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齊康珩,和玠甫完全不一樣的兩個人,為何她總能輕易的在他身上見到玠甫的影子?
那如出一轍的溫柔笑容,輕易的融化她孤獨的心,他漾著柔情的眼神,讓人為他沉醉。
玠甫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溫柔、體貼,讓人情不自禁的愛上他。
她若不是知道玠甫是個孤兒,沒有任何的親人,也若不是早巳接受他在那場車禍去世的事實,她甚至要懷疑,他會不會是玠甫的兄弟。
若沒有任何關係,在他的身上,為何會見到與玠甫如此多的相同之處?
就在這時,齊康珩握住方向盤的手,突然用力一轉,在千鈞一髮之際,閃躲過對面車道一部因超車差點撞上他們的車子。
「啊--」季芯逸因這怵目驚心的一幕,忍下住尖叫起來。
記憶宛如進入了時光隧道,回到了兩年多前,相同的那抹恐懼突地浮上她的心裡。她的手緊緊抓住椅子,臉色被嚇得十分蒼白,全身冷汗直冒。
齊康珩趕緊將車往路邊停下來,長臂一伸,將她緊擁在懷中,不斷拍撫著她的背脊,安撫著她受到的驚嚇。
「芯逸,沒事、沒事了,你別害怕。」
蜷縮在他懷中的人兒,全身不停的顫抖著,緊咬著下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芯逸,別怕、別怕。」
仍是溫熱的身體,讓她感到些許的放心,她好怕同樣緊緊抱住她的身體,會只剩下冰冷。
淚,順著臉龐無聲無息的滑落下來,她的手悄然的環上他的腰。
「求你,別再讓我再面對這樣的恐懼。」經歷過一次死別已經夠了,她實在無法再承受第二次。
在剛才的那一瞬間,她真的害怕他會和玠甫一樣,離她而去。
齊康珩感覺到胸前濕熱,他稍微推開了她,看著淚水交織在她蒼白的臉上,他的心一下子被她的淚緊緊揪住!
雙手溫柔的捧住她的臉頰,他緩緩的俯下臉,溫柔的吻去滑落在她臉頰上的淚水。然而她的淚,卻像是旋開的水龍頭,流不止。
好不容易吻幹了她的淚痕,他慢慢的將唇移到她的唇上,細細舔噬著她令人醉心的蜜意。
她以前就是這樣,嬌弱得讓人生怕稍稍一用力,就會將她給捏碎。輾轉在她的唇上吻著,直到感到她的恐懼消失,他的唇舌才慢慢抵開她的雙唇。這個味道一直沒變,仍和他記憶中的完全一樣。
芯逸的美,將永遠只屬於他。
季芯逸封鎖了兩年多的感情,終於被他熾熱的愛給瓦解,她緊閉著眼睛,微啟雙唇,探出丁香小舌,與他奔放的纏繞在一起。她的手也從他的腰際,移到他的頸項,拱起身子,更貼向他的身體。
她完全融化在他毫無保留的愛中。
「玠甫,我愛你!」
齊康珩在聽到她喊出「玠甫」的名字後,身子微微一僵。但那只有短暫的瞬間。
玠甫也好,齊康珩也罷。
對他來說他們現在都是同一個人,都只是深愛著芯逸的人。
「芯逸,我愛你。」齊康珩心痛的將芯逸摟在懷裡,雙手在她的背上輕撫著。
這一聲深情的愛語,喚醒了季芯逸短暫迷失的心。
她猛然推開了他,離開他溫柔的懷抱,整理著錯綜複雜的心情。
就算他和玠甫再相似,他們仍是不是同一個人!
她差點迷失在他的溫情之中!
她差點做出對不起玠甫的事情!
只是--她還來得及拉回自己的理智,阻止得了對他的感情嗎?
