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向病床,恨聲道:「段子葑!你睜開眼,看看我對你強烈的恨。」
聽到聲音,他微睜開眼,似笑非笑的懶得理睬。「我和你井水犯了河水?我們只見 過一次面,在你回台灣的第一天吧。」
「都是你!把我的美夢變成惡夢。」
「宋芯心,你是不是精神異常?我和你沒有任何交集,你的夢是美夢或是惡夢是你 個人的事。」
「我們是不相干!」她倏地縱聲狂笑,笑聲淒厲,使人毛骨悚然。
「如果不是你搶走她,我不會很你,也不會想殺你的……」
他的傷口仍然疼痛,老天,他實在不願意面對一個美麗的瘋女。
「探病的時間結束了,請你回你的地方……」發瘋。
「你搶走了她!搶走了她!為什麼?你的條件一等一,相信只要你笑一個、招招手 ,幾百個女人排隊等著和你談戀愛,但是你為什麼偏偏看中她?」
「你說的她是小火兒?」奇怪,他愛小火兒干她個鬼事。
宋芯心一邊掉淚一邊大笑,「我知道不能怪你,因為她太讓人喜歡了;不管她是酷 酷的,或是嫵媚的故意逗弄所有人……」
「你對你姊姊的感情是喜歡,還是摻雜了特殊的情愫?」
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她的眼神渙散,透出詭奇的光芒。
「其實她會對你用情並不叫人訝異,如果我不是愛她那樣深,也許我也是拜倒在你 的西裝褲下的女人之一。」
「宋芯心,你是不是為了離間我和小火兒的感情,所以自導自演一出弱女被帥哥強 暴的假戲?」
「哈哈哈……」
「喂!」笑得真刺耳!唉,嬌柔溫婉的古典美女笑成這樣實在是損害形象。「不要 笑得好像喉嚨長繭的老母雞,請尊重我傷棄未癒。」這個重傷的始作俑者還是她哩。
「死到臨頭,你還要帥!」嘔人!他連皺眉頭都一副瀟瀟灑灑的神氣。
他打了個哈欠,慵懶的笑笑,「妹妹,你不是特地來殺姊夫的吧?」
「答對了。」她脆脆的笑出銀鈴聲,並且一臉天真樣。
這下,他的眉頭很難展開了。左胸口的線剛剛拆掉,仍舊包紮著紗布,至於左手掌 也是動彈不得。
「殺人償命。妹妹,你好自為之,三思而後行。」
「失去愛,我生不如死。」她拿出一把水果刀,雙手緊握刀柄。
倘若他用右手格開,或是用腿踢踹應該不會傷到她吧?畢竟她是未來老丈人所認養 的女兒。
「我如果死了,你以為你的君姊姊便會愛你嗎?或許她會恨你恨到下輩子。」
「就算她不愛我,我也不要她愛你,愛任何人!」
偏執狂。
瞇眼瞧她發抖的雙手,他舒了舒眉頭,邪氣勾笑,「愛人在愛到最深最濃的時刻死 亡,相信小火兒對我的思念一定是日日夜夜,直到她心跳停止的那一刻。」
「你……」胡說!他一派胡言。
「我和小火兒之間的刻骨銘心可能需要借助你的一臂之力。過來殺我吧。」
她猶疑了。
然而一思及他的存在是個大禍害時,她便顧不得一切。
她走向病床,決定送他往生——條地,一抹如飛的倩影閃過!
