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的是真話,或是玩笑啊?
粉頰飄上淡粉紅,她倔傲的直視他如深潭的眼眸。
「有何不可?」誰怕誰啊。
「你還真的非常大膽,無所畏呢。」和他旗鼓相當。
悶哼一聲,她乾脆大膽個徹底。她將自己的嫩唇送上,與他相貼,並且熱烈的親吮 一番。
班扶風為此暗笑在心頭。
只有他明白她這個吻根本是用啃咬的,技巧笨拙。
不過他絲毫不介意被她吮吻得發疼,他可以用一輩子的時間教導她,能夠預期的, 假以時日她一定是個青出於藍的親嘴高手。
因為她一向好學,並且是個好學生。
「咳咳咳……」
「適可而止吧。」
四個老人家尷尬的出聲,深恐他們小倆口吻到天荒地老仍不罷休。
紅紅撇著嘴,「翠翠,我們五個姐妹來這兒做啥,欣賞人家恩愛嗎!」
翠翠怔怔的呢喃,「俠女姑娘簡直是奇女子耶,豪放颯爽的程度無人可比。」
***
酒足飯飽之後,由於班扶風另外有約,且神仙四老在朱令予身邊,她無安全之虞 ,所以他便先離開。
招來青媚娘,朱令予正經八百的問:「如果我要買下秋煙閣,你答不答應?」
「買、買下?」青媚娘懷疑自己是不是聽岔了。
「多少?五千兩夠不夠?」
當真啊,「可是從來沒有黃花大閨女成為妓院老鴇的前例啊。」
「本姑娘就當這個破天荒的先例。」
「青媚娘冒犯的問一句,俠女姑娘你為什麼要做這種煙花生意?」
「沒什麼,一時心血來潮吧!」
不可思議!青媚娘猛嚥口水,猶疑難決。
足足高她一個頭的朱今予搭上她的左肩,自信的笑著,「不出一年,本姑娘一定可 以讓秋煙閣聲名大噪,發揚光大。」
「發揚……」妓院的前景還有用這形容詞形容?她當老鴇這麼多年,未曾聽聞。
「喂,你愛不愛財?嫌不嫌賺得太多?」
「銀子當然是越多越好嘛!世間沒有一個人會嫌棄銀子多的啦!」
「所以應當把秋煙閣的聲名弄響,不僅是京城,江蘇秦淮也應該點上夜燭,讓秋煙 閣的招牌遍至整個大明帝國各地。」
「喔……」原來妓院還可以這麼經營法啊,真是新鮮。
「一句話,賣不賣?」
「那我……」
「表面上你仍是老鴇,賺的銀兩九成九進你荷包,我只是隱匿於後的出資者。」
這麼著自己豈不是橫豎都是贏面!青媚娘略一斟酌,點頭應允了。
「喏。」掏出幾張銀票,朱令予笑開一張純淨無瑕的芙蓉玉顏。「從這一刻起,我 便是秋煙閣的女老闆。」
「這是當然!」叫人大開眼界的奇怪姑娘,不知是哪一家的千金?
第八章
令兒個,太后特地將朱今予「請」到慈安宮,為的便是瞭解宮中流傳得湯湯沸沸的 碎嘴傳言。
「母后大人您生氣了是不?」照例,朱令予一副天塌了也壓不到她的悠哉自在。
生氣?她高興都來不及哩!然而深知愛女脾性的她故作不悅的提出要求。
「你給哀家一句真實的回答。」
「不好回答。」
「呃?」
她往口中丟進一粒核桃乾果,一邊咀嚼一邊含糊道:「班扶風那傢伙是不討厭啦, 兒臣承認有一些喜歡他……」
「喜歡到可以論及婚嫁嗎?」急啊!