「芯逸--」齊康珩對她突然的推離,突然的冷漠,感到揪心的痛苦,他該怎麼告訴她,他就是玠甫,她所深愛的玠甫。
「對不起。」季芯逸低垂著頭,閃躲著他熾熱愛戀的眼神,她不敢直視他的眼睛,生怕會再度背叛自己的心,以及對玠甫的感情。
「不,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他的內心深受著有苦說不出的煎熬與折磨。
重新啟動車子,繼續往前開,怕再嚇著她,他將車速放慢了下來。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誰也沒再開口說一句話。
他們都需要時間來平撫紊亂的心情,他們都需要冷靜以找回自己的理智,在這樣狹小的空間裡,沉默是唯一的方法。
沉默一直持續到恩心育幼院。
「到了。」齊康珩將車子熄了火。
季芯逸抬起頭看一眼育幼院,和她想像的一樣,簡陋的大門,油漆早已斑駁脫落,此刻從大門裡不時傳出孩童天真快樂的歡笑聲。
打開車門下車,輕輕推開育幼院的大門,生怕這看來不堪一擊的大門,會因她稍稍用力而毀損。
齊康珩也跟著下了車,兩人一起境上院長,說明了來意,便開始各忙於自己的工作。尷尬的氣氛,暫時解除了。
中午時在院長的盛情下,兩人留在育幼院與院童一起用了午餐,吃完午餐後,又與院童玩遊戲。
齊康珩利用這個機會,教導院童許多醫學衛生的觀念,以及一些十一、二歲即將面對生理期的女院童這方面的知識,免得她們會因為生理期的到來,而感到莫名的恐懼與害怕。
兩人直到下午四點半左右,才告辭了院長與院童,離開育幼院。
車裡,沉默仍然延續著。
一直到了北投,齊康珩才開口說話。「如果你不願意,我現在可以直接送你回家。」
「不用了。」季芯逸搖搖頭,她知道他的善解人意,可已經答應他的事,她就要去做。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讓他的父母感到失望。
「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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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棟位於新店玫瑰中國城的高級別墅區最裡面的三層樓別墅,這棟別墅的外型、設計和其他的別墅群完全不一樣,可見是經過設計師特別設計過,另外獨立建造起的房子。
齊康珩將車駛上寬敞的社區道路,在家門外先停了下來,他轉過頭看著季芯逸,從她侷促不安的表情,知道她心裡的緊張。
在這一刻他真的想放棄帶她回去見父母的念頭。
「你很緊張?」
「是有一點。」季芯逸不否認,她的心裡竟然擔心起他父母會不會喜歡她。
「若是你不想進去,還來得及。」
「不用了。」她轉過頭看著他。「我只是有點擔心。」
「擔心什麼?」
「擔心他們會不相信。」
「相不相信是他們的事,他們只要求我帶女朋友回來給他們看,沒有說不能帶假的女友。」
齊康珩按下搖控器,車庫的鐵門緩緩而開,他將車開了進去,再從車庫裡直接穿過庭院,走進家裡。
季芯逸則是一步步跟在他後面,愈接近大門,她愈是緊張。
楊雅君一聽見開門的聲音,立刻跑到門邊,卻只見到兒子一個人。「怎麼只有你自己回來,你女朋友呢?」這小子不會又是誆她,害她期盼整整一個星期,最後卻落得失望兩個字。
齊康珩將站在他身後的季芯逸拉到自己身邊,「媽,她叫季芯逸,我的女朋友。」
季芯逸抬起頭,當她見到楊雅君親切的笑臉時,不禁睜大雙眼,整個人愣住了。「董事長?!」
原來董事長所說的那個沒良心的兒子,就是齊康珩!
這一切該說是巧合嗎?
「芯逸!」楊雅君也感到實在太巧了,接著忍不住笑了出來。
齊冠哲也走過來瞧個究竟。「老婆,怎麼你認識她嗎?」
「芯逸是基金會新來的職員。」楊雅君欣喜的拉著季芯逸的手,往沙發上坐下。「我還曾經想過要將芯逸介紹給咱們這個沒良心的兒子,只是連提都還沒提,他就說要帶女朋友回來給我們看,怎麼也沒想到他的女朋友會是芯逸。你說這是不是表示他們兩人真是太有緣分了!」她眉開眼笑,笑得嘴都闔不攏。
齊康珩也被這一幕給弄傻了,只能呆然的佇立在門邊,直到他媽媽叫他,才喚醒了傻住的他。
「你還傻傻的站在那裡做什麼?還不過來坐。」
他走了過去,在另一張沙發上坐下,用眼神詢問著她,為什麼沒告訴他,她在基金會上班一事。
」芯逸,你告訴我,你是怎麼認識這渾小子的?」楊雅君對兒子的稱呼實在沒有一個正常,一下子沒良心,一下子渾小子。
季芯逸若不是知道他是一個很好的人,還真會懷疑他的人格。
「他曾經是我的主治醫生。」她在楊雅君的眼裡看見疑惑,便解釋著,「兩年多前,我曾發生一場嚴重車禍,眼角膜因而破裂。後來我得到捐贈的眼角膜,康珩就是幫我動手術的醫生。」
「原來是這樣呀!」這渾小子,從來沒跟他們提過任何有關醫院的事。「可憐的孩子。」楊雅君心疼著她。
「我一點都不可憐,我該慶幸自己比別人還幸運,至少我又重新看得見這美好的世界。」季芯逸搖搖頭,比起玠甫,她已經太幸運了。「現在我只想用我擁有的能力,盡量去幫助需要幫助的人。」
「你有這樣的愛心,真是不容易。」其實會到基金會上班的人,就是比別人有更多的愛心。基金會的工作繁重又不輕鬆,薪水也不多,若不是愛心比人強,很難做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