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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舒雲

  「有膽你再說一次!」迪斯快氣炸了!

  這愚蠢的人類,竟然敢藐視他?簡直是不想活了!

  「再說幾次還不都是一樣?我懶得浪費我的口水了。」羅芸菲不想理他,逕自離開了。

  這下可惹惱了迪斯,想他在魔界時誰不是小心翼翼對他低聲下氣,深恐惹火了他,這種情況一直到他和父親造反失敗之後才有大幅度的改變。

  魔界的人如此對待他他還可以容忍,可是即使被判刑流放到了人界,卑微低下的人類竟然敢批評他?太過分了!

  「你給我站住!」他咆哮著。

  羅芸菲豈是他叫她站住她就得聽他的話的人?哼,門都沒有!她照樣往前走。

  要不是魔力盡失,否則迪斯真想給她好看。他追著羅芸菲尚未進到大樓前,伸手攔住了她。

  「我要妳跟我道歉。」

  「笑話!我為什麼要跟你道歉?」

  「因為你批評我的頭髮。」他這樣對她已經算是客氣了。

  「反正你的頭髮真的很難看。」

  迪斯快氣瘋了,這人類女孩真的不知死活,他不禁狂怒起來:

  「你敢說我的頭髮難看?有膽你再說一次。」其實真正的心態是希望她最好能快點跟他道歉,但那張嘴巴就是犯賤,非挑釁對方不可。

  羅芸菲翻翻白眼,這人怎麼這麼奇怪?這麼喜歡人家批評他呀?好吧,竟然如此,她就做做好事,完成他的心願囉!

  「說就說嘛!哪有人將頭髮染成綠色,又不是綠蠵龜。」

  「這是我真正的頭髮,你竟敢污辱它?」

  管它是真的頭髮還是假的頭髮,羅芸菲冷哼著:

  「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喔!老天,這女人!

  迪斯滿頭綠發被她激怒的幾乎要衝冠了!他忍不住上前抓住了地,想給她一點教訓,羅芸菲也不甘示弱,她將她的手抽了回來,丟給他一副下屑的眼神,向教室逕自走進去了。

  迪斯對人類的印象又更惡劣了!

  人類果然有夠卑微低賤,而且還蠻橫無禮、自以為是,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她最好不要再惹到他,否則他就不知道他是不是會像這次這麼客氣了?

  一隻手搭上他的肩膀,迪斯正在惱怒之上,轉過頭吼道:

  「不要碰我!」

  「怎麼啦?脾氣這麼暴躁?」

  素亞笑咪咪的問道,他正是迪斯在人界的監護人,而他身邊則依偎著一個嬌小玲瓏的女孩子,正是前陣子他流落在人間祈結識的女孩,兩人甜蜜蜜的,著實令迪斯看了就不爽。

  「哼!」他別過頭去。

  「鬧什麼彆扭?快上課了,走吧!」

  索亞像拎小雞似的,一下就把迪斯抓走,迪斯想要反抗也無效,哎!龍困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就算他向上天抗議不公,還是不得不認命。再說……天界的上帝會理他這個被魔界流放的人嗎?

  *****

  「芸菲,我跟你講喲!聽助教說今年我們班上轉進來兩個轉學生,都是外國人喔!」賀珊珊跟羅芸菲是同一個圈子的團體,一有消息就跟羅芸菲共享。

  「外國人?」

  「對呀!人不知道長得怎麼樣?」少女情懷總是詩,賀珊珊對尚未出現的異性存有高度的幻想。

  「西方人?」羅芸菲想到剛才遇到的那個怪人,怪怪的綠發非東方人專屬,不會正好是他吧?

  「嘩!」班上突然起了一陣騷動,將眾人的目光都移向門口。

  金髮碧眼男子是班上女同學文尚琪的男朋友,暑假時羅芸菲生日,邀請班上同學到她家參加派對,文尚琪攜伴而來,那時就介紹過了。

  然而另外有著一頭綠發和一雙綠眸的男子,擁有著絕世的容貌,雖然他全身都散發出不可思議的氣質,神色冷酷,雙眼陰鷙,令人感到難以親近,卻也有好幾個不懂得看人臉色的年輕人湊了過去。

  「你叫什麼名字?」

  「你聽得懂我們說的話嗎?」

  「你從哪裡來的?」

  迪斯像被關在動物園裡供人參觀的猴子,覺得十分難受,而且身邊圍著的這些人又是他一向看不起的人類,被他們指指點點,他的忍受已經到達極限了。

  「是你呀!」

  一記不算大聲的聲音響起,卻清楚銳利灌進他的耳裡,刺得他好難過。迪斯循著聲音的來源望去--

  竟是剛才批評他頭髮難看的女孩子!他的臉色變得和他的髮色一樣泛青。

  羅芸菲直視著他,並未被迪斯懾人的氣勢嚇住。家裡從商的她,從小就見過太多所謂的大人物了,而這人只不過是長得此其他人怪了一些,還不到令她心生畏懼的地步。

  「你怎會在這兒出現?」

  「我才要問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兒呢?」

  索亞見狀連忙出面說明,向大家介紹:

  「各位,這位是迪斯·克魯納,是我的親戚。我們兩人從這學期開始將成為你們的同學,請各位多多指教。」

  「原來新來的兩位轉學生就是你們呀!」羅芸菲驚訝極了!還真的給她猜對了!

