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葑理所當然的挑中一匹通體雪白的漂亮白馬。
君迷火挑的是高壯的黑馬。
躍上馬背,她對他下戰帖,「你的能耐有多少?」
他十分認真的思考,老半天才一本正經的回答,「親愛的小火兒,我想,我的能耐 可以維持到八十歲仍是一尾活龍。」
她翻了翻白眼,一副唾棄、憎惡的表情。腥膻色的痞子痞!枉費他父母遺傳給他的 特優基因。
他仍舊沉浸在自我的美好幻想之中,「我是英俊無人可匹敵的美男子,你是冰與火 的美嬌娘,相信我們共同製造的『種』一定使世人嫉妒得發狂。」
「段瘋子。」她輕啐。
「生幾個好呢?」他還當真苦惱起來,「兩個?可這麼棒的遺傳只生兩個太可惜了 。四個?打麻將湊成一桌?或是十一個?可以成篇一支萬夫莫敵的足球隊。」
「到底要不要比賽?」她手中的馬鞭極想揮去,打掉他的妄想。
「老婆,我想好我們的兒女的名字了,段其樂、段融融、段富可,段敵國好不好? 」
她的馬鞭不經思考立即揮去他以單手卷制住鞭子,討好的笑笑,「別生氣啦,我讓 你一個馬身好不好?」
「不必。二十圈,如何?」
「OK。」開玩笑,他也是馬上高手,別說二十圈,就是兩百圈他也樂意奉陪。
火瞪他一秒鐘,她扯回自己的馬鞭,雙腿一夾,黑馬急速往前狂馳。
段子葑撫撫白馬的頸子,「老兄,合作一點,讓前面的黑馬輸個淒慘。」
彷彿有靈性的白馬仰頸一嘯,跨蹄急追,如箭矢一般沖得飛快。
「好美的畫面。」童賀竄出身來,怔楞著。
夕陽下,兩匹馬載著兩個出色的騎士,塵煙飛揚之中的律動令人感動。
「但是我為什麼要感動咧?」他敲敲自己的頭。
高節沒好氣的罵著,「我要回去了,熱死人,流了一身汗。原以為可以窺見香艷刺 激的約會場景哩。」
從今而後,他絕對不再當電燈泡。他以高家的八代祖宗發誓。
第五章
「島主,第三島的主事要求請示,無限通訊晶電體的投資合併案和IC設計組群都已 完成,還有反制歐美的收購應不應該繼續實行?資金的底限為何?」
「叫他自己看著辦?」
「啊?」童賀手足無措,那可是上千億台幣的大案子耶!
高節笑得噴氣,「沒看見你天縱英明的島主正為情所困、為愛所苦嗎?」
段子葑冷冷的撇唇,「小心禍從口出。」
「什麼禍啊!我又不像某人,為愛呻吟心痛。」
下一秒,他的笑聲立即「破碎」在段子葑的一句話裡「我投注的資金應該可以回收 了吧。」
想嚇死他啊。「好兄弟,原諒我的……」幸災樂禍。
「哼哼。」
「哇!大金主,求你可憐可憐投資大眾,景氣這麼壞,撤了金援可是會引起無數的 家庭失和,小孩沒錢吃便當,大人整天綁白布條抗議,治安敗壞……」
「而且你會被高董事長打斷腿。」
「對、對。」
童賀忍不住插嘴,「高先生,你每天往飯店跑,和島主一同窩在總統套房裡,為的 是乘機再敲竹槓吧。」
「難聽,是金援!況且真正穩賺不賠的是葑,反正他瑞士銀行的私房錢多得三輩子 也用不完,還有那五個外匯存底高得令人流口水的島國哩。」雖然他高節也是富家子弟 ,坐擁金銀山,可是人比人還是氣死人。
「閉嘴!或者全滾出去!」穿著寬鬆睡袍的段子葑冷眸一掃,眼中的寒氣立刻侵逼 人心。
高節皮皮的要笑不笑,「我是想閉嘴啦,但是我想到一個追妻良方……」
「說。」
「嘿嘿。」這下他可拽了。
段子葑頗為慍怒,「下星期的高氏股票一開盤就長紅、漲停如何?」
不是他漫天要價哦,「連紅一個星期,可不可以?」
「說,」
意思就是大金主願意第二波的捐注資金了!嘿嘿,美人膝,英雄塚。
女人果然是禍水。
段大島主更是為「君」不惜一切!感動啊!