應該是吧。「不到生死相許……」
「互相情鍾心繫?」
「反正兒臣已經決定把自己嫁給他便是了。」不想再唆唆一大堆,朱令予乾脆明言 。
「你決定讓他成為你的駙馬?」
「如果兒臣非得找個駙馬的話。」似乎她只願意和他共度晨昏。
太后詭譎一笑,「哀家早已看中意另一個駙馬人選了。」
聳聳肩,朱令予沒什麼反應,彷彿不痛不癢。
太后見狀不禁急慌,「你預備放棄你和班卿家那一份剛萌芽的感情?」
「反正兒臣的主意已定,至於母后大人看中意的龍啊鳳的,兒臣一律不要。」
「你要抗旨?這可是大罪……」嘴上罵著,太后的心卻安慰得緊。
她的心肝寶貝懂得愛情了,且被俘虜得心甘情願。
朱令予皺鼻笑笑,「即使聖旨已下,兒臣也不可能遵奉旨意去嫁給一個未曾謀面的 男人。」
「倘使對方的各種條件和班卿家不相上下?」
「那麼應該替他父母親高興。」
「總而言之,予兒你是非班卿家不嫁了?」
「兒臣和他早有約定。」
「口頭上?」
「嗯。」吃完果子,她拍拍屁股要走人嘍。「兒臣還有事,先向母后告退了。」
太后滿臉笑意的看著她走出慈安宮。
伺候她大半生的老宮女瞭然於心的笑道:「太后可有一番好忙了,麼公主的出嫁可 是咱們大明朝的大喜事呢。」
「是呀,哀家這一顆心可以放下了,過了秋節,予兒便滿十七,明年初春吧,那時 再讓她成為人妻,幸福過一生。」
***
「丁侍護,你瞧瞧,樓上那個和村夫野漢喝酒划拳的,不就是世子看上的那個俠 女嗎?」文師爺搖搖身邊的人。
「喝!她的作為真的是驚世駭俗,竟然大白天的和男人們吆三喝四。」
「依你觀察,她的武功在你之上或是之下?」
「之上!」他十分肯定。「且勝出許多!」
「那麼不能用武力制伏她嘍?」文師爺摸摸山羊小胡,過了會,他附在丁侍護耳旁 悄聲說:「就伺機在小二送去的酒瓶裡下藥吧。」
「下藥?」
「先下迷藥,好讓咱們倆把她扛回去,之後再餵她春藥,如此一來恩世子玩得才會 盡興。」
「文師爺不愧是賽諸葛。」
「嘿嘿!」
聽從新老闆的「命令」,翠翠和紅紅相偕上街採買上好的絲綢,好為自個兒 的門面加添幾分。
等候裁剪新布的當口,眼尖的翠翠突地駭叫,「紅紅你瞧,那個被扶進轎子裡的不 就是我們的新老闆嗎?」
紅紅瞇眼一看,「就是俠女姑娘啊,她怎麼讓兩個男人攙扶著哩?」
「她好像被下了迷藥,腳步是虛浮而不著地。」
「迷藥?那、那兩人是歹人了?」
「咱們跟過去瞧瞧!」
一直跟在轎子之後的翠翠和紅紅疑雲滿腹,兩人清楚看到那轎子被扛入一幢宅子。
「奇怪,他們把俠女姑娘帶到這裡要幹麼?」
「不是劫色便是另有企圖!」
紅紅聞言急亂不已,「那我們應該怎麼辦是好?」
「回去告訴青媚娘,邀集閣裡的姑娘來要人!」妓女也是有義氣的!
「快、快回去,遲了就慘了。」
兩人跑得氣喘吁吁,幾乎快要暈厥。
突地,埋頭跑的紅紅一頭撞上一具碩健的體魄,往後仰倒在地,像只背朝下的青蛙 。
「喲!臀兒好疼。」紅紅嚷嚷。
「兩位姑娘,在下失禮了。」
「咦,你不就是新老闆的未婚夫婿?」
班扶風一臉茫然,「你們的新老闆是誰?我應該不認識……」
「你識得!我們是秋煙閣的姐兒,為你斟酒伺候過呢。而我們的新老闆就是梳著男 人圓髻,穿著功夫裝的俠女姑娘啊。」
「她買下秋煙閣?」他簡直哭笑不得。予兒這天之驕女竟然經營起妓院。
「啊——」翠翠倏然尖叫。「新老闆被兩個壞人抓到三條街外那間種著紫色花的大 宅子裡去了。」
他心一沉,「怎麼一回事?」
「我們也不太清楚,只是看見俠女姑娘好像不省人事,被兩個男人扶著……」
她的話語未完,班扶風已經施展輕功而去,沒半晌便已不見蹤影。
「咱們趕快回閣裡,吆喝姐妹們過來吧。」若她們人手一把菜刀,不相信救不回新 老闆。
***
色慾薰心的朱耿恩流下三尺唾涎,「美人貨色哩。」
文師爺討好的邪笑著,「這姑娘再過一刻便會清醒,世子可要把握!」
「美中不足的是這麼個美人兒卻像木偶雕像一動也不動,令人少了興致。」
「奴才就是設想到這一點,所以方才餵她服下春藥,好讓她主動的熱情獻身。」
「熱情獻身?哈哈,幹得好,文師爺,下個月的月俸你和丁侍護各加一倍。」
「謝世子。」
他揮揮手,「你們出去,交代下去,任何人不得到大廳來叨擾。」
「世子要在這裡狎弄她!」
「這才刺激!」
文師爺和丁侍護以及一干小兵、奴才全退下,轉眼大廳內只剩搓揉著雙手的朱耿恩 ,專心打量昏迷中的朱令予。
真是天生麗質,臉上一點兒胭脂也沒上。
他顫抖著一身肥肉,彎身俯向被橫放在地上的她。
「蒙本世子厚愛,可是你這小百姓的無上光榮哩。」
他摸了她一把,哇!好細滑的臉頰。
肥胖的手掌心忍不住貼摸上昏迷人兒規律起伏的胸脯,好豐盈的觸覺。
「嗯……」掀了掀眼睫,朱令予覺得頭好像頂著千斤重的東西,非常不舒服。
「小美人,醒了啊?」
「你是……」搞啥!她怎麼覺得全身燥熱,彷彿渴盼著什麼不知名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