」
「我們又還沒有正式談過戀愛,怎麼可以結婚嘛。」童善善嚷道。
「什麼叫做正式談戀愛?我要娶你就是要娶你,哪來這麼多麻煩!」他一臉的霸氣。
「你最不溫柔了啦,一點兒也不像小說裡的男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