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當時我並不知道你是誰、住在何處?直到新婚之夜見到你,我發現我的妻子居然是你!」真實的情況是,他代替邵徥軒回到邵家的那一剎那,他才驚訝的發現。
既然已經開了頭,他乾脆將自己思念她的心,藉著邵徥軒見過她的心情吐露出來。
「在那之後,每逢十五,我就會來這兒癡等,有時候肚子餓了,才偶爾進來童家的飯館用膳,所以,才和童家飯館結下不解之緣·但是,自那次之後,你就再也沒有在這裡出現過了。」他感歎的道。
有時候他曾想,至少他和邵徥軒的眼光一致,愛上了同一個女人,甚至對她念念不忘。
他們真不傀是孿生兄弟。
自從在水潭見過她後,他曾經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她了。沒想到老天會巧安排……
或者說,老天感念他的癡心,所以,才會將他們又湊在一起。
「我不是沒出現,只是因為爹親說我年紀越來越大,姑娘家不宜再四處拋頭露面,所以後來上廟裡拜拜都乘坐轎子。等我再長大一點的時候,連上廟裡燒香拜拜的自由都被剝奪了……」原來他們早有過一面之緣。「聽你的言下之意,這樁婚事並非完全是你爹的意思了?」
他並未正面回答,只是淡淡的說:「我很慶幸我答應了這樁婚事。」
或許冥冥中自有安排,邵徥軒必須將她娶進門,然後再完整的將她交給他,以彌補他這些年來沒有父母疼愛的遺憾……
童敏艷接收了他刻意營造的淡然。
這不禁讓她想起沈耀廷。
沈耀廷完全不同於邵徥軒,他對事情有著一定的執著,只要他想得到的東西,必定會全力以赴。
邵徥軒凡事皆淡然處之,她不禁好奇,在這世界可有任何東西是他真心想追求的?
從他的談話中,她可不可以將自己當成是他真心想追求的人?
用完膳,邵徥軒帶著童敏艷逛過一家又一家的店舖。
童敏艷不想受到路人的側目,刻意放緩腳步,與邵徥軒保持兩步之遠的距離。邵徥軒卻細心的停下腳步,等到她走上前,表情嚴肅的伸出大掌握住她的小手。
「我要你一輩子與我並肩同行,不要你墨守成規的當一個男人的附屬品!」他相信真的邵徥軒也會同意他的作法。
多感人的話呵!
童敏艷就這麼讓他牽著,走過一條又一條的街道,在她的腦海中,她彷彿看到將來兩人白首偕老的模樣……
倏地,她自幻想中清醒過來,發現自己駐足在一個賣胭脂珠花的小販前。
「這兒的胭脂調色不勻、水粉粗糙無光,全是一些粗製濫造的劣質品,我帶你到別的地方買。」他以為童敏艷看上了這兒的雜貨,拉著她往前走,來到一家店面精緻的誧子。
他信手拿了幾樣讓她挑選。
童敏艷對每一樣都點頭表示喜歡。
邵徥軒聽了很高興,讓店家全都包起來,卻被童敏艷阻止。
「不!徥軒,我並不是全部都要,你已經送過一支粉色珍珠頭釵給我了,不需要再這麼破費。」
他一聽見真的邵徥軒已經先送了一支頭釵給她,更加堅持必須送點別的東西給她。
童敏艷只好隨手拿起一隻手鐲。
「那就買下這隻手鐲,這樣你滿意了吧?」
他笑了笑,拿起手鐲替她戴上。
不知為何,他認為有了這隻手鐲,他將可以牢牢的套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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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鎮遠忽然派人到邵家報訊,說是身體不適,希望童敏艷回娘家探望。
童敏艷著急的回到童家,才知道原來是爹不放心她在邵家的生活,又不好意思過府去詢問,所以才用計讓她回來。
五月的微風帶著涼意迎面而來,童敏艷坐在窗邊,微微仰起頭,深深的吸了一口屬於童家的空氣。
其實,她也說不上來在邵家的生活過得好不好,除了邵徥軒奇怪了一點之外,到目前為止,倒是都還好。
不過,邵徥軒的脾氣她還是有些抓不準。
他高興的時候,她彷彿是他手中的一塊寶;但是當他心中有事,或是心裡不舒坦時,她又像廢物一般的不值錢……
她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也不想知道。
總之,只要日子能平順過下去,她不敢渴求太多。
正在沉思之際,驀地,她瞥見花園有條人影閃過。
那身影是那麼的熟悉……
童敏艷屏住呼吸、睜大眼,震驚莫名的看著緩緩走過來的人影。
「耀廷……」
沈耀廷緩緩走向她,在深沉的夜色中,那一雙異常璀璨的黑眸,在月光的照耀下,整個人散發出一種令她覺得陌生的氣息。
「表哥……你好嗎?」童敏艷沒想到會碰上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平復驚愕的心情。
「我不好!」沈耀廷低啞迷人的聲音裡透著深深的怨恨。
「……」童敏艷只能無言以對。
兩人就這麼隔著窗,不發一語的凝視著對方。
沈耀廷首先打破沉默。「不請我進去坐坐?」從前他也曾經進過她的閨房。
童敏艷猶豫著。今非昔比,如今她已經是有夫之婦,當然必須避嫌。
「嗯……還是我出去好了。」她說著,轉身前去開門。
可她一打開門,沈耀廷卻乘機擠進房內。
「表哥?」她訝異沈耀廷不得體的舉動。「這樣不合禮教。」孤男寡女深夜共處一室,要是傳了出去,她的一生清白就會毀於一旦。
「我只是想和你說幾句話,難道你信不過我?」沈耀廷以責備的口吻說著。
「但……」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現在的她已經不是雲英未嫁的姑娘,而且他也已經使君有婦,他為什麼還要強行進入她的房內呢?