「呀!君姊……」宋芯心瞠大駭異的眼睛,不敢相信她所看見的……君迷火以她的 右手擋住了刀尖,那深入一公分的刀傷叫人心抽得痛。
她奪過宋芯心仍然握著的水果刀,沉肅凜道!「我在浴室裡,你所說的、所怨恨的 我都清楚了。」
宋芯芯張大眼,眼底盛滿冀盼。
「死了這條心吧。」她丟下水果刀。
「不要!」這無異是判她死刑。
「你是我的妹妹,永遠。」
「你可以愛我,只要像我愛你的萬分之一,我就沒有遺憾了。」不是說深情感動天 的嗎?然而她卻感動不了迷火的狠心絕情。
「滾。」說話的是勉強坐起身的段子葑。「小火兒,你過來。」
她走到床沿邊,坐下,勾了抹醉人的笑意。
「你的右手心在淌血。」
「無妨。」小小的傷勢罷了。
「但是傷在你身,痛在我心。」他以右手執握起她的右手。
「算是還你被我所傷的愧疚吧。」她真是服了他,隨時隨地都能甜言蜜語。
尖銳的嘶泣聲響起。
「如果我死了,你就會想念我一輩子了對不對?即使你愛的是他!」
「喂!」段子葑出言阻止。
然而已經來不及……宋芯心撿起地上的水果力往自己的身上猛刺好幾刀。
她軟跪下來,虛弱地哀哀飲泣,「君姊姊,你可以抱抱我嗎?我好希望能夠死在你 的懷抱中。」
君迷火冷然的連看也不看,「不該的愛是自苦、自磨。」
「我好、痛呵!臨死,你也不願憐憫、施捨我一丁點的愛?」
「感情不是哀求來的,那太不值。」
「是、是呵……應該斷的……」她痛暈了過去。
早在她舉刀自戕的那刻,君迷火就立刻按下緊急鈐,不一會,醫護人員已經到達, 宋芯心隨即被抬往開刀房。
片刻的寂靜之後。
他忍不住微詞,「喂,寶貝老婆!你也太冷漠了吧!她再怎麼不是也是出於對你的 一片癡情。」
「沒有斷絕得乾淨對她才是一種最難承擔的折磨。」
他斟酌著,「你認定她能夠活下來,所以才會這麼對她?」
「她的手一直發抖,加上她的力氣原就小,而且她所刺的位署全在『安全』範圍, 所以她一定活得了。」
厲害。
他吹了聲口哨,揚著欣賞的笑,「老婆大人,老公我越來越愛你了,你是我的偶像 。」
「段子葑,你一天不把愛來愛去掛在嘴上會難過日子嗎?」油嘴滑舌的傢伙!但是 的確很受用即使她是瀟灑帥酷、豪放不羈的奇女子又如何.!
一樣是敗在愛情的誘惑!
***
三個小時的手術之後,宋芯心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
鬼門關前走一遭。
勾魂攝魄她逃過。
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沒有任何人探望過她,只有護士守著病房。
她已經了悟——單軌的愛情無非是自傷和傷人。
她明白君姊姊為什麼不來看看她的用意……她好累、好累,好想有個肩膀依靠。
艾忻……這個名字閃過腦海,她突然熱切的渴盼著他的體溫、他的呵護。
他曾經是她利用的棋子。
而他對她卻是百份之百的真情意。
「或許,我可以試一試。」
Whynot!
***
A級病房響起兩聲清脆的巴掌聲。
段子葑可憐兮兮的揚著右臉頰,哀怨的控訴,「你欺負我!」
君迷火既好氣、又好笑的輕睞,「拜託,是誰欺負誰啊!!」小偷喊捉賊。
「你!老婆欺負老公,沒天理!」連上帝都會為他大抱不平!
「是你犯錯在先,我才會打你兩耳光。」讓他清醒!
「我只是想抱著你睡覺,哪裡有錯!」竟然捨得打他的帥臉。
「只是睡覺嗎?」心圖不軌的色胚。
他討好的笑著,「這幾天我不是都抱著你睡覺的嗎?我是左胸膛和左手掌受傷,右 邊的身體好得很,你不必害怕壓到我的傷口。」他的右手臂還可以給她當枕頭哩。
「你知、我知。」她雙手環胸,以睥睨之姿俯視躺在病床上的他。「天地鬼神都知 道你打什麼主意。」
噢喔,被識穿嘍。
但是他一開始也十分的安份啊,只是單純的抱攬著她的美好身軀進入夢鄉。他絕非 故意,他可以發誓。
唉,誰叫她是他心愛的女人,她的身軀又香軟,又挑情的和他親膩挨貼著,除非他 不是男人,否則哪有不摸摸她、親親她的道理?
「小火兒,我是受傷沒錯啦,但是傷的不是男性要害。雄赳赳、氣昂昂的、那個。 還是非常棒的。」
「嗯?」
「血氣方剛的年輕男人本來就是強、勇、猛!何況我又愛你愛得要命。你要我抱著 你睡覺卻沒有做功課,那可是很傷身體的迫害啊。」
「嗯哼!」她瞅著他,雙手環胸,嘴兒似笑非笑地。
見她沒有劈上手刀,他繼續著垂涎的遊說,「身心的二合一健康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如果『那個』憋壞了,你的終生幸福就沒了!」
他這是威脅利誘外加推銷優良產品?
清了清喉嚨,她說:「既然情慾的輸出管道這麼重要,我倒是有一個好方法……」
他愉悅的忙問:「說來聽看看!」再過一分鐘他就要播送他的熱情嘍。
「花非花裡的金大班一向對你有意思,其他的公關小姐也是對你愛慕在心,我想, 她們一定樂意為你服務的。」
他的下巴拉得好長。「你在開玩笑!我不是隨便的男人。」
「這是為了你的身心合一健康所著想的方法啊。」
他微怒,「我身心的健康的主控者是你!」可惡!
「我並不介意由別的女人代勞……」
「君迷火!」他的牙齒咬得嘎嘎價響。她不介意,他很介意。
「怎麼?」她用髮束扎圈起及腰的長卷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