  「是的。」

  「怎麼會想到轉到我們學校來讀書呢?」

  「因為這裡有值得我留下來的理由啊!」索亞說時眼睛直看著文尚琪,文尚琪不是不知道他的情意,但現在人這麼多,她發窘起來。

  「好幸福喔!」芳邊有人發出讚歎聲,其他人隨之起哄。

  羅芸菲並沒有跟其他人一樣,她和迪斯兩人冷冷的對看,激烈的眼神中間似乎還有火花爆出。

  場景一換--

  原野上,北風恣意的咆哮著,遠處的天空黑壓壓地,還不時的打著響雷,兩名古代俠客正準備大對決,彼此之間對峙的氣氛越來越激烈,越來越緊張,雙方劍拔弩張達到最極限。

  「你最好別再惹我!否則我就給你好看。」寒光閃過迪斯綠色的眼眸。

  「跟你同班級衰透了,乞丐不趕廟公,你也給我小心一點。」羅芸菲也不客氣的回答。

  「你說我是乞丐?」迪斯大吼著!

  「我有指名道姓嗎?」

  空氣僵滯的隱隱可聽到嗶嗶剝剝的龜裂聲,而不斷打雷閃電的天空將緊張的情緒推到最高點……

  「噹!噹!」

  上課鈴鍾將繃緊的氣氛暫時驅走。

  *****

  雖然班上同時進來兩名轉學生,但大夥兒的注意卻不約而同的落在迪斯的身上,一方面是索亞早就為大家所熟悉,再說金髮碧眼的外表並不足以為奇;但迪斯的綠眼綠眸可是前所未見,大夥兒的好奇心也就全盤落在他的身上了。

  下課鐘聲一響,迪斯的身邊立刻圍莊一群人,叫他想跑也跑不了。

  「迪斯,你跟索亞真的是堂兄弟嗎?」

  「如果你們有親戚關係,為什麼你們的外表相差十萬八千里?」

  「你的眼珠是綠色的,是天生的還是戴隱形眼鏡?」

  迪斯冷冷的看了一下無知的人類,不耐煩的道:

  「誰說堂兄弟一定要長得一模一樣?你跟你們的親戚難道是同一個模子刻印出來的嗎?」

  這麼說也有道理,但又有人發問了:

  「可是根據遺傳學來說,你們兩人一個金髮、一個綠發,不是很奇怪嗎?」

  「誰希罕跟他一樣!」迪斯的口氣充滿譏誚。

  「你們堂兄弟倆人感情不好嗎?」

  迪斯發現再回答下去,這一群人一定沒完沒了,搞不好連祖宗八代都要挖出來,算了!還是不要跟這些低下的人類在一起,依他們的智商怎麼會懂魔界的奧妙與變化呢?

  他站了起來,懶得再理會他們,但這群人不放棄,依舊跟在他的身後。

  「迪斯,請你回答這個問題。」

  「迪斯,請留步,我們還有些問題想問你。」

  「迪斯,請你看這邊。」

  若是這群人的手中再拿著麥克風,加個攝影機或是照相機的話,十足就像是所謂的狗仔隊了。

  迪斯握緊筆頭,面容扭曲,回過頭來怒吼著:

  「你們給我走開!」

  而這群好奇心旺盛的小伙子並未被他嚇住,他這麼一吼,反而更激起他們無所畏懼,衝鋒陷陣的精神,十來個人類瘋狂的氣勢也是很嚇人的,只見他們向迪斯衝過去,背後揚起萬丈高的灰塵。

  「請你回答問題!」

  「逃避是沒有用的,請你現在回答。」

  講好聽一點是現在的新新人類好奇心濃厚,且具有旺盛的求知慾,事實上是日子過得太無聊,偶有一點新鮮事就迫不急待地想要挖掘,好製造點八卦消息,探人隱私的個性由此顯露無疑。

  「天啊!」

  這就是現在的人類嗎?他們怎麼看到不同於他們的人不但不害伯,反而一直糾纏著他?

  難怪魔王要把他放到人間流放,他終於瞭解了……

  沒想到,他也有一天淪刮落跑的地步,迪斯加足馬力,狼狽的往前奔去。

  *****

  「你這個笨蛋,竟然被人類追著跑?」

  「你不要一出來就只會顧著罵我好不好?再這樣的話我就不讓你出來了!」迪斯躲在草叢之後,逃避那群瘋子的追擊。他本來就很討厭人類,這一下他更有理由唾棄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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