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故意在找我碴。」
「打碴,怎麼會?我疼你都來不及了。」
「省省吧,高大爺。你的花言巧語對我起不了作用,你還是留著去說難仰慕你的無知小女聽吧。」
「難說哦,搞不好有一天你墜人我織下的情網中。」哲安越挫越勇,一點都不灰心。
「不會有這麼一天,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湘琳忽然感傷起來。「因為我已心死,無法再愛了。學長,回頭是岸!趁早抽身離開我這顆掃把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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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一扇扇的房門,就如湘琳預期的,每扇都上了鎖。
「你在做什麼?鬼鬼歲祟祟的。」海倫娜不知何時出現在企圖打開每一扇房間的湘琳跟前,嚇了她一跳。
「什麼鬼鬼祟祟的,你不要含血噴人好不好?這別墅太大,宛若迷宮,每間房門又都長得一樣,我只是忘了自己是住哪間房,才會每間都試著開開看。」湘琳心虛地說。
「是嗎?」海倫尋冷冷地打量著湘琳,似乎不相信她的話o「這是三樓,你的房間在二樓,你該不會連這個都不記得吧!」
「是呀,我怎麼會這麼糊塗,連二樓跟三樓都會搞混,真是糟糕。」湘琳只好含混地這樣說。她幾乎是逃離似的走出海倫娜的視線範圍。
好險,好險,以後得加備小心,免得打草驚蛇。湘琳這樣告訴自己。
然而她卻已經打草驚蛇了。
深夜,當大家都已沉睡時,老管家到書心內對仍在處理公事的安德報告湘琳的可疑跡象。
「少爺,對於那位何湘琳,你不得不防呀。她可是隨時隨刻企圖要挖掘你的秘密。還有那個高哲安,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恐怕也是個厲害人物,你可不能掉以輕心,讓他們破壞你的復仇大計呀!」
「放心吧,忠心的海倫娜。」安德的嘴角漾起一個陰沉的笑容,「我已順利將湘燕那個笨丫頭娶到手,誰也阻止不了我的復仇大計。」
「小心駛得萬年船呀,少爺。」海倫娜提醒安德。「你最好盡快把那兩名惱人的傢伙遣走,省得夜長夢多。」
「彆扭心,本人自有妙計。」
只是這對心懷鬼胎的主僕不知他們這段談話已被詐睡的哲安在門外竊聽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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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湘琳的預感是對的,這個安德魯·赫特果然有問題。哲安趁未被發現之前,躡手躡腳地返回暫居的客房,心中不住地思索著。
復仇大計?安德在胡言亂語些什麼呀?年紀輕輕、天真無邪的湘燕怎麼會與他結下那麼深的梁子?復仇可是很嚴重的字眼呀!
一時之間,哲安發無法理出頭緒。反倒是瞌睡蟲漸漸地侵蝕了他的意識。真煩、真累!還是先別想那麼多,先好好補個眠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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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還在與周公下棋的湘琳被一陣敲門聲吵醒。她伸了伸懶腰,揉了揉睡意惺忪的雙眼。是誰一早就來擾人清夢?該不會是那只不識相的大蟑螂吧?
「叩……叩……」
湘琳不情願地下床去開門。
門外站的不是惱人的蟑螂兄,而是神采奕奕的小燕子。
但令湘琳吃驚的是,湘燕項上閃爍的一圈紅光。那條項鏈,以白玉牡丹為主題,由一顆顆紅艷嬌麗的石榴石串成的項鏈意與那場斷頭夢中新娘所戴的項鏈一模一樣!