「我不會對你做出任何於禮不容的舉動,我只是想和你說幾句話,不想讓別人聽見而已。」
「我們之間還有什麼話好說的?」她語調淒涼。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不該說的更不可能在此時此刻提起。
沈耀廷緊緊盯著她有些消瘦的臉龐。「艷兒,邵徥軒對你可好?」
「我……他對我不錯……」好不好的定義因人而異,要她怎麼回答?
不錯?
那就是不好囉!
因為,「不錯」這兩個字裡有一個「錯」字,而「錯」這個字本身就是個錯。
「你在邵家快樂嗎?邵家的人可有為難你?他們可有將你當成邵家的一分子?或者只是把你當成買來的貨物而已?」沈耀廷就像縣太爺在問案一樣的審問著她。
「為什麼要問我這件事?」
「因為我過得不好!」沈耀廷痛苦的以雙手掩面。「跟林家的千金成親,讓我心裡備受煎熬……」
「你現在不是過得很風光嗎?如願的成了天子的門生。」想起他成親時的風光,她的心不禁滴血。
「那是表面。」沈耀廷後悔的說:「因為你不顧情分,為了錢嫁給邵徥軒,所以我也要娶一個千金,證明我不是非你不可……」
他忽然大吼一聲,「但是該死的你!卻日夜的在我的腦海裡出現,糾纏著我,讓我擺脫不了……」他忽然上前抱住童敏艷。「艷兒,我無法忘記你。」
童敏艷驚慌的掙脫他的懷抱。「表哥,別這樣!我們都已經成親了。」
「不!艷兒,你愛的人是我,你是為了童家才必須嫁給邵徥軒,你愛的人是我!」他用力的搖晃著童敏艷,極力的想說服她。
「那你呢?你愛我嗎?」如果沈耀廷真的愛她,就不會在事事都已經成定局的今天,再來說一些令她為難的話。
「我?我當然愛你啊!」
「是嗎?」她的眼眸黯淡,但語氣卻激昂,「你愛我,但卻不肯設身處地為我著想?你愛我,卻要我對童家不聞不問,做一個不孝的女兒?你愛我,卻又要陷害我成為一個不守婦道的女人?」她越說越哽咽,最俊的嗓音幾乎低得聽不見。「顯然……你的愛太過自私了。」
「我……」沈耀廷一時語塞。「我是因為不願意看見你不幸福……」他為自己找借口。
「是嗎?」她深吸一口氣。「你若是真的希望我幸福,就不該來打擾我。」
沈耀廷的臉色一沉,語氣轉為陰森。「你變心了?你愛上邵徥軒了?」
強烈的妒意讓沈耀廷神志不清。「因為他有錢、因為他能給你過好日子,而我這個窮書生永遠做不到這一點,所以你愛上他了?」
「不--」童敏艷哭喊著,她從來沒有看不起沈耀廷。「表哥,你知道我不是這種人……」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我只知道我對你太過有禮、太過理智、太過尊重你,才會讓你愛上邵徥軒……」他的臉孔轉為陰暗,眼光邪惡。「今天,我要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他忽然將她壓倒在地上,低頭猛力攫住她的嘴唇,懲罰似的吸吮著她。
「放開我!表哥……」童敏艷拚命阻擋他那一雙不安分的手,一股屈辱的感覺襲上心頭,讓她的淚水氾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