「上一次巧遇的那一場槍戰,你和君總裁不是相擁熱吻嗎?」
「那又如何?」
「幻奇大樓的停車場應該有完整的錄影存證吧?」
「又如何!」
「神秘的愛蒙先生,你想,君迷火可是傲絕的掌舵者,倘若她和男人熱吻的照片上 了八卦週刊,她的顏面往哪擱?」
「和我接吻有失她的顏面?」頓時危險的眸光銳利直射。
「當然不!但是對於一個心高氣傲的女企業家來說那是挺不爽的事,她光是被媒體 追逐恐怕就想揍人了吧。」
「要我威脅她?」
「是建議啦。」也不一定有效,那個別名黑冰雪的女人似乎軟硬不吃。
但先「拐」到癡心男的資金把注再說。
段子葑摸著已經五天未刮的胡碴,「用這個感脅她再答應我一次約會?」
「死馬當活馬醫嘍!否則自從五天前的『浪漫約會』之後,她不是不甩你這超級美 男了,」事實上那次約會根本是兩個小冤家的競技比賽,連個親密的接觸也沒有。
童賀不忍心島主被愛折磨,他低聲建議,「乾脆把君迷火直接綁回島上就成了!我 們有的是私人飛機和軍隊戰艦,不怕她的家人過來討人。」
這似乎可行……段子葑有點心動,但只消片刻他就否決了。他要索取的是小火兒的 愛,不是禁錮她的人。
高節突然悶悶怪笑,一張好皮相都被他笑丑了。
「葑,你為雲山莊所拍攝的廣告已經造成轟動,演藝界和模特兒界都想高薪聘請你 這個性感的新偶像。」
「你又知道?」童賀不以為高節萬事神通,不過島主的確是天下無雙的超優男。
高節仰高鼻孔,哼出一氣,「我的情報一向和調查局一樣奇準!」
段子葑毫不在意,「那又如何?」
「可不可以請你替高氏的產品做代言人?」
「沒興趣。」
「維特。愛蒙……」
「不要叫我這個名字!」早知道交友不慎。
幻奇是他在台灣求學時候閒極無聊所創設的公司,原本只是玩票性質,天曉得一不 小心便讓它坐大到難以「收拾」的地步。
兩百個員工全靠它養家活口。真是個麻煩的包袱。
「高節,你打消威脅利誘的蠢念頭。你十分明白,只要我資金一撤,高氏立刻一片 混亂,你家的老頭子一定血壓升高,屆時你這二世祖恐怕得回去坐鎮,無法再搞你的情 報組織網了。」
「嘿嘿!」大亨大是不能得罪的,「葑兄弟,我願意為你盡心盡力,鞠躬盡瘁,死 而後已,無怨無悔,海誓山盟……」
童賀也忙不迭的宣誓忠誠,「島主,屬下也願意……」
甩甩髮絲,段子葑換穿衣服,他決定到霧非霧去見他的小火兒一解相思、一慰情衷 ,他懷念死她那淡淡的,若有似無的馨香味。
***
霧非霧不但是間具規模的賭場,其實它還是上流社會人士最流連忘返的高級豪華俱 樂部。
上百個女服務生一字排開,一六五公分以上的身高,姣好的面貌,開高衩卻顯得端 儀非凡的旗袍,簡直比中國小姐的選美素質還要高檔哩。
挑高的大廳氣派非凡,依照高節的資料報告,霧非霧裡有九十間包廂,每一種賭法 都可以盡興,不論是大聲吆喝的十八拉,或是安靜的梭哈。
身為唯一股東的幕後老闆君迷火,時常在閒暇時刻到這裡玩玩,由於她的面容是商 界名們所熟知的,所以她總是「易容」,以荷官或是純粹賭客的身份亮相。
這易容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變裝術,不過是戴上墨鏡和金髮,再點個淚痣罷了。
輕易的,段子葑在最小的包廂找到正在發牌的君迷火。
「Ace一對說話。」
他驀地抓住她的手,所有的賭客至莫名所以的望向他囂張的舉動。
「你!」追魂啊他!夜裡他霸道的闖進她的夢境裡對她毛手毛腳,現實生活中他又 陰魂不散的環伺左右。
他俯下身,輕咬她的耳朵,「不准發怒,你現在可是荷官,場子內有好幾位是上市 公司的經理級人物。」
「威脅我?」她的聲音壓抑著熊熊怒火。
「答對了。」他正大光明地威脅她。
沒格的男人!他以為他吃她吃得死死的?鹿死誰手仍是未定之數。
她放下牌,打一個手勢,一旁的美貌服務生立刻接替她的位子。
「走,到空包廂去。」她要以小人之道還諸於他。
***
一進包廂,她便以一記掃腿想撂倒他,但是他卻輕鬆的避開,並使出小人步數將她 摟抱在懷。
他拿掉她的墨鏡,朗朗俊笑。
有那麼一瞬她閃了神。
將她置放在雙腿上,他寵溺的柔情道:「我好想你。」
邪祟作怪嗎?她竟然不由自主的依戀他的體溫。
對於追求她的男人,她一向冷淡「處理」,包括鍥而不捨的符新在內,她總是能夠 以禮相待,疏遠卻不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