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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倌琯

  「你就是殺了我兒的班扶風?」

  「不錯。」

  為何他好像沒事?是自恃蒙皇上賞賜或是傲氣太過?

  可惡!

  可他朱成不是能夠一笑泯恩仇的人。

  「拿劍。」

  文師爺連忙呈上寶劍。

  劍尖立即直抵班扶風的身前——「一命償一命。」他咬牙切齒的說。

  班扶風伸出兩指,以內力夾住劍身,「你的兒子該死。」

  「胡言。」

  「身為父親卻沒有盡到教導管訓的責任,你兒子的死亡,你是一半的兇手。」

  朱成一晃,抖聲嘶吼,「本王一定要殺了你!」立刻。

  朱令予笑嘻嘻的,「可我不讓你這老匹夫殺他。」

  這小奶娃子!「可笑!本王乃是權貴集於一身,你這小老百姓膽敢與我唱反調!」

  「不好意思,我也是。」

  「笑話。」一身布衣,發上連一根玉簪子也沒有,她哪來的貴氣可言?

  不過細睨之下,這張有著男孩氣感覺的俊俏姑娘在眉睫之間,竟然儘是驕傲的神色  。

  「你就是我兒所看上眼,意欲納妾的那個民女?」

  朱令予懶得回應。

  太不馴了。「你可知道單憑你對本王的不敬,本王便可以鞭打你,甚至把你丟到衙  門去坐牢。」

  「恐怕你這主意無法實行。」

  混帳小子的爹親也是個混帳老子!

  朱成氣喝,「來人!把這女娃綁起來!」

  「她不是你能夠動得了。」

  「怎麼?班將軍已經中意她做你的夫人了嗎?只可惜今日是你的忌日。」

  「成王爺,你派兵包圍我的將軍府已是觸法及罪。」

  「威脅我?」以為他是三腳貓?

  「唉,好無趣。」朱令予笑笑,以掌氣逼開眼前礙眼的利刃。

  朱成往後退開幾大步,幸得丁侍護及時攙扶,否則恐怕威儀無存。

  「太放肆了!小小民女竟敢犯上!」他決定連她一起送上西天。

  厲眼一掃,四周圍的兵卒立即抽拔刀劍,走向貴妃軟榻。

  「誰敢?」班扶風不惜大開殺戒,即使犯下大罪也務必護守她的安然。

  朱令予不但不慌,反而倚向班扶風的身側,一邊傾聽他的心跳,一邊以前所未有的  甜柔口吻問:「班扶風,你愛不愛我?海枯石爛那種刻骨銘心的深愛。」

  幾十把刀劍就在眼前,她竟然還有心思說情談愛?

  班扶風寵溺的凝睇著她,「親愛的公主,你認為呢?」

  「我很愛你。」

  「對於你直言無諱的示愛,我十分感動。」並且驚訝!畢竟此時此景不是驗證情愛  的時候吧。

  「公主?」朱成不禁感到一陣疑惑,「你稱呼這民女為公主?」

  朱令予微笑,代為回話,「你是皇上的堂叔,也就是我的堂叔,只是我不可能如此  敬稱你。」

  「你是……」那英氣的神態似曾相識!「難道你是太后的獨生女,十四公主?」

  「好記性。」

  朱成忙不迭地喝斥兵卒,「快退開!不得傷害鳳體。」

  這麼快就玩完啦!也好,她也沒興致和老匹夫抬槓。

  「成王爺,你長年待在藩地,難得進京一趟,乾脆進宮去和你的堂嫂、堂侄敘敘吧  ,小侄女我就不多佔用你的時間了。」

  「方纔多有得罪,請公主莫見怪。但是班扶風的命,本王要定了。」

  「怎麼要?」哎,剛好最近手癢,對個幾招也不賴。

  朱成詭譎奸笑,他緩緩拿出金牌。「這塊御賜金牌上頭的四個大字看見了吧?」

  「先斬後奏。」又如何?

  「本王今天即使犯下大罪,也一定要摘下班扶風的人頭。來人,殺!」

  「慢!」只好玩玩嘍。她從貼身荷包裡取出一塊金牌。

  要比大是不?她不介意比一比啦。

  朱成的眼皮抽了幾抽,咚的一跪,所有的兵卒也跟著跪成一列,連她身邊的班扶風  也起身欲跪。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俯首的眾人高呼。

  因為金牌上刻著的四個大字是——如朕親臨。

  朱令予扯住班扶風,收起金牌,「不用跪太久,起身吧。」

  朱成起身,兵卒們也站起來。

  她瞇眼,「成王爺還有事嗎?因為你是不速之客,所以我們也沒來得及準備接風洗  塵宴,這樣好了,你到驛館去歇歇。」

  「冒犯了,公主殿下。」朱成舉起劍刃,一臉的怨恨。

  「喂,你還是要殺本公主的東床駙馬?」固執的老傢伙。

  「血債血還。」

  「給我一個面子,我們一起面聖去吧,讓我皇帝老哥做個公道仲裁。」

  以為他害怕?呵,抬出她的兄長又如何?他的金牌乃是先皇所賜,皇帝侄子能夠偏  袒護私嗎?