頓時湘琳花容失色,心跳「噗通……噗能……」不停地在加速。
「姊,你不舒服嗎?是不是生病了?」湘燕察覺到湘琳臉色有異,關心地問。
「沒有,我很好。」湘琳努力地擠出一絲笑容,「先過來坐下再說。」
湘琳請妹妹入房,帶上門之後,開門見山的問:「你項上那條鏈子是怎麼來的?」
「哦,這個呀,」湘燕用手摸摸頸上的鏈子,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這是安德母親留下的遺物,據說是她娘家的祖傳之物,出過土的。怎麼樣,很搶眼吧?安德已將它轉送給我了。」
安德母親的遺物,怎麼會出現在她的噩夢中?莫非這件事也與她有關連?湘琳陷入一片沉思。
「姊,我看你好像心神不寧,可能真的是病了。」湘燕見湘琳一副精神恍惚的樣子,不免擔憂起來。
「沒這回事。」湘琳因過神來,掠了掠長長的秀髮。「安德的母親,是什麼樣的人?」
「我怎麼會知道,」湘燕失笑,「她已過世好幾年了,我根本沒有見過她。我只知道她是台灣人。」
「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湘琳明白再追問下去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於是改變話題。
「姊……」湘燕欲言又止,喜悅的眼神中透露著一絲不安,
湘琳投給她一個鼓勵的眼神,示意她說下去。
「姊,你打算在這裡待多久?」湘燕鼓起勇氣的說:「是這樣的,姊。安德說要帶我去歐洲度蜜月。可是……」她的臉頰泛紅,有些不好意思再往下說。
「可是我們在這裡礙著你們的行程,是不是?」湘琳會意地接口。
湘燕點點頭。
「這麼急著下逐客令呀?如果我沒記錯,我們好像才剛到肯特而已。既然嫌我這個電燈泡礙眼,當初何必邀請我來?」
「不是這們的,姊姊。我們沒有當你是電燈泡。」湘燕見姊姊不悅,連忙解釋,「安德和我都迫切地希望你們能早些認識對方,我們是誠心邀請你來的。只是,你知道的,新婚夫妻總希望能盡快去度蜜月,好好享受兩人生活的甜蜜。」
高明,赫安德這招果然高明,湘琳心想。想利用湘燕迫切想與他獨處的心態來趕我們走,其實他是擔心我們再留下,遲早會揭出他的狐狸尾巴!
只是,湘燕既然都已這樣開口了,總不能賴著不走吧?可是留湘燕一個人在「藍鬍子」身邊,自己一走了之,湘琳說什麼也不放心。
煩惱的湘琳,陷入兩難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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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的餐桌,昏暗的吊燈,赫安德與何湘燕兩位主人分別坐在長方形兩端的主人席上,高哲安與何湘琳兩位客人則面對面地坐在距離接近的兩端客人席中,四個人各佔一角默默地吃著早餐,空氣一片死寂。
突然,湘燕面色蒼白,捂著嘴離席。直奔浴室。
大伙連忙放下餐具離席,跟過去一探究竟。
只聽見浴室門外傳來一陣「嘔……」的嘔吐聲。
「海倫娜,快去請我們的家庭醫生史密斯先生來。」赫安德緊張的高呼,並猛敲浴室的門要湘燕快開門。
害喜?這個念頭忽然閃過湘琳的腦海中。莫非妹妹懷孕了?這是出自女人直覺的感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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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你,赫特先生。赫特夫人不是病了,而是有身孕了。」在經過一番診斷之後,史密斯大夫這樣宣佈湘燕的狀況。
果然不出我所料,湘琳暗忖。怪不得妹妹急著嫁人,原來他們是先上車後補票。
湘琳抬起頭來,正好與安德四眼相交。安德的眼光中閃過了一絲奇怪地光芒,彷彿是枉對湘琳泫耀:你輸了,一切皆在我的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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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還是要去度蜜月?可是你已經有身孕了呀?!」當恢復生氣的湘燕告訴湘琳過兩天她將與安德履行歐洲行時,湘琳有些緊張。
「姊,你別小題大作好不好?」湘燕感到有些好笑,「我不過才三個月的身孕,行動仍方便得很。而且我一向健康,醫生說旅行絕對沒問題的。」
「我是不放心你和藍鬍子出遊!」湘琳脫口而出。
「藍鬍子?」湘燕一怔。
「我是說,赫安德。」湘琳更正。
「為什麼?」湘燕不悅。「姊,你別老是把我像孩子般的過度保護好不好?安德可是我丈夫呀,和他出遊有什麼好不放心的。居然還將他與邪惡的藍鬍子相提並論,真是過分!」
「湘燕,」湘琳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解釋,小她八歲的妹妹不知姊姊有夢見未來預知危險的本領,現在突然對她說,恐怕她只會覺得荒謬。「相信我的直覺,安德恐怕是居心不良。」
「你憑什麼這樣說他?!」湘燕怒道:「你又不認識他!」
「那你又對他認知多少?」湘琳冷靜的反問。
一陣慘白浮現在湘燕臉上,她倚靠牆柱來支撐失去平衡的身體。湘琳一箭射人她的心坎,的確,她對安德簡直是一無所知。
「我只要知道他是我丈夫,我愛他,這就夠了。」湘燕幸災樂禍地吼著,「你為什麼要無故地找他的碴,硬是給他扣上一個居心不良的罪名?我看居心不良的是你吧!蓄意挑撥我們夫妻的感情,分明是酸葡萄心理!」
湘琳不可置信地望著湘燕,呼吸急促。曾幾何時,天真的小燕子竟變得如此殘忍?天呀,酸葡萄心理,她怎會有這種想法?看來她是被愛情沖昏丁頭,失去了理智。現在說什麼她都是維護安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