  「好!我們面聖去!」他以他的王爺頭銜起誓,非殺了班扶風不可。

  第九章

  皇帝難為。

  「唉……」

  朱令予不耐,「皇上哥哥,你歎完氣了沒?」

  「皇上,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老匹夫。朱令予煩怒一吼,「本公主說得一清二楚了,是朱耿恩大肥豬用下三濫的  手段意圖玷污我的冰清玉潔。依照律令,他死得其所!」

  「我兒即使鑄下大錯,罪不及死,畢竟他未得手……」

  「如果不是班扶風趕到,本公主早就慘遭辣手摧花的命運。」

  「停!」皇帝威喝,「你們吵得朕頭疼。」

  「皇上老哥……」

  「令予,住口。」他轉而問一臉毫不在乎的班扶風,「班愛卿,你覺得你犯罪了嗎  ?」

  「不,如果重來一回,我一樣會毫不猶豫的殺死朱耿恩。」

  朱成氣黑了臉,「皇上您聽聽,班大將軍絲毫不見悔意。好歹我兒是皇親貴胄,我  們這一房可是開國元老、三代功臣。」

  班扶風冷嗤譏諷,「即使朱耿恩是鬼神下凡世,也得成亡魂。」

  朱成渾身顫抖,噗咚一聲,雙膝下跪。

  「皇上,請為我兒主持公道。」

  「王叔請起。」

  「幸得皇上還稱我一聲王叔!除非您不承認您的父皇所恩賜給我的御賜金牌!那上  頭的先斬後奏……」

  「喂!你應該自稱『微臣』或是『臣』!用個『我』字可是大不敬。」

  「予妹!」她還想火上加油啊。這仲裁叫他這皇上如何決定。

  朱成見狀,不禁老淚縱橫,哭得像要斷氣似的。

  「律法不公,皇上的威名有損啊。」他重重的磕著頭,一下又一下。

  朱令予翻翻白眼,這老匹夫實在很欠揍。一哭二鬧?他怎麼不乾脆去上吊啊。

  轉眼間,朱成的額上已是一個的鮮紅的血印。

  皇帝無奈。

  「福全,傳朕口諭,將班將軍打入天牢,候旨。」

  「不准。」

  「令予!」皇帝微微動氣,這親妹子太藐視他這萬民之主了吧。私情上他可以縱容  她,由著她任意妄為,廟堂之上卻由不得她使弄公主驕氣。

  「架住十四公主!」

  幾隻小貓制得了她這小母老虎?她的虎爪一張——沒想到下一刻她被一陣掌氣給點  了穴!動彈不得。

  點她穴道的不是別人,而是她決定與之廝守一生的准夫君。

  「班扶風,你惹火本公主了!」她的頭頂幾乎冒煙。

  他只淡道,「相信皇上不會判我死刑,我所殺的朱耿恩只是個魚肉百姓的二世祖。  予兒,你不必為了我而抗旨行事。」

  她發誓,「這世上只有我可以親下殺手,你的命屬於我!」

  ***

  慈安宮幾乎整個被掀翻了。

  太后揉揉太陽穴,「予兒,夠了吧,別再鬧了。」

  「懿旨勝過聖意。母后,我要您下一道懿旨,恩恕班扶風的罪刑。」

  噢!她用的是命令式的語氣。

  太后著實拿她沒轍,「哀家任何事都依你,但是這一樁事關皇族宗親的一條命……  」

  「我說過了,那個朱耿恩本就該死!母后想過沒,若不是班扶風救了我,我可能已  成殘花敗柳,辱沒大明公主的尊嚴。」

  「這點,哀家很是安慰。」

  「安慰個屁!」

  太后頭疼的揉著額邊,「予兒……」

  「不是嗎?光是安慰有啥用,那老匹夫還是巴望砍掉班扶風的頭。」

  「成王爺敬稱哀家一聲堂嫂,你的父皇在世最友愛的便是這位小堂弟了。」

  「難道老匹夫的權力大過您和皇上老哥?」

  「當然不!后土之上,天子為尊!但是成王爺的手中握有不可小戲的兵權和封土藩  地。」

  朱令予眼睛一亮,「班扶風手上也有兵權!不如放了他,讓他和老匹夫對陣廝殺!  我也可以上陣殺……」

  「荒唐!」

  「母后……」難道要她使用苦肉計,跪個三天兩夜?

  太后吐出沉痛的歎息,「朱成手上的兵權不足懼,但是那塊金牌乃是先帝所賜,任  何人都無法干涉,如果他當真先斬後奏的話。」

  ***

  最後,朱令予決定至天牢劫人。

  「公主,請止步。」

  「你們讓開!」

  一禁衛軍面有難色,「皇上早料想到公主可能硬闖天牢……」

  「所以派遣重兵?」她勾著氣怒的笑弧,「守天牢是你們的職責,本公主也不會為  難你們。」

  「謝……」

  「別謝得太早!」她揮揮右手的軟鞭,玩弄著左手的魚腸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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